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想了想:“鏟子?！?/br>
    他不認為指揮官和系統會在歷史中化為塵埃，說不定正在哪塊地下等著自己挖他們出來。

    趙冉訕笑道:“又不埋東西，帶鏟子做什么？”

    “挖?！?/br>
    趙冉呆愣住。

    沈拂笑道:“玩笑話?！?/br>
    趙冉瞥見他在網上查出現深坑的地方，眉心狠狠一跳，開始普及法律常識。

    沈拂突然拋出問題:“我看了資料，并沒有提到武帝的棺木?！?/br>
    涉及到專業，趙冉回答的很快:“很多帝王都不止一個陵，而且這才開發了不到一半?！?/br>
    沈拂低頭繼續看手機

    趙冉小聲道:“你是不是做那活的？”

    沈拂疑惑。

    “掘土的?！?/br>
    掘土是一種地方說法，意思和盜墓賊差不多。

    沈拂:“你有見過一個人單獨做這份活計？”

    “也對，”趙冉:“不過你特意遮掩面容，心里肯定有事?！?/br>
    沈拂面色平靜。

    趙冉:“其實對于武帝真正的陵墓，我一直有個推測?！?/br>
    他在背包里一通亂翻，抽出一張地圖撫平，上面用各種顏色的筆做了標注:“這是發現陶傭的地方，再往前走是蛛山，這里……”

    指尖用力在山窩處戳了戳:“我懷疑這才是武帝長眠之地?！?/br>
    說完用力眨眼:“要不要干票大的？”

    沈拂不動聲色:“輕信于人，是不是有些不妥？”

    “我看人很準，”趙冉折起圖:“你來這里的目的不純，好東西對半分，當然如果你有其他的念頭我也有辦法應對?！?/br>
    會這么說，必定是有所依仗。

    沈拂重新打量，趙冉的衣服配色很鮮艷，左手腕有一個刺青，像是圖騰。

    趙冉:“我天生陰氣重，下墓容易招惹臟東西?！?/br>
    沈拂:“我們坐的不是同一節車廂，但前后三次見你來回走動，想必是在找一個陽氣旺盛之人?！?/br>
    趙冉笑道:“觀察力很敏銳，看來從各方面來說，你都是最適合的人?！?/br>
    沈拂沒有拒絕邀請，原本他都要準備去找個風水先生看看哪里最適合下葬。

    山川連綿起伏，嶙峋的怪石高低起伏，遠看就像是洶涌的波浪。

    進山后越走越冷，趙冉凍得直吸鼻子，“動靜別太大，山里頭可能有狼?！?/br>
    打了個噴嚏后不停往沈拂身上靠，有一瞬間沈拂懷疑他真的招來了鬼魂，小路上空氣濕冷的十分不正常。

    “帝王選址講究天人合一，背山面水為佳，”趙然咳嗽幾聲后道：“但你看這里，坐南朝北，陽光稀少，能誕生出千年老尸都不奇怪?！?/br>
    語畢打著哆嗦，走了一會兒，聲音忽然多出幾分希冀:“快到了！”

    循著他的目光望去，前方是一片較為平坦的低地，四方載柳，土質呈現紅褐色。

    沈拂:“直接挖？”

    趙冉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這是對亡靈的不敬?！?/br>
    說著從包里拿出一個大袋子，一面走一面撒出香灰，口中念念有詞:“天公佑我?！?/br>
    灰燼的路徑連起來看像是一個‘卍’字。

    真正掘土已經是半個小時后的事情，天色一點點黑下來，一個洞口逐漸在月光下顯形。

    “這么淺？”趙冉皺眉:“正常的陵墓，合我們之力，最少也要兩日才能開口?！?/br>
    沈拂:“繼續挖?！?/br>
    到了這一步，放棄肯定不甘心，趙冉一咬牙，即便意識到不對勁，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下?？床畈欢嗄芡ㄟ^一人，帶著點燃的蠟燭向下，沈拂跟在他身后。

    沒有機關和瘴氣，入眼所見皆是陶傭，從整體上看，這座陵墓絲毫沒有帝王該有的格局和規模。

    趙冉心里越來越沒底:“莫非只是一個王公貴族的墓？”

    沈拂的眼睛在燭火下格外黑，叫人捉摸不透:“用陶傭作陪葬是武帝的作風?！?/br>
    趙然的心稍稍安了一些。

    他的那些紀念品并不是根據眼緣選的，其中的香和燭臺現在都派上了用場。與之相比，沈拂的鏟子根本不起眼。

    地面鋪著一些干枯的花朵，走了一段距離墻上有掛幾件玉器做裝飾，趙冉讓沈拂先選，半晌見他沒有反應，一抬頭看到正前方有個高出一尺的臺子，其上停著一尊玉制的棺木。

    咽了下口水:“最值錢的物件肯定是佩戴在帝王身上?！?/br>
    沈拂沒有猶豫:“開棺?！?/br>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趙冉心一狠，攥著胸口的護身符，和他一起撬棺材板子，期間一刻不停地誦讀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