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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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去看時婳的眼睛,起身將她抱著,離開了這里。 南時也不敢開口再說什么,連忙跑在他們的前面,將車門打開。 回淺水灣的路上,霍權辭一直緊緊的抱著懷里的人。 下了車后,他的腳下趔趄了一下,差點兒摔倒。 南時想要扶著他,卻被他淡淡的拍開。 他將時婳抱在懷里,朝著樓上走去。 南時站在臥室的門口,沒有進去打擾。 幾分鐘后,霍權辭出來了,啞著嗓子說道:“把醫生叫來,她的身體虛,要補補?!?/br> 南時點頭,胸腔難受的快要爆炸了。 他眼睜睜的看著男人進了書房,像是喝醉了酒,腳下的步子滿是凌亂。 他連忙聯系了專業的醫生,同時也擔心著霍權辭的情況。 他走到書房邊,剛想推開門看看,可是門才裂開一條縫,他就聽到了壓抑的哭聲。 在醫院的時候,總裁也難受,但他始終將臉埋在手心,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哭。 可是這會兒,他像是找到了一個可以宣泄的空間,那聲音就像是一頭失去了珍愛的狼。 南時的手指蜷縮了一下,悄悄將門關緊。 天色微亮的時候,霍權辭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時婳醒來時,房間里滿是金光,窗戶被打開,陽光落滿了梳妝臺,地板。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盯著窗邊的植物發呆。 生機勃勃,真好。 有醫生進來給她檢查身體,本以為她會歇斯底里的發火,沒想到她的情緒全程都很平靜。 她也沒有問霍權辭去了哪里,醫生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餓了就安靜的吃飯,其他時間就是坐在陽臺的躺椅上發呆。 躺了兩天后,她終于決定出門。 淺水灣的空氣太沉悶,她能感覺到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似乎害怕點燃她心里的怨怒。 她來了一家咖啡店,本想喝咖啡消磨一下時間,鄰桌的幾位闊太太卻在講著最近聽到的八卦。 “你們知道么?霍家老夫人把時婳肚子里的孩子給弄掉了,真是狠啊,老夫人還是和以前一樣毒?!?/br> “聽說當年她也弄掉了一個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壞事做多了,也不怕遭報應?!?/br> “咱們這個圈子里的人,誰的手頭上干凈?人前我們光鮮亮麗,誰不知道老公背著我們偷吃,要我說啊,老夫人的手段那不叫毒,當初把那女人的孩子弄掉后,她不是得了霍太太的名分么?女人不狠,地位不穩?!?/br> 時婳聽著她們的話,心里沒有任何波動。 上流社會是一層華麗的布,撕開這層布,就能看到下面蠕動著的蛆蟲。 那位闊太太說的對,誰的手頭上都不干凈,闊太太們弄死的小三數不勝數,卻還要在外人面前高揚著頭,維持著一丁點兒女人的尊嚴。 時婳淡淡的攪著手里的咖啡,大概因為困,她趴在桌上睡著了。 醒來那幾位闊太太已經不見了,她的背上多了一件外套,鼻尖傳來一陣墨香。 一種沉靜,安詳,又悠遠的味道。 她疑惑的蹙眉,看著面前的男人。 他長得很好看,那種好看卻一點兒都不真實。 他的雙手像是玉石堆砌,白皙透亮,修長。 他的氣質有點兒像最初的霍權辭,一點兒都不沾染人間煙火。 不過那個時候的霍權辭偏冷,這個男人的氣息卻是偏淡,他往這一坐,像是一座不會動心的玉佛。 時婳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這才將背上的外套拿過,還給他,“謝謝?!?/br> 司若塵沒說話,默默將外套放在一邊,“身體好些了么?” 時婳一愣,蹙眉看著他,“你認識我?” 如果她沒記錯,她并沒有見過這個男人,不過她身上的味道,她倒是很熟悉。 司若塵低頭,睫毛輕輕顫了顫,“權辭這兩天是不是沒有回家?” 時婳的腦海里正在思索到底在哪里聞過這股墨香,就聽到他這么問。 原來這是霍權辭的朋友。 “嗯?!?/br> “你都不擔心么?” “他不敢見我,見我一次,他心里的愧疚就會多一分,我想他在思考著該拿我怎么辦,不見我,卻又不舍得放我離開,我們像是踏入了一條前后都是死路的胡同,進不得,退不得?!?/br> 司若塵笑,指尖放開了手中的勺子,“權辭確實很內疚,那晚他早去十分鐘,你也不用經歷那些?!?/br> 時婳傾身,鼻尖又嗅到了他身上的墨香味兒,很淡,很熟悉。 