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就算死,也不能擺脫我
湯圓圓雪白的護士服被鮮血染紅,帶著必死的決心,她沖席時澈露出個自認為最美麗的笑容,失血過多而變得蒼白的小臉劃過一道溫熱,搖搖欲墜的身子緩緩向后墜落,她睜著眼睛,就算死,也想多看他幾眼。 倏然,一股力量摟著她的腰肢,硬生生把她拉了回來。 “是你?” “我不會讓你死?!?/br> 她絕對不會拖累席時澈。 然而看在湯圓圓的眼中,程靈殘忍地把她用生命為席時澈綻放,讓他一輩子都記得自己的計劃打破,湯圓圓眼底燃燒著熊熊烈火,隨后便染上一層陰鷙的暗黑。 “那你給我去死?!?/br> 把她推下去! 湯圓圓腦海里只有這么一個念頭,像千絲萬縷的蜘蛛網,纏在她的心頭。 程靈只想著把人救下,怎么也沒有想到一個受重傷的女人,竟然還會有如此大的力量。 湯圓圓借助程靈拉她上來的拉力,倏然伸手,一把推開程靈,程靈沒有任何防備,被這股發狠的力量一推,整個人向后墜落。 她匆忙地揮著小手,努力想抓住一根救命草。 空蕩蕩的手心,死一般的冰涼。 她什么也沒抓住,嬌小的身子一直往后墜,她看到的只有蔚藍的天空,熾熱的太陽直射眼底,刺痛難受! 難道這就是她死前看到的唯一光景嗎?她不甘心啊,她死了母親怎么辦,席時澈會照顧她母親嗎? 這絕對不可能吧,就算她死了,席時澈也會覺得那是她作的吧,作死的裝圣母,作死的多管閑事! “抓緊,別放手?!?/br> 程靈愕然地抬頭,席時澈不知何時撲了過來,她垂落得很快,席時澈只趕得上抓緊她的手。 他整個人已經騰空在半空中,一手抓住欄桿,另一只手緊緊地抓著程靈。 手腕怎么能夠承受人體的重量呢,程靈聽到席時澈手腕咯噔的脫臼聲音,光聽聲音程靈就已經替他疼,可席時澈依然的淡定從容,也許沒有任何的事情能夠使這個男人動容的吧。 欄桿發出咯吱的聲音,恍如久經失修承受不住他們的重力似的,發出嘶吼。 這個時候,死一個總比兩個都是來得好吧。 “程靈,我不許你松手,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受傷?!?/br> 席時澈冷峻的俊臉微微動容,如同黑潭般深邃的眼眸閃過一絲慌亂,程靈松開的手微微一怔,精致的小臉扯出一道絢麗的笑容,眉眼彎彎如月,“其實你沒有必要這樣,夠了?!?/br> 他為她做的事情已經很多,她不值得他再身陷險境。 她不想死,卻更不想連累他死! 如果兩人只能活一人,讓他活吧。 嬌小纖細的身影形成一道絢麗的弧度,以優美的角度呈現墜落的線條。 耳朵擦過沙沙的風聲,身體如同千鈞之重快速向下,大腦一片空白,她就這樣,靜靜地等待著死亡。 落入的并非無盡的冰冷而是一個熾熱的懷抱,席時澈竟然跟著跳下來,這是程靈始料不及的。 他緊緊地把她擁入懷中,力度之大,勒得她快要斷氣,他遽然貼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碰,程靈壓在席時澈身上,只有失重遺留下來的耳鳴腦袋一片空白,別的啥也沒有,渾身沒有一處傷痛。 然而席時澈就沒她那么好了,盡管掉落在空氣墊床上,兩人的重力可夠嗆的了。 “救下了,救下了?!?/br> 一聲聲近乎歡呼的聲音由近至遠,外人聽到還以為發生什么好事,在舉國齊慶呢。 “席少,你還好嗎?醫生,快點過來?!?/br> “程小姐,你能不能從席少的身上先下來一下呢,這樣我們不方便檢查?!?/br> 一群人齊涌而上,程靈一下子就認出來人,一個人京城公安廳廳長,另一個便是圣瑪麗醫院的院長。 看樣子,他們好像早就在這等候。 在那么多人面前把席時澈壓倒,這還真夠尷尬的,程靈小心翼翼地從席時澈身上爬下來,然而人還沒站起來,便被席時澈拉著再次趴在他的胸前。 “忘記我剛才的話?” 程靈腦海里倏然回響起剛才席時澈抱著她墜落下樓時說過的話,“就算死,也不能擺脫我?!?/br> 猖狂,強勢,霸道,他用實際行動告訴她,這輩子都別肖想離開,就算是死。 這強烈的執念,到底是深情還是恐怖呢? 院長還好點,他早就有所察覺,所以對這情況也早已免疫,然而公安廳廳長卻懵了,面對這強烈的表白,他尷尬了。 幸好有院長波瀾不驚在指揮,很快,眾人該干嘛都干嘛去。 程靈一直守在席時澈的身邊,正常來說,是她的手一直被牽著,想走都走不開。 院長正在為席時澈做檢查,程靈得空地四處張望,見不少穿著便衣的人有秩序地收回空氣墊床,程靈從這些人群中,還能找到幾個認識的警察,之前父親被逮捕,她去公安廳的次數也不少,所以認識的警察比較多。 警員,空氣墊床,席時澈。 看來席時澈能夠那么快找到她的位置,與警察脫不了關系。 他還真夠厲害的,這么短的時間,竟然能夠安排好一切,不知不覺的,程靈對席時澈越發的敬佩。 經過院長的檢查,席時澈除了手腕的傷,腰部好像也受到碰撞,需要留院做詳細的檢查。 大門口走出幾名身穿白衣的男護工,他們抬著昏迷的湯圓圓出來,湯圓圓手腕被手銬拷上,幾名警員跟在身后,正與鬼五不知在說什么。 盯著擔架上的那張蒼白的臉,程靈已經能夠料想到她以后的生活。 不過,這與她已經沒有關系。 路是自己選的,哭著也要走完。 既然已經選擇,那就勇于走下去吧,湯圓圓要這樣,自己何嘗不是呢。 程靈小手倏然傳來酸酸麻麻的疼痛感,她低頭看去,只見某人極其不滿地蹙著眉頭,就算躺在移動病床上,也張狂得不可一世。 “不許看,我為了夫人傷成這樣,難道夫人不更應該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