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這種小事就不用打擾你了吧？”聞心眨了眨眼，單純無辜地說。

    “你，你……”秦漫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真不知道聞心是不是腦子進了水。

    她到底哪里來的自信，還真以為自己拿到許導那個角色是因為自己實力高還是咋地？

    聞心卻笑嘻嘻的：“秦總，別生氣了，反正事情已經定局，您就當這是個免費的宣傳得了，還不用公司掏宣傳費，不是嗎？”

    “公司不缺你這點兒宣傳費?！?/br>
    秦漫冷著張臉，已經不想和聞心多費口舌，反正被罵的是聞心。

    “再不缺錢，省點兒也是好事?！甭勑念D了頓，余光瞅到黑貓已經滿臉不耐煩的樣子，說：“那就先這樣，合同我帶回家研究?！?/br>
    “你還要研究？”秦漫瞪直了眼，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么好的機會，這么好的角色，擱一般人倒貼錢都簽了。

    聞心怕不是真的腦子有問題！

    “合同是有法律效應的，自然要研究?！?/br>
    說完，聞心沖黑貓招了招手，然后用手扭開辦公室大門，先把貓放出去透氣：“秦總，您別急，等研究好了，我讓菁菁給您送過來?！?/br>
    看著一人一貓離去的背影，秦漫久久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

    回家。

    這次不用叫出租車了，李菁菁在公司樓下停車等著聞心。

    公司給聞心的配車是比亞迪，黑貓雖然對這個檔次極度不滿意，但可以一個人獨享一整個后排，也還算勉強過得去。

    上了車，李菁菁第一件事就是問聞心：“心心姐，合同簽好了嗎？”

    聞心系好安全帶：“沒呢，我回去看好了再簽?！?/br>
    李菁菁一邊發動車輛，一邊點了點頭：“嗯嗯，對，慎重點兒沒什么壞處?！?/br>
    聞心問她：“《演員》節目組那邊兒是怎么說的？”

    不提還好，一提李菁菁就苦著張臉，跟吃了苦瓜一樣：“心心姐，這節目組太過分了，我才剛提說要報名，她們居然就官宣了?！?/br>
    “很正常，缺熱度嘛?！?/br>
    說著，聞心打開手機，翻出節目組官宣的那條微博。

    說是官宣也不盡然，其實官博并沒有直接說出聞心的名字。

    但官博在節目預告里給了幾個關鍵詞：“有著一張和某流量小花極其相似的臉”“最近剛剛因為新角色引起了爭議”“出道三年被譽為花瓶”。

    emmmmm……

    明擺著就是說聞心。

    聞心笑了笑：“看來大家都不怎么看好我呀?！?/br>
    評論里全是等著看她笑話的。

    “其實，沒關系的，心心姐，只要我們好好發揮，觀眾會看得到的?！崩钶驾纪低灯沉搜鄹瘪{駛座上的聞心，小心翼翼地安慰道。

    誰知，聞心看不出有什么情緒變化，反而是轉過頭去看著后座的黑貓：

    “崽崽，你也不相信mama嗎？”

    正閉目養神的黑貓：“……”

    你自己心里沒點兒數嗎？

    “嗚嗚，mama傷心了，竟然連崽崽都不相信mama了?！?/br>
    聞心作傷心狀。

    黑貓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心說，在工作上你要是有平時的這份演技，也不至于三年都沒紅起來。

    “我決定！這次一定要好好努力，讓崽崽刮目相看！”聞心壯志酬籌。

    黑貓這下倒是有些驚訝。

    聞心這是……突然醒悟了？

    **

    當然，一開始黑貓是不信的。

    要努力早就開始努力了，何必等到現在。

    他對娛樂圈其實沒什么興趣，奈何這個女人很是自戀，平時在家里總是喜歡循環播放自己的那些不入流網劇。

    時間一長，祁徵一個局外人都看出來了，女人并沒有什么演戲的天賦。

    難怪長著一張漂亮的臉蛋，但混了娛樂圈三年都沒紅起來。

    如果可以的話，祁徵是真的不想讓這個女人參演自己公司主投的項目——這會導致這個項目的虧損概率直接上升十個百分點。

    但，為了聞心不至于沒飯吃，也為了祁徵自己未來的生活保障，所以祁徵破例幫了她一把。

    萬萬沒想到這還讓聞心膨脹起來了，都敢去參加演技綜藝了。

    祁徵，也就是黑貓，對沒實力且不自知的人向來沒什么好感。只是看在聞心做飯還算好吃的份上……算了，算了，賠本就賠本吧，反正他賠得起。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聞心這次說努力，竟然不是在開玩笑。

