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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里,時棲飛快地給謝予深發消息。 時棲:【是不是又有小姑娘非要送你回家?】 時棲:【小謝同學你可以啊,桃花運走哪兒旺哪兒】 發完時棲又覺得不太好,客氣了一句。 時棲:【你要實在應付不了,我可以來接你,幫你打發一下】 這種忙時棲也不是第一次幫。 沒想到下一秒,謝予深就回復道: 【好,那我就在機場等你】 ……看樣子是把他逼得沒有辦法了。 既然是給自家人撐場子,時棲起來先是給自己補了個妝。 眼線勾長,睫毛卷翹,口紅色號要挑濃郁鮮艷的。 順便再換了件招搖的灰色皮草。 她敲開裴宴的房門去借車的時候,裴宴都頓了三秒才開口: “……你借車去哪兒?夜場嗎?” “……” 時棲乖巧一笑:“我去接我朋友,現在太晚打車不安全,工作室租的車現在休息了,只能找你啦?!?/br> 見她態度良好,一雙眼忽閃忽閃,一副故意博取同情心的模樣,裴宴神色松動。 他似乎剛洗過澡,烏黑的發梢緩緩往下滴水,水珠滴在略微敞開的胸口,沒入白色浴袍之下。 “……我把司機電話發給你,你沒這里的駕照,讓他送你?!?/br> 低頭發完消息,又狀似不經意地問: “什么朋友?男的?” 時棲一邊掏出手機看一邊答:“對啊?!?/br> 裴宴緩緩抬頭睨她一眼。 “……自家人,不是外人?!?/br> 老時提起謝予深都說是干兒子,她說一句自家人也確實沒撒謊啊。 裴宴面色冷淡,也不知信沒信。 “回來跟我說一聲,國外晚上沒那么安全,自己小心?!?/br> 砰。 門無情關上。 時棲把嘴邊那句謝謝咽了回去。 ……裴宴真是活該單身。 裴宴的司機開著一輛保時捷停在了酒店門口。 上車后的時棲給謝予深發了消息。 時棲:【上車了,半個小時就到】 謝予深:【嗯,外面下雪了,我查到你酒店門口有賣冰淇淋的,不許買】 手里握著一只冰淇淋的時棲:…… 看來得快點吃了。 而遠在機場那頭的謝予深,放下手機,耳畔就響起了一個年輕女孩嘰嘰喳喳的聲音。 “……我不管!我從倫敦一路跟到這里,就是想和你一起回國而已,你為什么連這個都不滿足我呢?” 謝予深平靜地答:“因為你很吵?!?/br> 那女孩氣鼓鼓地,仍不退縮:“你這都是借口!我不管!反正我今天就是要送你!我不許你打車回去!” “我不打車,有人來接我?!?/br> 女孩瞪大了眼:“誰來接你!男的女的!你在國外什么時候還有什么朋友是我不認識的???不行,讓那個人走!我送你!” 謝予深眉頭攏緊,緩緩閉眼。 半個小時。 再等等。 對方見他這樣,反而更加氣急敗壞。 “到底是誰來接你??!你說啊,是不是女的?她是不是喜歡你你是不是喜歡她你說你說……” 被吵得腦子嗡嗡叫的謝予深霍然睜眼,幽深長目望著她的雙眼,答: “我是?!?/br> 世界清凈了一瞬。 在紅了眼眶的女孩的注視下,謝予深面無表情地戴上了耳機。 被音樂隔開的寧靜世界里,他望著機場玻璃窗外的雪夜,回想起了很多年前,他初遇時棲的那個夜晚。 …… 八中的晚自習九點結束。 上京市的冬夜冰天雪地,放學后的他要步行半小時才能回家,這段路上,他通常會一邊走一邊在腦內解題。 然而剛出校門沒多久,他就撞上了一群騎著摩托的不良少年。 “你就是那個謝予深是吧?” “就是你拒絕了我們?;ㄟ€把人家氣哭的?” “長得跟個小白臉一樣,狂什么啊,也就騙騙小姑娘而已,你這樣的我一個能打四個!” 路燈下雪花飛揚。 謝予深冷冷抬眸,丹鳳眼里滿是淡漠,顯得很是目中無人。 眉眼清冷的少年緩緩啟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幼稚?!?/br> 一眾強裝社會人的青春期少年瞬間怒了。 從小在貧民窟長大的少年體格并不弱,但到底三拳難敵四手,謝予深打了他們一拳,也被回敬幾腳,幾個來回,雙方都掛了彩。 這邊算是別墅區的后門,平時路過的人不多,因此當街邊的便利店里走出一個人影不動的時候,就格外顯眼了。 撐著紅傘的少女立在昏黃路燈下,大雪簌簌飄落在她傘面,而她卻望著這邊斗毆的一眾人,明亮雙眸里滿是好奇。 手里還端著一碗關東煮,脆骨咬得嘎嘣響。 此時的謝予深鼻青臉腫,卻不知從哪里摸到了一截鋼筋,他眉頭低沉,氣喘吁吁,盛滿殺意的雙眼倔強堅毅,像被逼入絕境的野獸,隨時都會撲去拼個你死我活。 對方也被驚到,一時不敢上前。 有人瞥見在不遠處看熱鬧的少女,外強中干地喊了一嗓子: “看什么看!再看連你一起揍!” 謝予深幽深的眼珠也朝她的方向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