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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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宵才從小滿手里接過藥湯便聽這聲咳嗽,急忙走到床榻邊上,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嘴里念叨著“不燙”,才放下藥碗,仔細端詳這張,有些郁悶的俊臉。 四目相對時,男人眼底的哀怨?清晰映入眼簾,她愣了愣,忙錯開視線,將被子往上拉了些,蓋住那雙長腿,才猶豫問:“你身子還有哪處不舒服?是不是……我照顧得不好???” 怎么能不好呢,她什么都不做就已經很好了。 宇文寂握住她雙肩在床邊坐下,眉宇間凝聚著股黑沉沉的怨氣和頹然,“遙遙,即便是過了生辰,我也才二十六?!?/br> 良宵絲毫不覺這話的深意,很是認同的點頭,將軍還年輕著呢,這些小毛病好生養著,待恢復了還有好長的幾十年,所以現在得格外留心,于是她極快端來藥湯,“先喝藥?!?/br> 那箭傷到骨頭,不然也不會好了又發作,膝蓋上邊雖包了藥,還需內服調理,才能徹底治愈。 然而將軍只定定的看著她,再瞥眼冒著熱氣的黑藥湯,抬手推開了去,薄唇掀啟,終是將那句極其不愿說的話說了出口:“我是二十六,不是六十二,自也不用你這般小心貼切的伺候著?!?/br> 聞言,良宵方才笑瞇瞇的眼睛耷拉下去,訕訕的把藥湯捧在手心里,委屈得癟了嘴,忍不住低低道:“就許你待我小心貼切……” “嗯?” 良宵猛抬頭喊道:“我說你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宇文寂怔了怔。 激憤,低吼,不耐。 遙遙已經很久沒有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話了,從前爭吵不休時,倒是常聽。 正當將軍大人下意識的要想,遙遙是不是已經不耐煩的時候,面前的嬌嬌已經嚯的站起身。 “你不用我伺候你要誰伺候你?你瞧瞧你那頂柜,就兩件大氅一雙厚靴,倒是沒瞧見護膝這些暖身的物件,衣裳比紙薄,這樣子如何能過冬?也不知老黑是干什么吃的!他那樣能伺候好你嗎?” “別不把小病小痛不放在眼里,千里之提潰于蟻xue!” 良宵說紅了眼,端住藥碗的指尖漸漸發白,喉嚨一哽,險些抽泣一聲,忽的低頭自責道:“到底怪我,也是個不會體貼人的?!?/br> 從小到大,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嬌貴的養著,養成了半個廢人,若是沒有小滿在身旁嘮叨,她怕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何談照顧將軍。 她得給將軍重新添置幾身冬衣,再做幾對護膝,定要暖和著,這個冬日他才能免去皮rou之疼。 碗里的蒸騰而上的熱氣漸漸隱沒在半空中,藥湯要涼了。 良宵默默拿勺子攪和兩下,舀了一勺遞到宇文寂嘴邊,才將高昂激憤的語氣瞬間又柔又軟,傳到耳里,沉到心底,是沁甜的。 但她說的卻是“涼了要苦的?!?/br> 宇文寂才張口喝了那勺藥,而后從良宵手里接過那碗藥一飲而盡,英俊的面龐忽而狠狠皺了一下,嘴邊當即遞來一塊果脯,兩根細膩白皙的手指將那果脯推入口中,抽.離出來時,滑過他唇瓣,無聲帶來一陣悸動。 只那一瞬,直叫人心覺從前所有甘之如飴的苦痛磋磨,都變得不值一提來,從前她有多氣人,現今便有多招人疼。 