第349章 你覺得我現在會心軟么? 現在市面上的墨水,不會帶有這樣獨特的香味兒。 只有一些老墨,會在制作的時候加入冰片,金箔等十幾種貴重原料,所以香徹肌骨,渣不留硯。 這個男人估計是個學者,而且不是一般的學者。 這種墨水市面上肯定沒有,她會覺得熟悉,難道兩人以前見過? “我們以前見過么?” 司若塵的手上顫了幾下,幾滴咖啡溢了出來,滴在了他的手背上。 時婳連忙抽過一旁的紙,在他的手背擦了擦,“抱歉,我只是覺得這股香味兒很熟悉?!?/br> 司若塵看著這張臉,淡淡的移開視線,“這種墨在其他地方聞不到,可能時小姐夢中見過我?!?/br> 時婳只當他在開玩笑,她起身,拿過自己的包,“我還有事,就先回去了,今天的咖啡我請?!?/br> “好,改天我請回來?!?/br> 司若塵的聲音淡淡的,周圍的氣質通透,安靜。 時婳走了后,他一個人在這里坐著,眼睜睜的看著她上了外面的車。 他低頭看著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伸手摸了摸,沒有說話。 他坐了一個小時,修羽打來了電話,說是霍權辭喝多了。 司若塵掛了電話后,起身上了車。 霍權辭這兩天都在修羽這里待著,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的喝酒。 最開始修羽陪著他喝,尋思著喝一天也該停歇了。 但這個男人就像是在喝水,那么多酒喝進去,依舊悶在沙發上不說話。 司若塵很快就趕來了,看到悶悶不樂的兩人,淡笑著坐下,“你們這是在鬧什么?” 修羽焦躁的抬頭,這一抬頭,就看到了司若塵戴在手指上的戒指。 戒指戴在左手的無名指,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司若塵是教授,還能不知道戒指的戴法? “若塵,你別告訴我,出國一趟,你結婚了?” 司若塵已經好幾年都沒有回來過了,大家之前的關系很好,但是這些年在國外,彼此除了節日的電話,并沒有聯系過。 他和司若塵小時候在同一個隊里,算是過命的隊友情。 修羽抓住了司若塵的手,發現這枚戒指還藏著玄機,這顯然是私人定制的戒指,很像是出自這個男人的手筆。 這是司若塵自己畫的設計圖,可見他對這個妻子很重視。 司若塵的睫毛顫了顫,躲開了他的手,“結了,又離了?!?/br> 修羽的眼睛瞬間瞪大,“不是吧?!若塵,我以為以你的性子,這輩子都不會結婚的,你從小對女人就不是很上心,倒是很喜歡研究那些名著,國畫,你結婚我們居然不知道?那女人漂亮么?” 修羽的表情賤兮兮的,這會兒也顧不上霍權辭了。 司若塵看了霍權辭一眼,將修羽湊過來的腦袋拍開,“夫人很漂亮?!?/br> “我瞧你這樣子,明顯對人家還念念不忘啊,連戒指都舍不得摘,我倒是好奇,那個女人到底長什么樣子?!?/br> 修羽還在一旁喋喋不休,司若塵卻坐到了霍權辭的身邊,“我剛剛看到時婳了?!?/br> 霍權辭的眼波瞬間動了動,手上緊緊的捏著杯子,“我對不起她?!?/br> 司若塵將他手里的杯子拿過,放在了桌上,“你在這里喝悶酒不是解決的辦法,她說你們踏進了一條前后都是死路的胡同,進不得,退不得,權辭,她看得很透?!?/br> 霍權辭的胸口悶疼,疼得喘不過氣。 司若塵的眼里閃了閃,將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若是真不想見她,就放她離開?!?/br> 霍權辭站了起來,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過一旁的外套,“我先回去了?!?/br> 修羽還來不及挽留,就看到他已經走到玄關處。 客廳的門很快被人拉開,又關上。 他看了司若塵一眼,豎了一個大拇指,“我勸了這么久都不行,沒想到你這激將法居然管用,權辭不會和時婳離婚的,這兩人還有的磨呢,弄死他們孩子的是霍家奶奶,權辭這身份夾在中間,也實在荒唐憋屈,你說他若是拿槍崩了霍家奶奶吧,道德人倫不容,就這么忍著吧,對不起時婳?!?/br> 司若塵低頭笑,將一旁的紅酒打開,給自己倒了一杯后,輕輕抿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時婳不會自己動手?她可不像是會吃悶虧的性子?!?/br> 時婳剛回到淺水灣,就看到了等在石桌前的劉景淑。 她的臉上帶著一絲得意,手里拿著一張卡,“時婳,孩子已經沒了,你在霍家待著也沒意思,這是五千萬,對你來說不算少了,拿著這筆錢,離開權辭,有了這些存款,你想要多少個孩子都可以,你覺得呢?” 時婳知道她還會來,但沒想到她來得這么快。 她目不斜視的從桌子前經過,假裝沒有看到她,連爭吵的想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