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夜_分節閱讀_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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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時候,一部分人忽然為登樓之前的失敗找到了理由。 原來不是不夠強悍啊。 原來是被算計、被陰謀、被背叛啊。 一時惋惜聲愈大、對場間一對新人的賀喜聲愈真心、眾人看向衛雪卿與不知何時靜靜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便愈發敵意深厚,厭憎驚恐俱有之。 衛雪卿始終笑盈盈站在原處,眼神也未有稍亂,心下卻頗為無趣想道,人心就是這么容易蠱惑的東西啊,真是無聊。 瞿穆北拱手道:“按理本不該在謝少主與賀小姐婚禮之前講這些,圖惹得大伙兒不快。只是這衛某人不知何故來此,犬子適才又那樣一鬧,在下若再不肯說個清楚明白,豈不是要讓謝樓主繼續背負污名?只是此事究竟如何處置,自然還要聽謝樓主示下?!彼f完這一句話,便與南宮曉月又雙雙退回人群中去。 謝殷甫要開口,卻聽一道與這喜慶熱鬧氣氛頗為不搭的清冷嗓音忽道:“吉時將至,要留在此解決私人恩怨之人,麻煩讓下道?!?/br> 這嗓音雖與氣氛不搭,嗓音的主人卻與這氣氛再搭不過,應說這氣氛原就是為她而準備。 說話之人自然就是新娘賀修筠。 新娘子在這當口發話自然不妥極了。 但沒有任何人開口說一句不妥當。 一是唯一有資格開口的賀春秋就靜靜站在那里。 二是他們此刻無論做什么,哪怕就站在這里什么都不做,都確如賀修筠所說正在阻撓婚禮。 一時不待謝殷發話,所有人都訕訕讓開一條道,謝殷亦只淡淡道:“婚禮為重,其余日后再提?!?/br> 眾人甫一讓路,新娘已當先朝里間主樓行去。腳步如風,紅衣獵獵,竟似一副睥睨萬分、不將場間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模樣。同樣著一身紅衣的謝郁行在她身側,卻生生被襯得黯淡不少。 今日關于賀修筠的一切都不符合規矩極了。 可少部分留在原地的人看一眼也仍未動的賀春秋,卻道:“當真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賀小姐實有大家風范?!?/br> 不少人聞言偷偷翻個白眼。 最后竟是瞿湘南、南宮秋陽等人留在了后頭。 瞿穆北半是不耐半是不解瞪一眼瞿湘南:“你又在心里嘀咕些什么?” 與南宮秋陽對視一眼,瞿湘南撓了撓頭:“總覺得……這位賀大小姐與當日在關雎所見判若兩人?!?/br> * 伯謹然與霍三通齊手拉開放置在主廳之中已久的一張巨大的紅綢布。 綢布下物事隨即展露真容,竟是一塊鑲了金邊的牌匾,當中“佳兒佳媳”四字筆走龍蛇,氣勢逼人,一看便知出自久居上位者的手筆。 伯謹然朝謝殷拱手笑道:“謝樓主,圣上聽聞你家有喜事,御筆親提了這塊牌匾給你,還不快快謝恩?!?/br> 眾人一時都有些訝然。 但所謂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在場雖絕大多數是江湖中人,可江湖中人同樣要敬畏王權,一時紛紛隨謝殷跪地謝恩,只是各自心下難免有些駭然。如今登樓式微,謝殷之子成婚卻還得到皇帝御賜的“佳兒佳媳”,登樓與謝殷受朝廷器重,程度明顯更在所有人想象之上。 無論心下如何,至少明面上絕大多數人都恭恭謹謹跪了。 廳中那兩個唯二沒有下跪的,便再次成為眾人目中焦點。 再次。 因為這兩個人正是衛雪卿與賀修筠。 衛雪卿跟進來了。 因為吉時將至,也因為謝殷與賀春秋都未出言阻攔,所以衛雪卿無視眾人憎惡目光大大方方行了進來,不但行了進來,還在相隔不足一刻鐘內再次犯了眾怒。 這次犯眾怒的理由則簡單許多:我們都跪了,你憑什么不跪?難道你的膝蓋生來就比我們更高貴?難道你的膽子生來就比我們更大? 犯眾怒的明明有兩人,可正因為其中一個是衛雪卿,是以所有人再一次輕而易舉做到了假裝沒看見另一個人。 霍三通上前一步,面目說不上憤怒、目光卻極為迫人看著衛雪卿:“你為何不跪?” 衛雪卿有些詫異挑了挑眉:“他既不是我爹,又不是我媽,沒給過我一口奶喝,一頓飯吃,我為何要跪?不過你也不必發怒,畢竟我爹媽就算立即出現在此,我也不會跪的?!?/br> 意為:我都把皇帝提到和我爹媽一樣的位置一視同仁了,就別再找麻煩了。 霍三通陰森森道:“就憑你這句話,本官便可立即將你與你座下所有人逮捕問罪?!?/br> 衛雪卿聞言不怒反笑:“你大可以試試,當然——”他指了指另一側紅紗拂面的新娘子,“可別忘了她?!?/br> 所有人都假裝看不見賀修筠,他卻偏要讓他們看見。 賀春秋微微蹙眉:“筠兒……” “你放心?!辟R修筠仍是那不緊不慢、不冷不熱、叫人感覺不到任何情緒的淡淡嗓音,“稍后行禮之時,我亦不會跪你們?!?/br> 意為:我同樣一視同仁得很。 人群中已只剩一片吸氣之聲。 這時候眾人若再不知這新娘子情緒有問題,那真是白瞎了一干人的眼。 可他們又能做什么?他們吸氣之后,依然只能你看天,我看地,就是沒人肯做第一只出頭鳥。 賀春秋似微微皺了皺眉,不動聲色看一眼謝郁。 謝郁想了想,便也緩緩站起身來,與賀修筠并肩站立,再無其余動作。 眾人:…… 伯謹然與霍三通縱然一開始想著要給謝賀兩家留些情面,到這時卻擺明了是謝郁賀修筠二人不給他們、不給朝廷留面子了,當下都有些下不來臺,伯謹然冷冷看向謝殷道:“謝樓主,這是何意?” 其實他們都心知肚明這牌匾、包括這婚禮都只是走個過場而已,稍后之事才是重點。只是再怎么走過場,那也是代表圣上、代表朝廷的過場,伯謹然亦未料到這一對新人與明顯是來此搗亂的衛雪卿竟會接二連三鬧出事、更將朝廷的顏面拂得一干二凈,這就由不得他不追究兩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