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 三
土匪寨。 “大當家和二當家怎么還沒回來?” “急什么,今年咱們可是要肥透了,咱們好好看家吧?!?/br> “你們說這次能弄回什么來?” “不知道,肯定少不了,大多應該是咱們大宋沒有的東西,以往咱們都在應天府到楚州和揚州一帶打家劫舍的,這次大當家得了消息,說北邊沿海的密州最近會有海外的商船靠岸,要運往濟南,沿路會路過青州,這不,大當家帶著大部分兄弟北上了,滿滿一大船的財貨呀,咱們能過個豐收年了!” “大當家應該快回來了,都出去快一個半月了?!?/br> “等吧,咱們留守的兄弟們,打個小劫,橫掃個村落啥的也綽綽有余,閑不著?!?/br> “大當家夠厲害的,姜還是老的辣?!?/br> “能老成咱們大當家那樣的辣姜,天底下可不多見呀,哈哈哈哈?!?/br> “那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嘛,在咱們山寨中更是體現得相當深刻呀!” “咱們如今也算道上小有規模的了,會不會樹大招風???” “不會,大當家說了,只要咱們三不劫,肯定沒事,朝廷懶得管。一不劫軍糧官銀和貢品,二不截皇家親眷,三不劫白氏商社。規矩都守得好好的,放心吧?!?/br> “是都守著規矩呢,前兩條還好,為何不劫白氏商社呢?” “具體的我也不知道,我只聽大當家提起過一次,說是白氏商社邪門的很,他們是由自己家的高手護衛,劫匪根本不是對手,并且還聽說,就算有人偷了白氏一只雞,他們都能知道是誰干的,絕對能抓到,怕是不好惹啊?!?/br> “哦,原來如此?!?/br> “還有,白氏家主是白赫云啊,她夫君是武國公,手里握著四十多萬禁軍,劫白家不是作死嗎?” “是是是,還真是?!?/br> “來,喝酒喝酒!” “喝!走著!” 一個土匪氣喘吁吁的跑進來,喊道:“三當家!不好了,瞭望哨樓上看見官兵了!朝咱們這兒來了!” 三當家放下酒杯:“官兵?官…官兵怎么會知道咱們山寨在這….這的?” “可能是兄弟們出去搶劫的時候被抓住了活口,供出來的,怎么辦啊,大當家又不在!” 三當家道:“關閉山寨大…大門,弓箭,弩|箭,各種機關全部準…準備好,兄弟們抄家伙!官兵咱們又不是沒…沒見過,應天府出兵剿…剿咱們沒有一百回也有…有八十回,哪回不都被咱打的屁滾尿流滾…滾回去了?我二哥還擄了知府的小…小妾回來呢!怕個鳥,跟他們干了!” “好像這次不一樣,看鎧甲好像是禁軍。領頭的兩個是穿白袍銀甲的!” 三當家一驚:“白袍銀甲?禁軍?明…明家來人了?不…不可能,明家都是對陣數十萬敵軍的將…將門,怎么有閑工夫剿咱…咱們這千八百的土匪呢?不可能,你看錯了?” “沒錯啊,確實是白袍銀甲,兩個!” 三當家道:“禁軍來了多…多少人???” “不知道啊,目測兩千左右?!?/br> 三當家攥了拳頭,恨恨地說:“跑也來…不及了,管他的,干了!咱們寨子也不是好…好攻的!” “是!” 明笑陽沿路捉了幾個土匪,五花大綁地帶在身邊引路,要不是有人引路,找起來當真有些麻煩,這深山老林的,藏得夠隱蔽的。 明笑陽帶領的禁軍還沒到山寨門口,就望見寨子圍墻上人頭攢動。明笑陽下令停止前進,勒馬駐足。 明笑陽坐在馬上笑道:“有點意思啊,這山寨建的還挺講究的,怪不得應天府沒轍要向朝廷求援?!?/br> 趙安辰道:“嗯,看上去頗具規模,易守難攻?!?/br> 明笑陽道:“不只如此,設計建造這寨子的人會八卦機關術,里面才是真正的龍潭虎xue,就算是上萬禁軍攻進去了,八成也是有去無回?!?