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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你再不許對第二個人說起,只當從來沒有過。你沒事,只要以后千萬別再碰那棵樹,就什么事都沒有。記住了,什么都不要說,再也不要提那件事,也絕對不要讓人知道你認得那棵樹! 寶蘭轉著眼珠,小心翼翼地問:姑娘,難道是婷姑娘也碰到了下半句話她不敢說了,她也知道王玉婷不會隨便跑到園子里去摸一棵樹。 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沈宜織嘆了口氣。她現在需要想一想,如果真是秋晴下的手,秋晴是想做什么?取代王玉婷爬上郁清和的床?這倒也正常。不過有必要嗎?是人都能看出來韓姨娘其實還是想把秋晴推出去的吧? 比較值得玩味的倒是侯府請來的這個大夫,他為什么要說是吃壞了東西呢?秋晴不可能有機會去收買他,那么侯府里有人跟秋晴是一伙的?秋晴才來了幾天啊? 沈宜織只覺得頭大無比,并且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子!大家都是同一天進的別莊,秋晴就能找到了幫手,她呢,到現在還在為了到底要不要爭進侯府思來想去 第三十八章 最終,這場清查也沒有查出什么來。很明顯的,群芳院三個姑娘吃用都是一式三份,更沒人下毒。大夫最后得出的結論是,王玉婷身子弱,同樣的東西別人吃了無事,她就會有反應,且大約是冒了風,這場病一半是風疹,一半是吃壞了東西。所以,王玉婷看著健康,其實有暗藏的毛病。 這一條結論算是把王玉婷進侯府的路全部堵住了。侯府要她是為了來伺候大少爺并且生孩子的,萬一她哪天正伺候著,突然頭上臉上一片片的冒紅疹多倒胃口啊! 更何況,王玉婷現在的樣子確實不大好看。她實在對生漆過敏太厲害,臉上身上成片的墳起紅色腫塊,連呼吸都略有些困難。且因著太癢,她抓破了幾處,流出淡黃色的*,干涸之后看著就更嚇人,連伺候她的丫鬟都害怕。沈宜織去看的時候她已然服了藥,癢得略好些,只頭上身上的紅疹還未散,看著實在不成個人樣。 韓姨娘沒想到看好的王玉婷最后成了這個樣子,還連帶著她也被侯夫人訓斥了一番,怪她弄了個病秧子來伺候大少爺。于是也等不到王玉婷病愈,只待大夫說了性命無礙,便叫人一乘小轎送回韓府去。 王玉婷來的時候只帶了一個小丫鬟,如今嚇得直哭,話都說不清楚,根本不頂用。韓姨娘煩得要死,吩咐道:派個人送她們回去。 沈宜織聽了這話,突然有了想法,趕緊上前道:寶蘭這丫頭口齒也還利落,不如就叫她跟了回去,也免得表姐這里缺少人手。 韓姨娘現在確實有點人手不足。采綠采橘在床上躺著,采香要調教秋晴,采碧采青在群芳院,若派出去一個,群芳院里的人就太少了,萬一有點什么事可就盯不住了。 韓姨娘并不相信王玉婷真是什么身子弱。依她看,王玉婷算是四人中身子最好的,怎么突然就她出事了呢?而且,偏偏是在她正想將王玉婷先安排給郁大少爺的時候!在侯府里呆了三年,韓姨娘怎么可能不知道侯門深似海,面兒上看起來光鮮尊貴,私下里還不知有多少腌臜事呢,王玉婷這樣兒,沒準是被誰下的手。 韓姨娘最懷疑的人,其實是沈宜紅。她自幼在韓府,一個小小庶女,在嫡母韓夫人面前就要知道察顏觀色,后頭在侯府呆了三年,更是要對付大少奶奶,還有其余的通房婢妾,早就不是什么天真純善的女子,更不相信什么所謂的姐妹之情。更何況,沈宜紅想把王玉婷壓下去的心思,在她面前幾乎是毫無遮掩。當然,最重要的是她們都住在群芳院,如果想在飲食上做什么手腳,自然也是群芳院里的人最方便。 正因如此,韓姨娘才不能把采碧和采青派出去。沈宜織這么一說,倒是正中她下懷,點頭便答應了。沈宜織趁機把寶蘭叫到一邊,小聲叮囑了幾句,寶蘭便陪著王玉婷出去,上了馬車。 馬車晃晃悠悠往京城里走,王玉婷身上臉上還在癢著,只是強忍著不去抓撓,可是那口氣憋在胸口無處發泄,馬車才走了幾步,她就喊著馬車顛簸,可惜趕車的都是平北侯府的人,并不理睬她,她也只有打罵自己的丫鬟出氣。 這么折騰到黃昏時分,馬車才到了韓府的別院。王氏等人還住在這里,聽說王玉婷被送回來,都十分驚訝,全都從房里出來。一見王玉婷的模樣,王大太太就驚得說不出話來。寶蘭小聲將事情講了一遍,她一邊講,王大太太的臉色一邊就開始發青,沒等寶蘭講完,她就一甩袖子:把婷丫頭扶進房里去養著!沒用的東西!轉身回房去了。 王大太太走了,寶蘭便上前向王氏母女重新請安行禮。王氏看著王大太太氣惱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和顏悅色道:兩位姑娘怎么樣? 寶蘭按照沈宜織的叮囑,垂著頭說:侯府規矩大,兩位姑娘都有些害怕 王氏臉一沉:怕什么?又不是讓她們去上刀山下火海!沒見過世面的東西!韓姨娘對她們怎么樣? 寶蘭偷窺著王氏的臉色,小聲說:姨娘現在只要那位秋晴姑娘貼身侍候著 王氏的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顧不得寶蘭就在眼前,便抬手一拍桌子:兩個沒出息的東西!枉費了我如此討好jiejie,將她們兩個都帶到京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