分明才說完那些怨憤的話,下一瞬竟也能像羽毛般溫柔撫過心間,撫平所有低落不安。 遙遙原是個不怕苦的,卻也比誰都清楚這藥湯有多苦。 遙遙比誰都不待見他,卻也比誰都清楚,他有多疼愛她。 此刻她當真用心時,竟是有些受不住。 合該他寵著慣著這個女人的,幾時要她這樣。 高高在上萬民景仰的大將軍,覺著自己從神壇掉下來后,到底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那樣變幻多端患得患失的心思,竟在短短幾月里無數次呈于眼前。 他出神時,嘴邊又遞來一顆糖塊,“還苦嗎?” 宇文寂失笑,將糖塞進她嘴里,重回原先說一不二的脾性,人前他是威風八面的大將軍,妻前,他該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不能叫遙遙以為她的夫君是個疑心深重又多愁善感的病秧子。 “你這膽子越發大了,竟敢把我當孩子瞧?” “我……”良宵一陣語結,幸而這時小滿請了郎中回來,她便也不強解釋什么,只叫郎中進來。 趁著郎中把脈這空檔,小滿拉主子到一旁,低頭耳語幾句。 良宵臉色變了變,回頭瞧了瞧寢屋里的將軍,仔細想了想,還是找了個由頭進去同他說一聲才出了屋子。 原是太子殿下派人來傳話,說是要將那畫卷收回去,小太監就在前院的偏廳里候著呢。 無緣無故的送來,現今又冷不丁的要收回去,她既不缺那東西,這太子不是個好貨色,盡生事。 那時候被翻出來還是在小書房的,誰料等她去尋竟是不得所蹤。 小滿著急道:“自從將軍搬過來,奴婢們鮮少進書房,上回就是放在那個柜子上的?!?/br> “莫不是將軍拿了去……”良宵暗自思忖,她們上上回鬧不快就是因為這畫,此番便是找不著,也不能叫他知曉太子要收回那畫。 世上哪里有那么相像的人,就連那胭脂痣的位置大小都分毫不差,許是按照她的模樣畫的也未可說,也許是,其中暗含玄機。 該是好好問一問,褚靖此舉究竟是何意,良宵想定,索性不找了,只問:“可還記得那畫卷大小樣式?” 小滿忙比劃了下,良宵便按她說的,從案桌下的桶子找來一副一樣大小的,提筆寫了幾句話放在中間,合上。 “將這個交過去?!?/br> “這……”小滿沒明白主子的要做什么,忐忑接過畫卷,忍不住勸道:“太子殿下畢竟身份特殊,倘若得罪了……” 后面的話,良宵自然懂,她安撫的拍拍小滿的肩,“我心里有數,你且送去,再拿兩錠銀子給那小太監?!?/br> * 褚靖收到這畫時,竟是氣笑。 那日茶畢,該說的也都說了,誰曾想那位寵溺妻子竟是寵溺到這個地步,活似個寶貝疙瘩捧在著,舍不得人家受一點兒委屈,此番怕是想一手遮天,將事情瞞一輩子。 到底事關身世,牽扯國事,主角都不知曉,還像個樣? 他原本就是存了心的要良宵知道,于是叫小太監回了話去。 既然宇文大將軍不說,便叫他來當一回無情儈子手。 將近晚膳時分,褚靖十分自然的走到良側妃院子用膳,席間停箸問:“你覺著你那三meimei與宇文將軍如何?” 良春倒是認真想了一番,卻也搖頭,實話道:“妾覺著三妹與大將軍不是一路人,三妹性子跳脫,喜玩樂,大將軍瞧著沉悶乏味,喜靜;三妹是個有脾氣的,大將軍也不是好拿捏的,兩人硬碰硬,少不得要一人妥協服軟,三妹自是不會放低身段,至于大將軍……說句大不敬的,男人沒幾個是不重臉面的,不論三妹鬧得兇,還是愛太過,她們少不了種種矛盾?!?/br> ——也確是如此。 另一邊,良宵這廂剛從小書房出來,便聽得幾句低斥,走進一聽,竟是那老郎中被罵個狗血淋頭。 再細細一聽,將軍發脾氣了,原因是她今日太為關切,是那老郎中說錯話,叫她誤以為他病重。 知曉事情原委,良宵沒忍住笑出聲。 