/br> 趙安辰熟讀兵書陣法,卻不會機關術,問道:“那該當如何?” 明笑陽笑道:“沒事,有本將軍在此,算他們今日倒霉了?!被仡^下令:“給我盾牌,一張弓,五十只箭,一把弩和四十只弩|箭。你們在這等著,沒我命令不得前進!”把中的偃月刀遞給趙安辰,背上箭筒和弓,將弩別在腰上。 趙安辰道:“你不帶刀嗎?” 明笑陽道:“嗯,有你給我的劍就足夠了?!毕铝笋R,左手接過盾,右手空著,獨自去踢寨了。 站在圍墻上的土匪弓箭手都準備好了,正要眾箭齊發射殺禁軍呢,結果禁軍都停在了百步射程之外了……只來了一個人,這箭是發還是不發呀,互相看來看去的。 三當家也是猶疑不解,沖著下面喊:“喂!你一個人來…來干什么的?” 明笑陽道:“肯定不是來喝…喝茶的,當然是剿…剿匪??!哈哈哈!” 三當家見明笑陽嘲笑他磕巴,眉頭一皺問道:“你一個人剿匪?” 明笑陽道:“是??!”明笑陽繼續向前走。 三當家看著明笑陽這身白袍銀甲的裝扮自然是不敢小視,下令道:“所有弓箭手放…放箭!” 明笑陽拔出劍一通“金甲”毫發無傷,土匪們驚呆了,明笑陽繼續前行,走到山寨門前。 三當家慌了神道:“快拿石頭上來,砸死他!” 明笑陽左手舉起盾牌,右手一招“碎骨”就把寨門拍了個報廢,土匪的石頭還沒找來呢,就已經派不上用場了,寨門失守。 果然里面機關重重,寨門一開,里面射出不少機關暗器,明笑陽躲閃之間,拿下腰間弩|箭射向寨中深處那些機關的幾個重要部件,針對寨門的機關被破了。 明笑陽接著往里走,寨墻上的弓箭手立刻調轉方向,朝著寨里的明笑陽拼命放箭。明笑陽找了處掩護,將弩別回腰間,扔掉盾牌,舉起弓,一發五支箭,原地十次,五十只白羽劍,箭箭無虛發,頃刻間毀了山寨內所有機關。明笑陽將箭筒和弓一扔,又抽出弩,回身射向城墻上的三十個弓手。 三當家又急又怕,氣得不行,哆哆嗦嗦的沖著寨里面喊:“兄弟們抄家伙,殺!”霎時里面沖出幾百個悍匪沖向明笑陽。 明笑陽走出來,站直身子,輕輕一揮手,寨子外面的兩千禁軍騎兵沖了進來,一陣秋風掃落葉…… 寨子里的土匪被殺了個干凈,地牢里的人也放了,明笑陽還叫人把這些土匪的財物全部席卷一空,拉回去充公。 明笑陽上了馬,坐得穩穩當當,問道:“不是說有千余人嗎?這才三四百人???都不夠塞牙縫的,我白點了這么多兵來?!?/br> 三當家被綁著跪在地上,心里打顫,嘴上不服:“小子,你休……休要猖狂,我們大當家還沒…沒回來!” 明笑陽笑道:“哦?他什么時候回來???要不要本將軍在此等他呀?” 三當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眼珠子亂轉道:“我們大當家北上干大…大事業去了,沒有個一年半載的回…回不來,想剿我們,沒…沒那么容易!野……野草燒不盡,春……春風吹…吹又生!你…你,你去死吧!我們大…大當家不會放…放過你的!” 明笑陽笑道:“好啊,他要是來找我更好,省得本將軍翻山越嶺地找他了。走!我們回去!”調轉馬頭朝寨子外走去。 身后禁軍把土匪全殺了,一把火燒了這座機關重重的寨子。 明笑陽和趙安辰并排騎著馬走在最前面,樣子十分得意:“怎么樣?本公子能干吧?” 趙安辰笑吟吟地將他望著:“嗯,明歡長大了?!?/br> 明笑陽微微低下頭垂著眸子小聲道:“那是!和你分開這三年,我可是勤學苦練呢!” 趙安辰瞧他乖巧的模樣,笑道:“好,辛苦明歡了?!?/br> 明笑陽得了夸獎,嘴角抑制不住的笑了好一會兒,十分可愛??吹泌w安辰心里小貓撓的一樣,忍了又忍,畢竟身后跟著兩千禁軍。 