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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良宵難得在線閱讀 - 第40節

第40節

    聞言,宇文寂不悅的蹙眉,瞬時冷沉了神色,待到胡氏作勢離開時,竟是沒有起身。全然不想再給一丁半點的好臉。

    他都舍不得說半句不是的寶貝,豈能讓她管教?

    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說來,遙遙進了他宇文家的門,自是貫了他的姓,出門人也要稱一聲宇文夫人。

    這廂,送走胡氏。

    良宵走到將軍面前,小心拿過他的手放到掌心,卻是少了個硌手的東西,低頭一瞧,佛珠不見了蹤影。

    ——往時我求你原諒都是牽你手給你送糕點的。

    宇文寂驀的想起這句話。

    “遙遙,我從不逼你,卻也不希望你在別處受委屈,知道嗎?”

    她隱瞞不告的他都清楚。她不想說便也罷了。就是不能因著這些瑣事一而再的皺眉勞神。

    良宵默默點頭,又氣道:“你方才都答應她了!”

    都已經用上她這樣的字眼,看來是憋屈隱忍得不輕,宇文寂輕笑一聲,“我只說‘不見得’‘若’,何時擔保了過什么?”

    他又點了點她的小巧的鼻子,“你這不情愿都寫到臉上了,我能當作瞧不見?”

    “且放心,不管你是什么緣故不喜歡,我都是依著你的意思的?!?/br>
    原是這樣。

    良宵動容得紅了眼眶,怪她一時著急又胡亂來了脾氣,想著,她俯身捧著男人的臉頰,親了兩口,又將身撲進他懷里,在耳畔呢喃出聲:“你對我真好?!?/br>
    *

    這日是中秋節,夜幕降臨時,江都城大街小巷熱鬧極了,晚膳后,良宵想出去瞧瞧,又礙于月事煩擾,糾結半響,最后被大將軍抱回了床榻。

    將軍如是說,

    別去了。早些歇息。

    說罷就真的摟著她閉了眼。

    這樣的親昵姿態,竟是沒有一絲違和感。

    良宵不舒服的動了動身子,不經意間惹得男人一身燥熱。

    “別動了,”宇文寂按住她肩膀,半身壓了上去,昏暗中尋著她耳朵去,含.住,低聲怨道:“就興我對你好,你就不能對我好點?”

    剛開葷的惡狼最.欲。

    良宵不知道,只悶悶應一聲,悄然側開頭,奪過那樣顫.栗的觸碰,果然還是她做的不夠好。

    末了,她不甘心問:“要怎么樣才是真正對你好?”

    大將軍言簡意賅:“躺好,別動?!?/br>
    旁的什么事都好說,便是殺人放火也能給她兜下來,唯獨男女情.事容易失了分寸。

    作者有話要說:  自從寫完上一章 ,酉酉潛意識的便覺著該是結局了啊,怎么還沒寫完!怎么還有好多事情沒交代清楚!怎么就……卡文了?!

    然后,基友說:不要捉急不要慌,這個事情還可以往深處挖掘一下,比如解鎖?新,姿。勢?

    ——酉酉卒。感謝在20200412 22:23:13~20200413 23:31: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粟粟 10瓶;竹葉青 3瓶;嗑糖我不能輸、江芷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幾場秋雨下來, 天兒愈發涼,遙竺院外的嬌.嫩花骨朵漸漸凋零了去。

    院內被折騰慘了的嬌花連喝了三日的滋補湯藥, 慢慢恢復了身子。

    腿腳松快了,良宵也樂意四處走動,惦記著將軍那句你就不能對我好點,得了空便往書房去。

    她已差人去收拾了合歡居, 那原就是作為新婚主院用的,地方寬敞, 物件齊全,等過兩日搬去, 也少得這樣兩頭跑。

    遙竺院與書房隔得是真的遠。

    這日,良宵提著一籠月餅過去, 這是良景特地送來的,說是珍饈齋的新品,拿來給她嘗嘗鮮, 她沒舍得先吃。

    書房外, 遠遠的便聽見幾聲呵斥,老沙既不在門口, 行至門前, 良宵頓了步子, 一時也沒敢敲門。

    書房內, 宇文寂坐于案幾前,老黑立在身側,地上跪著老沙, 一室沉悶,壓抑著波濤洶涌的怒與憤的。

    老沙埋頭撲地,卻擲地有聲:“將軍,恕屬下直言,從前您行事有方處決有度,現今為了女人荒唐至此,遲早要寒了宇文軍上下百萬將士的心!”