    她真的一回家就問節目組把自己即將要上臺表演的劇本要了過來，然后對著鏡子，對著空氣，對著貓，整整練習了整整三天的時間。

    三天里，祁徵眼睜睜的看著她從一開始念臺詞都有些磕巴，到最后背臺詞對答如流。從一開始從頭到尾都用一個表情演戲，到三天后情緒起伏十分自然，甚至還有層次的進行遞進。

    如果這一切有攝像機錄下來，沒有人不會為這個進步感到震撼。

    而祁徵看著她的目光，也漸漸地，從一開始的懶得施舍眼神，到后來，竟肅然起敬起來……

    沒什么別的原因，努力且上進的人，都值得一份尊重。

    聞心也不例外。

    **

    三天后。

    《演員》節目組進行第一次彩排。

    彩排當天，聞心和李菁菁早早地就到了現場。

    安排和聞心對戲的演員是一個老戲骨女演員，今年五十歲，獲得過電視劇金百合獎的人物，在這個節目里，被觀眾們親切的稱呼為：照妖鏡。

    “照妖鏡”姍姍來遲，比聞心到的足足晚一個半小時。

    其他組的人都對了好幾遍戲了，“照妖鏡”才端著架子出現在聞心面前，眼睛半抬不抬：“詞都背了么？”

    “回前輩，我已經背完了?！甭勑漠吂М吘吹?。

    “嗯?！薄罢昭R”不太想和聞心搭話的樣子，眼睛干脆閉了起來，開始在休息室里休息。

    聞心：“……”

    前輩您來這里不是跟我搭戲的嗎，怎么睡起覺來了！

    一旁的李菁菁見狀，趕緊用微信給聞心科普：“李芳華老師就是這樣的，從來不跟人對戲，一遍過，所以跟她排到一起的搭檔，都會被襯托的特別菜?！?/br>
    聞心：“？？聽起來怎么這么像故意的啊?！?/br>
    李菁菁：“就是故意的，為了她‘照妖鏡’的人設?！?/br>
    聞心立刻明白了。

    看來這個李芳華老師，也不是多么的高風亮節。

    也很正常，在這個圈子里，能有什么真正的‘沉下心’的藝術家？包括自己，大家不都是為了混口飯吃而東奔西走么？

    不過節目組對這件事兒肯定是清楚的，這種情況下還把李芳華分配給自己——

    很顯然，這是在等著營造一波大的節目效果了。

    聞心定下神來，不慌不忙地繼續對手里的劇本進行練習。

    很快，到了彩排時間。

    彩排時，李芳華仍然拒絕上場。

    節目組的工作人員看起來都習慣了，只有其他來參加的幾個年輕演員，頗為同情地看著聞心：一來就遇到李芳華這個地獄難度，真是倒霉。

    聞心也沒說什么，自己上臺走了一遍位。

    然后安安靜靜地等到了節目正式開始錄制的第二天。

    直播開始。

    因為聞心才上過熱搜不久，所以觀眾們對她頗為關注。

    她的臉一出現在鏡頭里，彈幕上就零零散散的開始刷：

    【沒看錯吧，聞心真得來參加這個節目了？】

    【她來干嘛？自取其辱？跪求‘照妖鏡’老師狠虐，最好讓她沒臉去禍害《棄妃》才行?！?/br>
    【我只希望聞心女士獨立行走，別再cue我們意意，意意很忙，沒空出場謝謝！】

    當然，觀眾里也有少部分人，被聞心漂亮的臉吸引去了注意力：

    【有一說一，雖然聞心演技不行，但她的臉，我還是可以的?！?/br>
    【就這破節目的死亡濾鏡，竟然還這么好看，我宣布我能當一個壁紙粉了?！?/br>
    【我竟然開始心疼聞心了，嗚嗚，這女人的臉竟該死的甜美！】

    但不管她的臉有多美，所有人公認，聞心來這個節目，就是要自取其辱炒作熱度的。沒有一個人看好聞心，包括經紀人秦漫，還有她的助理李菁菁。

    李菁菁甚至坐在后臺都不敢睜開眼睛看直播，一雙手顫顫巍巍地抓住了身旁崽崽：“崽崽，一會兒心心姐的部分結束了你喵一聲告訴我?！?/br>
    黑貓：？？？

    你把我當什么了？還有，你和聞心是不是都對貓的智商產生了什么誤解？

    因為節目效果，聞心這一組被安排在了第一個出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