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審神者好像哪里不對_分節閱讀_16
哦,好吧。 都彭并不是一個缺乏經驗的年輕人。在過往的回憶中,曾經有許多人,動用了豐富多彩的方法和手段,希望得到他的青睞。燭臺切光忠都已經做到了這種程度,他不至于還聽不出來里面nongnong的暗示。 ——追溯不久前與這個付喪神接觸的畫面,審神者又發現,燭臺切光忠在第一次主動站出來時說的話,大概就已經充滿了內涵。 “您的任何需求,我都會好好的回應?!?/br> “請讓我代替山姥切國廣吧?!?/br> 都彭忍不住有點想笑。他有了一些猜測,這些猜測讓他感到有趣。燭臺切光忠,顯然認為他叫走山姥切國廣是別有用心,于是他站了出來,并不是爭寵,而是以一個犧牲和保護者的心態,希望能夠代替他承受羞辱和不幸。 把自己的親近當做羞辱啊……都彭微微瞇起了眼睛。 理論上,他能夠理解燭臺切光忠的想法,也能夠欣賞他舍己為人的優良品性?;畹饺缃?,都彭自認為,自己已經擁有了寬泛的審美。他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千奇百怪的風景。能夠為一個素不相識的同類做到這種地步,燭臺切光忠,還真是個善良的好“人”。 盡管這種善意并不是交付給他的,但都彭一直都很喜歡、也愿意保護自己目之所及內所有擁有美好品質的智慧生物。況且,他恰好還有擁有符合他審美的外貌。審神者沒理由討厭他。但同時,又覺得不能輕易放過他。 他一直認為,對待不同的刀劍,要用不同的態度。在一視同仁的同時,要想讓他們都能夠感受到幸福和快樂,同時也很好地娛樂到照料他們的自己,重要的就是要摸索出正確的方式。 五虎退,他像一塊被磕破了一角,布滿了裂紋的水晶。非常珍貴難得,也非常美好易碎。他本來不在自己的計劃之內,但既然看中了他,都彭就會耐心地挑選材料,修補和打磨他,讓他重新煥發光彩。 山姥切國廣,就像都彭自己說的那樣,可以算是一個驚喜。他愿意為了適應自己,一直去勉強自己做出改變,所以審神者也給了他獎勵。他沒有五虎退那樣脆弱的感覺,但那也是因為,他從沒受過那樣嚴重的傷害。他對惡意的反應實在可憐,都彭并沒有想要欺負他,就已經達到了時時刻刻都像是在欺負他的效果。 這兩個付喪神,都可以說是一直在無底線地妥協和退讓,就算受到了來自審神者的傷害,也只會逆來順受地順從和承受,而且還神奇地保存著對陌生人的善意和期待——現在看來,燭臺切光忠與他們不同,他完全是另一種類型。 這個付喪神也會逆來順受,同樣順從和忍耐。但他對審神者已經失去了信任,他不是出于期待去順從的。燭臺切光忠沒那么柔軟,更有韌性,但老實說,從某種程度來看,他遠沒有五虎退勇敢。 在選擇順從和承受的同時,他不肯再敞開心扉,用懷疑和審視保護自己,似乎不付出真心和期待,就不會再受到傷害。但他其實并沒有自己認為的那樣堅強和麻木,在勉強自己的同時,還是會感到痛苦和恥辱。 對都彭來說,燭臺切光忠很有意思,像一塊口感豐富的甜點,提拉米蘇或者是海鹽蛋糕什么的,誰知道呢。作為這個付喪神現在的主人,他決定對他提高關注度,放慢揭開他保護膜的速度。 享受寵物熱情的親昵是件讓人感到開心的事情,馴化野生動物、慢慢消磨掉他們的警惕和敵視,攻略他們的防備,得到他們的心,這個過程也讓人充滿干勁。不過,都彭心想,他畢竟還算是個善良的人……如果付喪神們都像山姥切那樣,心思純粹,總是輕易就露出可憐的、受傷的眼神,他也會覺得愧疚,忍不住想要彌補。 像燭臺切光忠這樣正好。這座本丸里所有刀劍都該明白,主人的親昵是一種獎賞。認知錯誤的付喪神理應受到懲罰。在懲罰犯錯的付喪神時候,都彭感到理直氣壯,完全不會感受到良心的刺痛——你看,既然是你自己的偏見導致了誤解,錯誤地解讀了善良的、正直的主人所付出的好意,這又怪得了誰呢? 