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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微微斂目,將這點微妙的情緒很快掩藏了。 “裴會長,不信的話,要不要親自上手試試?” 少女微微躬身,湊上去挑釁般地眨眨眼望著他,像是篤定他不敢一樣。 旁邊的女孩內心受到了沖擊。 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含蓄又高傲,她還從未見過有時棲這樣臉皮厚還無恥流氓的女孩! 裴宴在心里輕哂。 “分扣完了,還有五分鐘打鈴?!迸嵫鐝潖澊浇?,“打鈴前沒進教室,我會再來扣你的分?!?/br> 他身邊的女孩不敢相信地猛然側頭。 ……就這樣? 上一次他抓到了一個燙頭的男生,直接把人抓去了校內的理發店,當場推成了草坪頭。 時棲頭也燙了,妝也化了,就……就扣幾分? 副會長對時棲的厭惡又加深了幾分。 她原本就很不喜歡時棲,在時棲來之前,在學校風云人物的圈子里,她才是最拔尖的那個女孩。 可時棲一入校,自帶童星光環,三不五時請假出去拍戲,大家還常恭維她請她幫忙帶某某明星的簽名,聊她拍戲時的趣事。 這樣的眾人擁簇,原本都該是屬于她的。 要是時棲是知道收斂的人也就算了,偏偏她漂亮得囂張恣意,性格也任性妄為,百無禁忌。 學生會的女孩們分成她和時棲兩撥,各自暗暗站隊。 到了月底的金秋文體節,關于究竟文體節的主持人誰當的問題,更是把兩人的矛盾推上了頂峰。 男生支持副會長。 女生大多支持時棲。 那兩天,學生會里這兩撥人恨不得扎對方小人。 “……你倒是討女孩兒喜歡?!?/br> cao行分被扣到扣無可扣的時棲,被班主任打發去行政樓打掃衛生。 周末五六點的傍晚,校園里空蕩蕩地,整個行政樓安安靜靜,仿佛只有他們兩人。 裴宴拿了高二月考的卷子幫老師批改,頭也不抬,而胡亂拖了幾下地的時棲躺在沙發上一邊打游戲一邊偷懶。 “開玩笑?!睍r棲嘴上開始飄了,“得虧我沒生成男的,我要是男的,一定是個會讓許多小jiejie傷心的風流少年?!?/br> 裴宴無聲地笑了笑。 “那怎么不把這點魅力用到其他人身上?”他筆下流暢地劃過卷面,判題算分仿佛呼吸一樣自然,不需思考,“反對聲音最大的那個齊晗,我記得,他一開始對你獻過殷勤,有他當靠山,你可以在明禮橫著走?!?/br> 他說的那個人是齊家的公子,家里背景不小,單論父母輩的地位,不比裴宴差。 在學校向來愛拉幫結派,仗勢欺人,偏偏背景很深,大家也不敢說什么。 最開始確實追了時棲幾天,可是時棲嫌他顏值太低,又老是拿過于露骨的眼神看他,一開始就很不給面子的拒絕了。 時棲回憶完畢,搖搖頭: “他不行,他太丑了,我多看他一眼都覺得我臟了?!?/br> “更何況——” 時棲放下手機,在沙發上翻了個身,定定地望向伏案揮筆的裴宴。 “我已經找到了最厲害的靠山,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找丑八怪?” 裴宴握筆的手一緊。 烏發長目的少年微微抬頭,笑了笑: “你什么時候有了這樣的靠山?” 躺在沙發上的少女起身,腳步輕快地走在辦公桌前,側坐在一邊,俯身緩緩靠近面色冷然的少年。 “早上查崗偷偷放水的不是你?” “別人用籃球砸我,上去挑釁的不是你?” “前段時間選校服模特,開會時當著所有人的面孤身支持我的不是你?” “裴會長——” “你是不是對我肖想已久,有點……愛不自知啊?!?/br> 他看到兩側發絲從少女肩頭緩緩滑落,她側坐俯身的姿勢,剛好隱約露出一片纖巧鎖骨,朦朧中似乎有顆小痣,點在奶白肌膚之上。 辦公室沐浴在傍晚昏黃的夕陽之中。 似乎有些人,將這樣的時辰叫逢魔時刻。 神色靜寂的少年不動聲色地想,若是逢魔時刻,那他眼前的大約就是一只披著少女皮的小狐貍精吧。 裴宴放下了筆。 “你今天又化了妝?” 時棲見他岔開話題,很是不滿。 她其實妝化得很淡很淡,若非湊近,外人只能感覺到她氣色紅潤,顏色鮮艷。 但既然他這么在意,那時棲就非要故意炫耀給他看。 “對啊對啊,我涂了tecaille的隔離,用了TF的眼影,勾了眼線,連嘴上也涂了dior的唇膏,你要不要仔細看看……” 神態清冷如高嶺之花的少年,眼底忽然漾出一絲笑意。 “好啊?!?/br> 時棲還沒回過味來,只覺忽然被人勾住后脖頸,稍一用力,自己便往前一傾。 少年清朗的眉目驟然近在咫尺。 甚至連根根眼睫都數得分明。 然而更讓她無法忽視的,是唇上略帶涼意,卻柔軟得不可思議的觸感。 和他清冷無情的表象截然不同的,是他強勢得不容她退讓半分的唇齒交纏,即便是時棲試圖反客為主,也始終沒能掌控主動權。 窗外送來一陣清風,淡藍色的窗簾在風中輕輕揚起。 落下的一刻,裴宴松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