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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高在上,遙不可及,卻并不是每個人都真的喜歡,每個人都真的想要的。 第二十七章 同??蜅?。 外面的天色逐漸黑沉下來, 傅凌天在自己的房間里, 盯著桌上的油燈出神。 現在的他, 已經完全沉靜在那既熟悉而又陌生的頹廢低潮之中。 幾年前, 他去參加武狀元選拔。 那時候的他,太過年輕,性格沖動、行~事莽撞,依仗著家族的榮耀, 自視甚高, 便以為那一屆的武狀元, 根本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不僅僅是他這么認為, 當時幾乎所有的人也全都有著和他同樣的想法。 可是在比試中, 忽然出現了一個帶著半截面具的人。 那個人總是獨自待在一邊,從來不同旁人說話,起初大家都懷疑那個人是個啞巴, 還很憤憤不平,一個啞巴怎么可以參加武狀元的考核,直到后來才知道,那人哪里是不會說話, 只不過是不屑開口罷了。 那個人, 和他一樣, 在比試中打贏了每一個選拔者,直到最后爭奪武狀元的時候,他們彼此成為了最強勁的敵手。 那一次比試時的情形,直到現在, 還常常會出現在他的夢境之中,可是每一次出現,都會讓他原本平淡的夢境變成一場噩夢。 他花了很長的時間,才從那次的打擊之中走了出來,他開始更加努力的練功,他開始變的沉穩,都是因為,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一雪前恥的機會,一個戰勝那個人的機會。 他只是沒有想到,這個機會竟然會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他更加沒有料到,他再一次沒能把握住這個機會。 現在那種感覺又回來了,那種被打壓、被支配,卻毫無反抗之力的恐懼…… 君玉珩在幾年前的武狀元選拔中用的是假名,因為臉上有傷,所以不得不帶著面具遮掩,也全都是騙人的鬼話,甚至到了最后,他贏了,他奪得了上殿面圣受封武狀元的資格,他卻一聲不吭,消失得無影無蹤。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君玉珩,簡直就像是一個謎團。 如果不是因為這一次的比試,他認出了君玉珩和那個人一模一樣的武功套路,這個謎團恐怕會永遠持續下去。 武狀元居然跑了,這件事如果泄露出來在當時將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那些考官不敢去賭,于是,被打敗了的他,頂替了本該屬于君玉珩的位置,成為了那一屆的武狀元。 這件事,在那段時間幾乎成為了他最大的心魔。 他在帝都根本待不下去,他害怕成為別人的笑柄,索性丟下一切,跑到了軍營里去。 一開始,他只是想要躲避,慢慢地,他開始磨練自己,想要成為更好的自己,能夠為定遠侯府里的老弱婦孺撐起一片天地的自己。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做到,可現在,他不太確定…… …… 易容術,是陸欣月上輩子就已經學會的。 她被父親丟在寺廟里的那些年,常常需要借助易容術的幫助偷溜出去。 上輩子,直到最后的那段日子,陸欣月才意識到自己太傻遠遠,也太單純,那么多年,出去了那么多次,也只是遠遠的觀望,從來沒有想過應該善加利用這個天賦。 所以重來一世,陸欣月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該怎么接近傅凌天,和他培養感情。 只可惜,他們倆在一起的時間才這么短,身份就暴露了。 陸欣月洗去了偽裝,脫去了男子的裝扮,重新換上的漂亮的裙裝。 她很后悔。 在周府的時候,為什么要那么沖動? 如果不是她的一時沖動,看君玉珩的樣子,似乎并沒有拆穿她的打算。 她原本的計劃,應該是等到她和傅凌天之間的感情更加深厚穩固了,給傅凌天安排一個驚喜,她再順理成章的恢復女子的身份。 當然了,君玉珩就算不打算拆穿她,肯定也不會是因為他還認她這個表妹,恰恰相反,他其實根本就沒把她當成親表妹來看待。 上輩子,她在君玉珩身邊待了一段時間,雖然時間不長,但也足夠她看清楚君玉珩的嘴臉。 他根本就是個自私而又冷酷的混蛋! 除了他的酒,他的畫,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他看不到她的好,看不到她的難,更加看不到她的痛苦,他的心是硬的,血是冷的,他就根本不能算是一個人! 陸欣月在心里把君玉珩罵了個狗血淋頭,勉強算是出了一口惡氣,然而積累了兩輩子的怨氣又怎么可能僅僅因為幾句咒罵就能化解,她只是還惦記著,另外一件更加重要的事,另外一個更加重要的人罷了。 深深地呼吸,陸欣月抬起頭,望向面前那扇緊閉的房門。 房門下的縫隙里透出些許光亮,傅凌天自從回到客棧,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面。 陸欣月決定立刻把事情解釋清楚,也索性把兩人之間的關系挑到明處。 她在做陸越的時候,和傅凌天一直相處的很好,既然傅凌天能把陸越當成小兄弟來照顧,那么她恢復陸欣月的身份之后,在他們尚未定親之前,他當然也可以把她當做meimei看待的吧。 其實對于陸欣月來說,做傅凌天的什么都沒什么所謂的了,只要她能長長久久的待在他的身邊就好。 “咚咚咚——”陸欣月輕輕敲門,“傅大哥,你晚上都沒吃東西,我特意出去幫你買了一只燒鵝,還打了壺酒呢,你幫我開下門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