    “兵馬營的杜參事盡職盡責,您停了他的職無異于將烈馬發狂之事怪罪到兵馬營頭上,光憑一介婦孺的胡話便要徹查此等莫須有的事,甚至責罰屬下,勞軍傷財誤傷有功之人,豈不是叫我等寒心?還望將軍大人三思!”

    “從前夫人做過什么事,是什么心性,您不是不知道!”

    “大人的家事屬下從未敢置噱,今日此番涉及國事,老話說紅顏禍水害人不淺……”

    “閉嘴!”宇文寂忽的狠聲呵斥,說罷竟將手邊盛滿茶水的杯盞整個摔出去,正中老沙腳下。

    一口一個寒心從前,早逼得他臉色鐵青,手背青筋爆出,卻也想耐著性子聽完,可現今敢說出紅顏禍水這樣的話語,他既不是圣人,豈能再容忍?

    見狀,老黑身子一抖,心道不好,老沙入過佛門不懂男女情.愛,以前就瞧不慣夫人,被他勸說了才收斂些,今日被杜參事罷職刺激到,竟忘了根本,直言直語沖撞,當著面跟大將軍叫板。

    夫人就是將軍的心頭rou,連岳母大人都不放過,哪里能容許別人說道。

    且見將軍勝怒,他忙下去拽了老沙,兩個大男人相互推搡,誰也拖不動對方。

    宇文寂已經起了身,高大身子在老沙面前投下陰影,周身寒涼氣息慎人,語氣更是摻雜了十二月的碎冰渣般寒冷:“我的女人,輪不到你來說三道四,她是否胡言亂語,自也輪不到你來評頭論足?!?/br>
    “若你執意如此,休怪我手下不留情?!?/br>
    “大人!”老沙激憤抬頭,大有上陣前視死如歸的決絕氣勢,“您已經被女人迷了心智亂了方寸了!”

    話音剛落,胸口被猛踹一腳,老沙身子踉蹌了下竟是摔到地上。老黑忙收了要去攙扶一把的手,退到一旁不敢再動。

    宇文寂著實氣上了頭,對心上人能有幾分容忍,可對這么一個大男人,他甚至懶得廢口舌,直接用武力叫人閉了嘴。

    老沙與杜參事私交甚好,此番卻是當真說錯話忘了尊卑上下,事情來龍去脈都未曾弄清便來胡鬧一通,武夫魯莽便體現在此處。

    意氣用事,只瞧得見表面。

    那杜參事靠著老沙這層關系爬到今日的位置,私下做了不少卑劣勾當,若不是馬匹出事清查兵馬營,宇文寂還被蒙在鼓里,他拿私銀填補的兵馬草料竟是落到爾等小人手上。

    罷免職位還是輕的,還沒來得及叫人去抄家搜查,老沙便火急火燎的趕來,若沒冒犯到他心底那根逆鱗,興許還能落個重義的好名頭,興許他還能有幾分耐性將原委告之。

    偏也是叫老沙一一冒犯了去,縱使跟他出生入死數年有余,可在女人身上,將軍早早的就偏了心,還講什么道義情理,不叫老沙自己親眼瞧見這世間的涼薄與險惡,說什么都是無益。

    “明日起,你也不用來當差了,”宇文寂語氣涼薄,“且看看那杜參事能不能為你說一回話!”

