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慈悲劍其五
程朝一聽這名, 先是覺得耳熟, 向對方笑了笑,在她身旁落座。 他守著規矩與男女之防, 坐得離凌迎遠遠的,很克制地沒有將目光放在她遮住面容的輕紗上,自以為很君子端方。 然而大白湯圓一見就知道程朝一看見小姑娘就如同換了一個人般的毛病又犯了, 大聲咳了幾下,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要干什么?” “我沒做什么啊, 這不是城門守衛認得我,我才來搭別人的順風車嘛。哎, 你有沒有覺得凌迎這個名字好耳熟?”程朝問, “我總感覺我在哪里見過她?!?/br> 大白湯圓搖頭,不知是想到什么典故上,陰陽怪氣地說:“嗯嗯嗯,你看過x樓夢嗎?賈x玉第一次見林x玉時,說的話就是我曾見過這個meimei的?!?/br> 程朝總覺得大白湯圓像是一個防孩子早戀的苦口婆心的大家長。 車廂里很溫暖, 他身上落著的雪很快就融化成水, 衣服濕了一點, 正當程朝扯著衣領覺得不舒服時, 旁邊遞來一只湯婆子。 凌迎姑娘的指尖透著淡淡的粉, 興許是被湯婆子焐出來的, 腕骨卻比程朝還要寬大一些, 指腹生著薄薄的繭。程朝不好意思用女孩子的東西, 正欲拒絕,她開口道:“無妨,你拿著吧?!?/br> 她聲音極具有辨識性,猶如碎冰撞瓷,低沉沙啞,只是沒說幾個字,就捂著唇咳嗽起來。 看來凌迎姑娘是個病秧子。 程朝在心底下定義,又忍不住心生幾分憐惜,將湯婆子還了回去。 這次凌迎不再拒絕,將湯婆子捧在手心里,指尖抵著上面的花紋摩挲起來。隔著輕薄的紗布,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光憑借她露出來的手背的顏色,與透過薄薄血rou清晰可見的青筋來判斷,她臉上的氣色估計也很差。 “我想起來了?!背坛蝗混`光一閃,對大白湯圓說。 大白湯圓腦門上飄過一個問號:“什么?” 第三個修□□里,程朝也遇見過一個叫凌迎的女裝大佬。他記不清對方的具體容貌了,只依稀記得好像是少見的清冷類型,而面前這個凌迎姑娘又遮著臉,無法看出來什么。 大白湯圓死活不認為自己的工作又出了差錯,道:“怎么可能?!第三個世界的人怎么會跑來這個世界,應該只是重名,你別擔心?!?/br> “是的嗎?”程朝疑惑。 馬車已經緩慢行駛到城門口,守衛正在排查出入的人,顧錦時的死訊大概被壓下去了,故而檢查得并不是很嚴格。程朝有點擔心自己被認出來,將頭探出車簾,“哎呀”了一聲。 褚大娘對他喜歡得緊,一聽他出聲,立馬問:“怎么了?” 程朝流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這門口的守衛與我家關系不太好,我又是背著我家長輩出來的,若是他認出了我,會告到我哥哥面前的?!?/br> 他有點愧疚于自己欺騙純良的好人,說話也吞吞吐吐的。 “這可怎么是好,”褚大娘也跟著擔憂起來,又舍不得將程朝趕下車,探頭問凌迎,“這……我有個法子,不知凌姑娘能不能配合?!?/br> “好?!绷栌豢诖饝?。 褚大娘:“到時候官老爺問起來,小公子在車廂里躲一下,凌姑娘出來露面可以嗎?” “可以?!绷栌f完,又咳嗽起來。 程朝覺得這法子不錯,不過如果失敗了的話,他會將過錯攬到自己一人身上,堅決不讓褚大娘兩口子與凌迎姑娘被自己牽連,遭受無妄之災。 趁著前面檢查的還有許多人,他主動與凌迎搭話:“凌姑娘為何孤身一人來京城?” 凌迎道:“我有一個遠房堂哥最近回了京城,我父母聽說,就讓我來投奔他?!?/br> 程朝尋思著凌迎話里話外是有點遠方窮親戚打秋風的感覺,但又覺得凌迎的氣質不像是打秋風的人。 倒像是為了什么目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