將軍這便是覺著在她這兒丟了臉面? 虧得她上回吐得稀里嘩啦,被他抱去沐浴,還光著身子被他抱上.床,那是她們還未坦誠相見呢。 思及此,她狡黠一笑,回頭吩咐小滿:“去,煎碗藥湯來,少放些水?!?/br> 其實將軍怕苦,今日她都看出來了。 她倒要瞧瞧,這面子值得幾錢一斤。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421 21:24:41~20200422 22:39:0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春水溶溶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51章 晚膳后, 疾風驟雨將將停下。 遙竺院漾著暖暖的炭火氣,其間裹挾著一股nongnong藥膳味, 熏得人面色愁苦了幾分。 大將軍瞧著面前這黑乎乎的冒著熱氣的東西,蹙緊了眉,抬眼即是滿眼關切的遙遙,他不動聲色的別開臉, 瞥見小幾上堆放的孩童物件又瞳孔一縮。 唇瓣幾次開合卻仍舊沒找到話柄的將軍大人,小心將藥碗接下, 順勢放在小幾旁,再順勢拿起一個小鐲子, 淡聲問:“準備這些作甚?” 遙遙是想要個孩子嗎? 他喉嚨有些發緊,遠沒有面上表現的那般淡然。 良宵道:“昨日聽說程夫人有孕了, 便叫王mama尋了些小孩子用的,得了空給她送去?!?/br> 宇文寂這才神色淡淡的丟下那鐲子,便是多一眼也不想瞧去, 瞥到藥湯時才停留一會。 原是為別個兒準備的, 這藥湯倒是越發礙眼。 偏他心尖尖上的遙遙這會子又雙手捧了這東西來他面前,笑意盈盈的, 眼神飽含愛意, “再不喝就要涼了?!?/br> 宇文寂輕咳兩聲, 到底是那老郎中管不住嘴, 卻也不好拒了她這番情意,于是接過,頓了頓, 狀似不經意道:“待過幾日雨水少下,便要動工修繕江都大壩,事關重大,少不得要我親自去盯著,忙時不得閑,我叫老黑去接小黑小沙回來?!?/br> 小黑小沙……是能陪她說話還是能給她解悶? 想起那兩頭龐然大狼狗,兇得很,良宵只搖頭,“要它們作甚?” “……看家護院?!?/br> 這一本正經的語氣,不知道還以為將軍在同她說什么頂頂重要的事呢。 良宵隱隱覺著好笑,將軍為了不喝藥已經開始說胡亂說話了,同她扯這些八竿子打不著的,她也輕咳兩聲,瞧著那碗藥,忽道:“原來將軍怕苦呀?” 聽得這話,穩穩握住碗盞的大掌一抽,險些將藥湯灑出來,大將軍扯了扯嘴角,面色有些僵硬,竟是猛抬手將藥一飲而盡,緊皺的眉頭擰成川字。 良宵原想看將軍吃癟服輸的,這是十幾年來養成的臭德行,偏要揪住人的弱點不可。 誰料現今非但早沒了從前那種快感與舒暢,竟是揪心的疼。 將軍的面子不值錢,因為那根本就不能與銀兩相提并論。 良宵想,若是將軍再問一遍她喜歡他哪處,她定能清楚的用言語表達出來。 將軍與她熟識的任何人都不同,他難受時她也不舒服,像是一體連心,他所有的喜怒哀樂全會映襯到她心上,沒有哪個人能叫她這樣。 “將軍……”良宵有些心虛的把藥碗接過放下,放得遠遠的,而后毫無預兆的摟住男人的脖子,討好的吻.在他唇上,卻是被他撇頭躲開了去。 宇文寂低聲解釋:“才喝完藥?!?/br> 良宵摟住他脖子的力道反而大了些,將身全靠上,無意識的去尋那處帶著冷意的柔軟,喃喃細語:“我不怕苦……唔……” 這薄薄的芙蓉帳關不住滿床春.色。 情.濃難抑時,身上的男人破天荒的緩下來,良宵一時愣住,眨了眨神色迷離的大眼,不忘擔憂問:“是我碰到你的傷處了嗎?” 自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