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五)
婚房里垂著的白綾,無風自動起來,平添一分詭異的色彩,飄至程朝頭頂,落到他半長的黑發上,覆蓋住他的視野。 有點破壞程朝營造出來的反派氣場,白綾被他不耐煩地撥開。 遲鶴白隱忍地垂著眼,睫毛微微顫抖。 房門外有鬼察覺到不對勁,但礙于保護程朝的隱私,沒有直接闖進來,敲門問發生了什么事。 遲鶴白再厲害也只有十九歲,抵不過眾鬼圍攻,聽到手下厲鬼的聲音,程朝膽子又大了幾分。他想看清楚遲鶴白臉上的情緒,抓著他頭發的手加大幾分力道,踩在遲鶴白的膝蓋上,惡劣地笑:“嗯?你破壞了我的婚禮,偷走我的新娘,難道還想我放過你?” 程朝沒有殺人的愛好,只是喜歡嚇唬人,漂亮的眼睛輕輕瞇起,里面盈滿了愉悅的情緒。 這種惡意大概像小孩子抓昆蟲,折斷昆蟲的翅膀,只是單純為了好玩,甚至在昆蟲死后會哭得昏天暗地銘記一生。 天真且單純的殘忍。 "那......你要做什么?"遲鶴白睜開眼,漆黑的瞳孔映出程朝的臉。 程朝只會嘴上嚇唬人,真的壞事卻做不出,猶豫了一下,然后道:“你知道裴頤深嗎?幫我殺了他?!?/br> 遲鶴白聽到這個名字,愣了一下。 "不認識?"程朝挑眉,“那你做好在鬼界打一輩子白工的準備吧,永遠別想回人界了?!?/br> 遲鶴白并未給出答案,忽然往后退了退,程朝身體的重心全壓在他身上,一時失去了平衡,身子前傾,壓在遲鶴白身上。 地板很硬,遲鶴白的背砸到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門外的鬼聽到異響,終于忍不住打開了門,恰好看見這一幕。 婚服是絲綢制成,很是光滑,先前就脫落過一次。程朝狼狽地撐著手肘坐起來,坐到遲鶴白腰上,他并沒有注意到袖角正被遲鶴白壓著,動作間撕裂了絲綢,連細細的腰都露出來了。遲鶴白與程朝同時看向門口,后者眼睛一亮,伸出一只手。 門口站著的紅衣惡鬼先是咽了口口水,目瞪口呆地注視兩人接觸在一起的位置,然后倒吸了一口冷氣,迅速掉頭跑路。 程朝喊了半天也沒把他喊回來,惱了,低頭看向遲鶴白:“蠢貨!” 遲鶴白也不再看門口,側著的頭轉回來,目光移到程朝身上,只是此時,他的瞳孔布滿了金黃色的符文,與他身上的符文極為相似,只是換了一種顏色。 眨眼的瞬間,披著紅色嫁衣的少年就原地消失了,一顆紅色的珠子從他的袖口滑落,滴滴溜溜滾到程朝手邊。 程朝一下子栽倒到地上,等他揉著腿在地上坐穩,才意識到那個傻白甜天師似乎是用了什么法子逃離了這里。他恨恨地咬著牙捶了一下地板,暗嘆一聲大意了。 燭光照來,擦過程朝的身體后斜斜在地上留了一道影子,程朝用食指串著珠子上連著的紅繩,湊到眼前細細地看。 方才親吻帶來的潮紅已經褪盡,他面色依舊是如紙般蒼白,偏偏身上的婚服殷紅如血,五官濃墨重彩,兩相對比,越發襯得他身形瘦弱,似乎陰風一吹就能輕易倒下。 珠子通體火紅,上面銘刻著與遲鶴白身體上的符文相似的花紋,細看仿佛有流光轉動晃動著澄澈巖漿,程朝研究半天也沒研究出它的效用。 天師都不是好東西,能多占一點便宜就多占一點,程朝理直氣壯地將它歸自己所有。 他并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影子如同水流般波動起來。 就好像......里面藏著一個人,而現在,他醒了。 # 程朝不好意思將自己的新娘變成男人的事說出去,鬼界的鬼也不敢在小祖宗面前議論新婚之夜新娘跑路的事情,如此互相欺騙相安無事地過了幾天,大家表演得仿佛小祖宗還沒有結婚,還是那個單身靚仔。 負責整理賀禮的惡鬼焦急了好幾天,終于沒敢繼續裝下去,主動將賀禮呈給小祖宗。 好在小祖宗沒有生氣,只是臉色差了一些。 這場婚禮沒有邀請天師,惡鬼們普遍沒有什么好東西,程朝在“八百年窖藏血漿”、“前朝將軍的頭骨”和“惡鬼的洋娃娃”等物件里挑選了半天,才找到一個沒有詛咒性質的東西。 是一盒丹藥,惡鬼介紹說是解夢丹,能夢到前世的事情。 程朝想了想,將丹藥裝進口袋里,準備以后再吃。他用的是自己的身體執行任務,不會夢見原主的前世,估計只會夢見上一個任務世界或者自己失憶前的事情。 說到底,他還是好奇自己失憶前經歷了什么的。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調查出騙過自己的那個蠢貨,以及魏含萱的真實身份。 ※※※※※※※※※※※※※※※※※※※※ 今天家里wifi突然壞了,不小心就睡過頭了,悄悄短小一章。 想要評論qaq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夢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小勺子的t恤 10瓶;不需要用戶名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