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夜_分節閱讀_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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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注定因為謝殷之故不愿去探查任何所謂真相而裝作從未聽過此事,卻終究要在此時被這假裝給狠狠的回擊了。 他要如何才能繼續將這一切當做是巧合? 他只能扔下一切,只能回來。 他唯一能想的,就是聽謝殷親口將此事說個清楚明白。 登樓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不在他預計之中。 奇異的是,此刻他統統不在乎。 他直直闖回家門,然后直直面對了一個活的封禪,以猝不及防毫無迂回的方式戳穿了二十年間在他心中毫無缺陷的那個謝殷。 謝郁看著封禪,一顆心疼得幾乎要炸裂開來,疼得他不得不彎下腰去大口喘息。 謝殷與封禪此刻神情都有些恍惚,謝殷張口似想說些什么,卻聞得身后轟然一聲巨響。 眾人被這聲巨響驚得齊齊回過頭去。 卻見先前被段須眉一刀兩斷的鳳凰樓上面五層,直到這時候才終于完全垮塌墜落在地,而樓層之堅固,卻連這等崩塌之法也未將整體震碎,眾人聯想到適才段須眉那一刀威力之盛,竟同時有些不寒而栗。而轟隆聲中不時伴有尖叫與怒罵之聲,可見不少人皆在其中受了創傷,然而更多的人卻如適才封禪一般,一個接一個從兩方缺口中越了出來。 這些人之中有登樓的人,自然也有長期被囚的昔年兇徒。而分辨他們身份甚至不需要謝殷,任何人只要看一眼他們面上神情,便立時能知道他隸屬何方。 謝殷極力想要避免的局面,終究還是完完全全鋪在了他眼前。 登樓,再也不可能在悄無聲息之中解決今次困局。 在這當口,謝殷再沒有余力理會謝郁,匆匆轉身道:“容后再說?!?/br> 他只往前行了兩步,便聽得那個二十年來從未在他面前大聲說過一個字的人歇斯底里怒吼道:“還要我等到什么時候!再等二十年么!再被你欺騙二十年么!” 謝殷身形一頓。 他本以為,他真的一直以為他并不太在意謝郁。 然而在這一刻,在謝郁明明白白表示已對他失去信任與崇敬的這刻,他清楚感受到心里似乎被什么給揪了一下。 這種感受,他已經整整二十年未有過了。 然后他聽到封禪開口說話。 “因為阿云當年沒有殺死我?!狈舛U一字字啞聲道,“他認為這是阿云對他的背叛,是以他也立即背棄了阿云?!?/br> 已然站住的謝殷轉過身來,注視著封禪目中有淡淡的殺意。雖則淡,那殺意之中的決然卻勝過了他先前面對段須眉、衛雪卿、衛飛卿所有人。 謝殷自己也很奇怪。 他奇怪過了整整二十年,當他再一次直面這個人的時候,滿腔的怒火殺氣竟還是全然不受他控制。又或者說因為此時還有個謝郁在此,他想要殺掉這個人的心竟然比二十年前更為迫切,他希望他頃刻就死,永遠也別再說出來一句話,一個字。 這愿望有一瞬竟超過了登樓困局此時在他心中的地位。 但終究只是一瞬而已。 謝殷回過頭繼續往前走去。 前方有他一生行到此時最大的困境。 整個萬言堂都似乎已經裝不住里面不斷死去的人的血,不知多久就要溢出來,溢滿建州城。 光明塔看似平靜,實則里間的兇險又豈會下于萬言堂? 一個又一個對登樓恨之入骨的武林往前二十年間數得上數的高手從鳳凰樓中爬出來,每個人面上都寫滿了欲將登樓撕成碎片的瘋狂。 后方有他每往前行一步,就對他失望多一分的他的兒子。 還有他將其囚禁二十年、讓他不人不鬼生不如死二十年也未解恨的仇人。 謝殷難以想象他怎會遭受今天這番禍端。 但他是謝殷。 他不需要去考慮已經發生的事,他只需要想辦法去解決。 在他對面,丁情也從鳳凰樓行了出來。 丁情看似只是個面容尋常、臉上有著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的毫不起眼的中年人。然而在這場中唯一能夠與他有一拼之力的唯有他前方的謝殷,跟著他不緊不慢從鳳凰樓行出來的舒無顏,以及心思明顯不在他們這方的封禪。 謝丁二人對視,幾乎一眼間就確定了對方的心思。 殺! 事已至此,既無法再掩蓋,唯有明著殺死今日在場所有敵人,登樓才能繼續存活。 謝殷靈飛刀在手,丁情亦拔出了他的劍。 丁情身后的舒無顏是個比丁情更為不起眼之人,稍不注意就要為人忽略,然而這個人從某方面來說,便是引起登樓此番禍端的罪魁禍首。這個人看似懶洋洋對什么都提不起勁的模樣,他卻為了今日這局面,在登樓整整潛藏了七年,在鳳凰樓與一干人不人鬼不鬼的兇徒為伍整整六年。 這個人何其可怕。 但他此時似乎沒有要與謝丁二人拼命的心思。 他正饒有興味盯著另一群明顯也對眼前戰局殊無興致之人。 自然就是封禪、謝郁、段須眉這群人。 封禪并未上前追擊謝殷。他只是目光一一從段須眉、謝郁、衛飛卿、衛雪卿幾人身上掃過,最后又回到段須眉身上,到這時候才終于問了他一句:“方才斬斷樓層的,是你?” 他目光十分蒼老,蒼老之中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懷緬、柔和與欣悅。 這些無法忽略的善意讓段須眉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最初我被關進這塔樓之中就在想,若說世間有誰能強行破開這座樓救我出去,大概就是芳蹤與池冥聯手吧?!狈舛U似仍不慣開口說話,每一個字都說得十分緩慢,說話間連面上一條條的皺紋夾縫之中也透出傷感,“只可惜這兩個人一個已經死了,另一個卻以為我已經死了。我本以為,就要這樣在里面待到終于要死去的那一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