在恍然大悟、更加理解燭臺切光忠后,面對近在咫尺的太刀青年,審神者都彭第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他動作輕柔地撩起燭臺切的墨藍色短發,溫柔地掀起他右眼的眼罩,觀察了一下付喪神的眼睛。跟情報中一樣,那里有被火灼燒過的傷痕。 ——他其實一直都很想看看燭臺切眼罩下面的情況。只不過按照原定計劃,應該是向他說明情況,禮貌地征得允許后再這樣做的。 他的動作突然而至,燭臺切光忠沒有及時躲開。他嚇了一跳,等到反應過來,眼罩已經落在審神者的手中,此時再想躲閃就太生硬了,必須甩開審神者的手,或者完全放棄自己的眼罩。最注重形象的太刀付喪神在審神者的注視下顫抖起來,側過頭,徒勞地想要避開都彭的目光。 他不自在地輕聲抗議道:“主公大人……不要看了……這樣我就沒法保持帥氣的形象了?!?/br> 都彭笑了笑,好脾氣地松開了手。原本湊得太近的付喪神,果然慌忙后退躲開一段距離,手慌腳亂地把眼罩重新戴回原來的位置,不敢再貼過來。然后,都彭回答了他之前的問題,他學著燭臺切的說話方式,壓低了嗓音,曖昧地、意有所指地說:“你剛才問我喜歡什么?燭臺切,我喜歡所有好吃的東西……我從不挑食?!?/br> 第18章 獨行者(3) 聽到審神者第一次回應了他,燭臺切光忠果然更緊張了。他攥緊拳頭,低聲說:“真的么……”接下來,他垂著頭不知所措。都彭冷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比他之前所想象得要可怕得多。太刀付喪神突然詞窮,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些什么。 都彭等了一會,見他真的沒法應對,不由又是一陣好笑。他原以為能跟燭臺切你來我往地切磋幾個回合的,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個外強中干的低等級新手。于是,審神者好心地拋出話題。他說:“對了,其實還有件事?!?/br> 燭臺切馬上問:“什、什么?” 都彭微笑著拋出誘餌說:“本來,這件事是想要拜托退醬幫忙的。因為你太忙了,找你的話,做完后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力氣去萬屋采購,晚上還要做晚飯?!?/br> 太刀付喪神聽到五虎退的名字,馬上打起精神。他的勇氣重新涌現出來,堅定地說:“主公大人,交給我吧!我一定能堅持?!?/br> 都彭以退為進,假裝勉為其難地猶豫道:“可是……退醬答應過我,從今以后都對我坦誠相待,不會對我說謊的——不知道你有沒有聽他說過?” 燭臺切猶豫著點了點頭,說:“剛才確實聽到退這樣說……”他不知道審神者是否介意刀劍們私下討論自己,但看他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選擇說了真話。 都彭滿意地繼續說:“所以,如果要我不去找他,而是拜托你——燭臺切,你也得對我誠實點才行。當我問你問題的時候,不可以隱瞞自己的感受,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你做不到這一點,現在就要告訴我,讓我還是去找退醬幫忙?!?/br> “不!我能做到!”聽到審神者故意地、反復地提到五虎退,燭臺切光忠已經無法冷靜,也沒辦法斟酌審神者提出這個要求的用意,急切地滿口答應下來。 都彭滿意地點點頭。他饒有趣味地觀察著這個付喪神蒼白的臉頰,覺得就這樣到此為止,還是意猶未盡。于是,他又做出一副突然想到什么的表情,補充說:“對了,既然你答應了,那我們就到你的房間里去做吧。畢竟,我今天已經換過一次被褥了,可一點都不想再換第二次?!?/br> 嗯?!太刀付喪神無聲地做出了受到驚嚇的表情,他挺直脊背,緊張又抗拒地說,“主、主公大人,可是……我的房間和五虎退、山姥切挨得太近了?!?