后面禁軍一路上都小聲議論著,對明笑陽佩服的五體投地。 “雖說只是打幾百個小土匪,但是看咱們明將軍的本事也是相當不賴的啊,厲害呀!” “那當然,咱們這位明將軍可是青出于藍的強大,幾十萬遼軍聞風喪膽的人物!” “年紀輕輕,這般了不起,此乃真英雄!純爺們!” “嗯,對!” 這群禁軍只看得見明笑陽的背影,哪里知道這個威武的明將軍已經騎在馬上跟寧王撒嬌賣萌了好一會兒了…… 外出北上的土匪有八百余人,當真在青州劫了一大船的財貨,滿載而歸的往回走。二當家問道:“大當家,咱們為何走這個方向???咱們寨子是離應天府比較近,咱們現在的路線是朝著楚州方向吧?” 大當家道:“揚州離楚州最近,我們先不回寨子?!?/br> 二當家道:“為啥呀?” 大當家道:“年關將至,我聽說每年揚州沈家都會在此時運很多財貨去揚州,咱們回來的比較晚,怕是在寨子附近劫不到他們了,他們可能早就過了應天府,我們現在趕去楚州附近的官道,應當劫得到,年前還能干一票大的?!?/br> 二當家笑道:“好嘞!” 明笑陽沒有帶著禁軍回京,而是沿著應天府到楚州的方向繼續地毯式搜索。 趙安辰道:“明歡還挺謹慎的?!?/br> 明笑陽道:“我看那個寨子的情況,糧草、屋舍、器具應當是一千人以上的規模用度,這伙土匪里肯定不是只有那三四百人。土匪說他們大當家帶著人出去未歸,這我信,要說一年半載回不來,我可不信。土匪不會輕易離開自己的山頭地盤,就算離開也不會很久很遠,我猜可能是他們只是在這一帶打劫未歸而已。必須沿路剿殺干凈,否則沒臉回去見我爹了?!?/br> 趙安辰點點頭:“嗯,是這樣?!?/br> 現已入冬半月有余,天氣寒冷,一路搜山摸嶺,沿路排查,自然總是要在野外安營扎寨的,好在不但軍備充足,還從土匪那劫了一票,此次行軍富足得很,將士們也是有酒有rou的,晚上總是圍著火堆吃飽喝足,進軍帳一覺到天亮。 入夜,明笑陽說怕冷,要跟趙安辰擠在一起睡。行軍公務期間明笑陽是一定不會喝酒的,這是明家的規矩。只要他不喝酒,趙安辰自是愿意抱著他睡,基本不會覺得很“痛苦”。明笑陽得了允許,夜夜鉆在趙安辰懷里摟緊緊。 明笑陽小聲問:“趙逸,在朝暮居,我覺得你的床更好,為何最近你總是把我趕進隔間睡啊?!?/br> 趙安辰道:“床是一樣的,只是你酒品不好?!?/br> 明笑陽忽然想起趙澈的話,眼珠一轉問道:“對了,那天趙澈說我非禮你,是真的嗎?” 趙安辰道:“快睡吧,你只是醉了?!?/br> 明笑陽不依不饒:“說說我是怎么非禮你的唄?” 趙安辰嘆了口氣道:“那么久的事我記不清了?!钡拇_沒說謊,那次明笑陽把臉埋在自己頸間拱來拱去的,趙安辰也分不清他是蹭還是親,確實不太清楚。 明笑陽道:“你記性那么好,我才不信你不記得。你說我酒品不好,我在暖園喝多的時候又非禮你了?” 趙安辰:“……” 明笑陽笑道:“哈哈哈,真想看看那時的自己,我特別想知道我是怎么非禮你的,哈哈哈?!卑杨^埋進趙安辰胸口笑。 趙安辰:“……” 明笑陽用手摸了摸他的臉,又胡亂摸了兩把胸口笑道:“是這樣嗎?哈哈哈?!?/br> 趙安辰道:“快睡吧,別鬧?!?/br> 明笑陽道:“這也沒什么嘛,也對,在旁人眼里,我要是對別人這樣算友誼,對你這樣,自然就算非禮了,你向來是生人勿進的嘛,哈哈哈,真有意思?!闭f完又胡亂摸了兩把,老實睡覺了。 趙安辰心中暗自輕嘆:“最后這幾個月是越來越難熬了,都說時光如梭,現在反而燥得度日如年……”緊了緊懷中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