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睂τ谒目拷?，秦以斟一時心猿意馬，旋即點頭。

    于是，彥北琦便默不作聲地坐直身體，系上安全帶開車了。

    窗外錯落的景致一茬茬地接連往后倒退著，秦以斟望了外頭變換的燈火半晌，轉頭望著她，問：“北琦，你不喜歡在車里放音樂么？”

    她的車中，仿佛永遠都是一片死寂。

    “也不是，你如果想聽的話，我就放?！睆┍辩f完，果然就放音樂了。

    Culture Club的LoveLove，挺老的歌了。

    “Loveeverywhere that you go…”秦以斟手撐著臉頰，輕聲念出歌詞。

    “你會？”彥北琦問。

    “對?！鼻匾哉咫S著歌曲哼了一小會兒，隨后又望向彥北琦，“你說你不相信愛，是嗎？不過，不相信的話怎么又會聽這種歌呢？”

    夜已深，復雜破碎的光影穿透車子玻璃，從眸中掠過，彥北琦微微張唇，最終似乎還是沒有組織好語言，只好繼續沉默著開車。

    “我和你相反。我相信愛，也一直在等待著。雖然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否能夠等到，可還是固執地等著，不想胡亂將就?！鼻匾哉謇^續自己先前的話說著，并低頭按了下手機。

    對。雖然不知道是否能夠等到。

    “我其實，也許并不是骨子里就不相信?！边@時，彥北琦開口了，聲音如同月下沙漏中細細流淌的沙石。

    “嗯？”

    “甚至，可能還挺渴望的。美好的東西，誰不向往呢。只不過越是美好，就越會讓人去質疑它的真實性，也會讓我質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資格得到它?！睆┍辩届o地說著。

    秦以斟聽她說話時，突然就想起來了當初她博客里有篇日志里寫的一句話：“其實我也想被愛著?！?/br>
    “只不過，人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沒有接觸過的東西。何況我之前，家人給我帶來的陰影很重，加上自己也有這樣那樣的毛病，所以可能就，不怎么相信吧?！睆┍辩f出了自己現在的真實心境。

    “那你……為什么又突然間想明白了呢？”秦以斟繼續問。

    彥北琦聽罷，沉默了。

    車內音樂仍舊在繼續播放，秦以斟則重新望向窗外。

    音樂好像也難以將這種氣氛下詭異的沉寂感給完全覆蓋。

    過了好一會兒，彥北琦開口：“可能是因為你吧?！?/br>
    “什么？”這時，秦以斟好像聽清了，又好像沒聽清，急忙回過頭，望著彥北琦。

    彥北琦頓了下，而后停掉音樂。于是，車內又重新被安靜吞沒。

    “可能是因為你?！边@一次，彥北琦一字一句地說出了口。

    “哎？”秦以斟聽罷，只覺得全身血液都凝固了起來。

    “這個，我是說，秦老師對人很好，當初和我認識還沒多久就那么盡心盡力地照顧我，感覺……反正就是，這在以前，對我而言，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它發生了。所以，我覺得我的很多固有觀念，就都發生了改變?！睆┍辩泵Υ蜓a丁。

    秦以斟聽完，嘆了口氣，拿手扶著額頭，笑著搖搖頭。

    原來是這么回事兒么，好吧。

    到了秦以斟家后，秦以斟剛在沙發上坐下，彥北琦便又到她旁邊問：“秦老師，還是給我看看吧?！?/br>
    “真的沒關系的?！鼻匾哉鍝u頭。

    然而，下一秒，彥北琦就已經半跪在她身前，脫掉她右腳上的拖鞋，并輕輕抬起了她的腳仔細檢查。

    這樣的話，好難為情……秦以斟不禁縮了下腳。

    “好幾個地方有點紅，這里還起了泡。你該早一點告訴我的?！睆┍辩痣p眸，注視她。

    “就……小問題而已?！?/br>
    “路都走不穩了，還是小問題？”彥北琦放下她的右腳。

    秦以斟清了下嗓子，手指輕捏著衣擺。

    “我去給你拿睡衣吧，然后，秦老師先洗個澡，出來后我給你上藥?！睆┍辩f罷，就起身往她臥房走去。

    “哎，那個……”

    “嗯？”

    “內褲什么的……”秦以斟輕咬著下唇。

    彥北琦聽罷，背脊略僵。隨后，她聽到秦以斟在身后說：“在下面第一個抽屜里的收納盒中?！?/br>
    “好?！睆┍辩灸莾狠p聲呼出口氣，隨即去洗了個手，抬腳走進了房間中。

    秦以斟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跌入了彥北琦在不經意間編織出的迷網中，并無法自拔。

    從柜子里頭取出一件睡衣后，彥北琦拉開小抽屜，淺綠色的收納盒出現在眼前。

    秦以斟的小褲褲們，長得都十分夢幻，還有點兒色氣。

    彥北琦腦中無意間便又掠過了秦以斟小號里頭轉發的那些內容。

    她要瘋了。

    半個小時后，秦以斟戴著頭箍從浴室出來，一瘸一拐地到沙發處坐下。而后，彥北琦便蹲下身，從一管藥膏中擠出一點白色的藥，仔細地給她涂抹在所有紅腫的地方，然后力道不輕不重地揉動著。

    早知道就不去那些地方了。也是，一般的女孩子，怎么可能喜歡全天性地在那些地方跑呢。而且，散步什么的，也是要講究個時間的。

    彥北琦在低頭給秦以斟揉腳，然而秦以斟卻一直在看著她。

    確實，直男的時候是真的直男，甚至會讓秦以斟對她產生一種性別障礙，懷疑她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