/br> 都彭因為他這個可愛的回答低笑起來,給他一個“雖然道理我都懂但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樣”的眼神,一本正經地說:“只要你自己忍著點,不要發出聲音,就不會打擾到他們?!?/br> 燭臺切光忠的臉一下漲得通紅,嘴唇上的血色卻退得一干二凈。他一臉絕望地試圖再為自己爭取一下寬恕,磕磕巴巴地說:“我、我不會弄臟您的被褥的。我洗過澡了,等您做完,我、我會把床單和被罩都拿去洗干凈……” 都彭故意猶豫了一下。然后,他注視著燭臺切期待著被放過的眼神,笑著說:“要不,我還是去找退醬幫忙吧?!?/br> 太刀付喪神一下又攥緊了拳頭。他的指甲被黑色的手套包裹著,并沒有像山姥切一樣刺破自己的手掌。不過……視覺效果卻莫名地更加讓人臉紅。他艱難地吞咽口水,放棄了掙扎,低沉地說:“我明白了……請不要去找退。我會聽話的?!?/br> 都彭又笑出了聲。他現在能夠完全地、徹底地聽懂燭臺切光忠所說的每一句話,以及它們潛藏的深意。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卻都沒有什么深層次的涵義。他當然不打算對燭臺切光忠做什么。如果他真的想做,干嘛不從那些懷著真摯的情感,會對他所做的一點一滴都滿懷感恩的追求者中挑選呢? 他沒有用假話嚇唬燭臺切。本來想要找五虎退實驗一下手入的靈力需求量,搜集刀劍們的感受和靈力指數的相關數據。不過那是擔心他弄疼了山姥切時,才確定的人選。既然搞清楚了山姥切沒有不舒服,那所有的刀劍數據,都彭就都打算搜集到手,最好弄清楚刀劍的生存值與靈力承受量之間是否存在正向關系。 坦誠自己的感受,是他能夠搜集到準確數據的關鍵。而從山姥切的反應來看,燭臺切最好在這個實驗開始時就找個地方躺下,以免摔倒或者坐不住。而燭臺切光忠如果躺在他的被褥上,不管他有沒有洗澡,都彭都無法忍受不換床單和被罩。 何況從山姥切國廣的反應來看,燭臺切光忠很可能會大量出汗。噫,這已經不是換洗床單和被罩能夠解決的問題了!所以,太刀付喪神果然還是躺在自己的被褥里比較好。 最后,因為他會反復試驗,奢望燭臺切光忠能夠去萬屋或者做晚飯確實有些殘忍。都彭已經決定,等做完試驗,還是有他帶著五虎退和山姥切共同去采購和準備晚飯好了。審神者對自己的安排非常滿意,感覺自己真是個特別體貼的主人。 至于燭臺切光忠誤會了什么?——只能怪自己多心嘍。 在他的笑聲里,深色頭發的付喪神越發緊張。透過他沒系好扣子的襯衫,能夠看到他的肌rou線條已經因為緊張得用力而清晰起來,像是一只蓄勢待發、下意識想要攻擊的猛獸。但這個攻擊力很強的猛獸,現在卻不得不收起爪子,即使恐懼,也不能逃走,不能反擊。 都彭感到很愉快,心里升起對燭臺切的憐愛之情。于是,他忍不住再次給燭臺切光忠補了一刀,他說:“你先回去準備一下,把被褥鋪好,我要準備一下等會要用的工具?!?/br> 因為審神者用重音刻意強調了“工具”這個詞,成功地讓太刀付喪神的身體搖晃了一下(雖然可能不用都彭刻意強調,燭臺切光忠也能自己找出話里的重點)??梢钥闯?,他這次真的是竭盡全力才保持了自己平靜的表現。他彎下腰,對著審神者行禮告退,然后看似從容,實則驚慌失措地站起身,腳步匆匆地離開了審神者的房間。 都彭看著他關好門落荒而逃,沉默了半晌,終于忍不住又低聲笑起來。這一次,他越笑越大,肩膀微微抖動,開始時還努力用拳頭掩住自己的嘴,到最后,他已經完全放棄了。哈哈哈哈,這簡直……他想起自己不久前才被山姥切國廣逗得發笑,不由發自內心地感慨:應聘來做審神者,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因為,這可真是一份有趣的工作啊。 燭臺切光忠走得飛快,就像二樓的那個人類審神者是個能夠噴火的怪獸,慢一點會就把他整個吞入腹中。當他走到一樓拐角的時候,隱隱聽到了都彭慢半拍響起的笑聲。這笑聲讓太刀青年渾身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