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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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睡不著的,可迷迷糊糊的,竟真的睡了過去。 夢里,有人輕輕撫過她的臉頰,薄薄的一層繭滑過,唇上被碰了一下,有短短的胡茬扎在下巴。 好似有人在她耳力塞了什么東西。 隱約間,又好似有人的呼喊,有刀劍摩擦,聲音鈍頓的,很遠。 她手心也是空空的。 良宵猛然睜開眼:“將軍?” 在她身畔的是阿四,她也不在那營帳內,一眼瞧去是蔥蔥綠綠的草叢。 “將軍呢?”良宵左右瞧過急問,下意識的摸摸耳朵,竟莫出兩團棉絮,她心中警鈴大作,登時站起身要往外走去。 “夫人,夫人別去!”阿四急忙攔住她,“方才突遇匪寇,將軍把您帶到這兒來就是想叫您……” “匪寇?怎么會遇上匪寇?”這廂,良宵往外走的步子更是攔不住了,“既不叫我還瞞我,阿四,我們得過去看看,不能叫將軍一人,他們不行的!” 天兒已經亮了,只稍越過草叢,便瞧見幾里地外打作一團的混亂人群,粗粗看去,身著粗布衣裳的匪徒少說有百來人。 良宵呼吸一滯,只一瞬便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竟是以一對十。 “我不能過去叫他分心,”她緊緊抓住阿四胳膊,“阿四你過去幫幫將軍,別叫他一個人!” 阿四搖頭,“夫人,阿四只要守在您身邊,現今匪徒來路不明,隨時可能從別處躥出來,您別擔心,將軍身經百戰,不會有事的?!?/br> “他也是人不是神!”良宵急得直掉眼淚,刀光劍影間,如長線般的血色綻出,她心驚膽戰的瞧著,指甲早已深嵌入掌心。 “阿四你去,我叫你去??!” 良宵使蠻力推著阿四往前,“我一個人躲在這里不會有事,你過去幫幫將軍好不好?” “夫人,夫人……”眼瞧著距離那搏斗之處越來越近,阿四不敢用力推拒主子,實在不得法,生怕這位主子不管不顧起來,忙道:“屬下去!” 良宵手上動作一頓,“好,你快去,我,”她四處看看,指著右側那顆樹道:“我就在那里等你,一定不要讓將軍受傷知道嗎?” “夫人放心,您千萬別亂跑,???”阿四緊握腰間佩劍,最后最后叮囑一遍才往前去。 良宵怔怔的看著阿四的背影,而后疾步往樹后去,捂住嘴蹲下,眼淚不斷從指縫滑下。 那伙人身手敏捷,手拿大刀,哪里像是不入流的匪寇。 然而大難臨頭,她卻是累贅,只能躲在這里幫不到他半分。 那十個人像是有意纏著將軍的,刀刀往致命處砍去,一刀未中一刀又起。 良宵面色痛苦的背過身去不敢再看。 曾經多少次他也是這樣死里逃生,那后背上的疤痕,又是中了多少刀.槍.暗箭,若為了這么份時時刻刻要看皇帝心意的榮華,倒不如徹底舍了去! 誰愛當這將軍誰來當,她們平平安安的度完這一生,哪怕是清貧,也好過將軍出生入死。 她只想將軍好好的,恨只恨自己不中用! 不知多了多久,耳邊的打斗聲漸漸平息了,良宵已經泣不成聲,她僵硬的轉過身。 尸.體橫陳一片,那片黃土早被鮮血染紅。 她的將軍? 她的將軍仍然屹立不倒! 良宵撐著樹干站起身,發麻的兩條腿兒直打顫,她躬身緩了一緩。 只在那片刻功夫,又不可遏制的想起當初,將軍給她揉腿,那時候過分的親昵叫她們不約而同的避開,試探著,向彼此靠近。 兩年時光說長不長,可她幾乎每做一件事每一個舉動都帶上了將軍的影子,悄無聲息的,他們融為一體。 她慢慢踱著步子,待腳下有了些力氣便跑過去,混亂不堪的小戰場,剛奮戰一輪的將士們各自收拾著。 可將軍的眼神,自她現身便落在她身上,無論何時,他眼里都是她一人。 宇文寂撂下手里余血未淌盡的大刀,見她過來,唇角帶笑,緩緩張開了手臂。 良宵卻是哭著的,她跑啊,還有幾步便能擁住將軍了,可他冰冷的懷抱到來之前,她余光先瞥見城墻之上的一刺眼亮光。 是……暗箭。 “將軍!”良宵拼了命的跑過去,后背被尖銳猛地戳進那一瞬,她咬緊了牙關,冷汗簌簌流下。 原來這么疼。 疼得她腿一軟,直接跌在男人懷里,眼前極快的掠過將軍焦灼急切的面容。 