    老沙怔然支起上半身,眼底激憤尚未褪去,胸口鈍痛恍如隔世,張口.欲.再說什么,被老黑及時拽了出去。

    兩人都是大將軍身邊的老人,老黑卻更得將軍重用,不僅是因著辦事得力,更因為察言觀色的功夫一流,知曉什么可為什么不可為,便是今日老黑遇到同樣的事,也不會這么橫沖直撞的跑來宣泄一通。

    大將軍是頂天立地的漢子,正直無私,處事公正嚴明,戰場上是百萬將士的信念和旗幟,是戰神般的存在,高高懸在大家心頭,平日不怒而威,自有一股渾然大氣。

    敢在將軍面前撒野的,只有一人。

    世間萬物從沒有十全十美,便是帝王這樣的人物也有逆鱗,碰者死。

    在大將軍身畔任職,便死記著一條理——夫人是將軍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切忌冒犯分毫。

    偏老沙不懂。

    *

    書房外邊的老榕樹后。

    良宵與冬天待人走了才現身出來。

    冬天憂心的瞧著主子手里的食盒,“夫人,咱們還進去嗎?”

    “先回去吧?!闭f著,良宵已經轉身往外走去,才將聽見這樣的事情,她心里不是個滋味,既委屈又愧疚難安,再面對他,怕是要露餡。

    老黑和老沙是將軍的左膀右臂,生死之交,那樣的感情,突然因為她生了嫌隙,估摸著將軍心里也不好受。

    怪她從前做了太多錯事,失了人心,除了將軍,沒幾個人會真心信任她。

    偏偏這件事,她當真沒有錯,卻苦于找不出證據,前世太過虛幻飄渺,便是將這顆心剖出來給大家瞧,也瞧不出什么東西。

    見她出神,冬天接過那食盒,勸慰道:“夫人,您別太放在心上,將軍護著您就夠了?!?/br>
    是了,有將軍護著她,可是沒人護著將軍啊。

    再過段時日,入冬后興修水利的差事要落在將軍身上,前世那江都大壩出了大差錯,這一件件環環相扣,日后沒有安生日子過。

    重活一世將自己融入將軍府才發覺,從前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有多難得。

    所謂世事艱難大抵如此。

    現今她能做的,就是替將軍分擔一二,把所知曉的全然告知,盡力避免前世種種。

    良宵輕輕嘆了口氣,“待會給二嬸母傳話去,就說我想在珍饈齋見她一面,再去藏書閣看看,有沒有說外疆生活習性之類的書本,找到后一并拿去小書房?!?/br>
    且先將母親這里料理干凈,不給將軍添亂子,至于馬匹,且仔細打聽著吧,日后不用于戰場便已是避免了一場浩劫。

    *

    午后,良宵來到珍饈齋,良景給她預備了三樓雅間,劉氏幾乎是與她同時到的。

    兩人進了門,留下冬天和劉氏身邊的婆子在門口。

    劉氏開玩笑道:“老三啊,什么事要在外面說,神神秘秘的,二嬸母都緊張了?!?/br>
    良宵抿唇一笑,“二嬸母,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前段時間,我偶然發現母親想要利用我給jiejie鋪路,再往深里查去,才驚疑我不是母親親生的,”

    她話還沒說完,劉氏已經大驚失色,壓低聲音道:“老三,可不準跟嬸母開玩笑!”

    良宵搖搖頭,“自是不敢拿這樣的事情開玩笑,母親事事利用我和將軍府的權勢,就連我的婚事也是一早安排好了的,我不甘心這么任人宰割,卻也沒她的法子?!?/br>
    這樣驚世駭俗的話語,劉氏忙喝了幾口茶水壓驚,好半響才消化了去,神色變得精深起來。

    這是要與她合謀,拉胡氏下去。

    她是不疑心老三這孩子的。

    該爭的東西要爭,但劉氏從未虧待過這幾個侄子侄女,另外兩個與她不親厚,只有良宵,自小跟在良景屁股后邊,一年下來有大半時間都是在二房院子,說起來叫她一聲嬸母,既是嬸嬸也是半個母親。

    也難怪遇到這樣的事情,先來找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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