良宵扯了扯嘴角,然往日溫婉甜美的笑容此刻卻有些苦。 “宵宵?”宇文寂兩臂攬住她腰肢,被她頃刻間發白的面色和發紫的唇瓣嚇得心尖一顫,“宵宵你怎么了?” “沒怎么,呀…”良宵用力拽住手上的衣襟,想要再說些什么,嘴唇卻是麻木沉重的,怎么也掀不起。 她搖頭,只搖頭,漸漸的連搖頭的力氣都丟了,眼前一黑,整個人便陷入無盡黑暗里。 將軍很好,她也就會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酉酉努力碼字中…… 第73章 漫長的無邊黑暗里, 看不見摸不著,她孤身一人, 冷冷清清的,只有許多聲音在腦海里響起。 忽遠忽近,忽大忽小。 ——“宇文寂!你個虛偽做作的,別碰我!” “說了一萬次我要和離, 你聽不見嗎?我要和離我不要跟你在一起??!” “算我求你,你放手吧?我們和離好不好?” 這全是她說過的話, 那時候,他們鬧得正兇。 良宵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生是死, 為什么會出現這些聲音,等她再細細去聽時, 又忽的換了。 這回是和緩輕柔的語氣,有些怯怯的。 ——“將軍,我錯了, 你別怪我好不好?” “全是我的不對, 我以后再不這樣了?!?/br> “將軍,給我一點時間, 我會改好的?!?/br> 這是, 是她剛重生回來那時。 良宵還記得那日, 將軍陰沉沉的臉色, 抿著唇一言不發,甚至在她撲進他懷里時,他還是僵硬著身子的。 如果可以重來一回, 她一定會…… 腦海又響起了下一陣聲音: “遙遙,開弓沒有回頭箭?!?/br> “還和離嗎?” “若要你在她們與我之間選一個,你選誰?” “為何你就不能多疼疼我?” 是將軍說過的話,良宵淺淺的笑了,又心覺凄涼無比。 所以,她這是死了嗎? 那暗箭有毒,刺.入身體時,仿若有什么東西散開,侵襲整個身子,叫她沒有力氣,說不出話。 她最終還是死在了將軍的懷里,怎么能這樣,這一世她求仁不得仁,所有歡愉快樂都只是短短一瞬,真的好不甘心啊。 原來連安生活著都是這么艱難,莫說什么榮華富貴,權勢地位。 老天爺真是不友善,死了還要叫她重新回憶一遍過往,明知她最想活著,明知她最想將軍。 這身子又開始泛疼了。 還會疼,是不是還活著?可她思緒這么清晰,怎么會醒不過來? 真的好疼啊,她現在還記得被利器猛地戳進皮rou的痛楚。 良宵痛苦的皺了眉,有人喚她“宵宵”。 以前從沒有人喚過她宵宵,將軍知曉她不想聽到遙遙,便這么喚她。 這下子,千萬別因此叫將軍傷心。 良宵眼眶有些酸。 才將有一點意識的腦袋又被黑漆漆的大網籠罩住,無邊的黑暗,連聲音都沒有了。 * 遙竺院。 老郎中一面寫著藥方一面叮囑道:“余毒已清,貴夫人要不了三日便能醒來,這兩日務必按時服藥,后肩胛骨上的傷藥每日換一次,夜里就寢時千萬不要被壓到?!?/br> 宇文寂默然應下,下巴一圈青黑色的胡茬,叫他整個人顯得憔悴又落寞。 那日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心嬌嬌給他擋了暗箭。 高墻之上是狼子野心之人。 他嗜血的猩紅眼眸充斥了滿滿的殺意,任何人都攔不住,那一堵城墻亦是。 懷抱著昏迷過去的嬌嬌奔入城內后,老黑帶人及時趕來,區區幾個守城侍衛更是攔不住,便是那早,宇文忠的靈柩一齊帶回江都城。 路途遙遠,幸而老黑想的周到,來時帶了趙軍醫。這才讓良宵安全回了將軍府。 老郎中寫好藥方便收拾箱子退下,大川疾步進來。 宇文寂回頭看了眼床榻,揮手示意他噤聲,轉身給面色蒼白的人兒掩好被角才出到外廳。 大川道:“將軍,那幾人已秘密關押在地牢,等候您發落,剛才二大爺的心腹于校尉到了,身上好幾處傷,屬下已經安排郎中給他醫治,您是現在去瞧瞧,還是屬下給他安排下住處?” 宇文寂思忖半響,將手腕的佛珠取下把玩著,眸色深沉,透著鋒利暗芒,“嚴刑拷打,逼供證詞,于校尉先安排住處?!?/br> 他得先進宮一趟,解決那個老麻煩,肅清宇文軍內部事小,只怕那位再出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