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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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聽話呢,是循著阮氏來的。你總也日出就走,日落回家。婆婆我省的你是一心為這個家奔波勞碌,可旁人未必珍惜你心意?!?/br> 這個旁人…… 秦巧想想:“婆婆,打上次我爹走后那通鬧騰,阮氏就不一樣了。我曉得她以前做的事情并不體面,可她如今是秦家人,我心里感激她早年照顧哥哥的恩情,真心敬愛她是嫂子?!?/br> 感激……敬愛…… 躲在墻外的阮氏紅著眼眶,一點點往后退開。 沒必要再繼續聽下去了。 秦巧并不知門外有人偷聽,她安撫地看向黃婆子,“其實您留著面子沒說透,但我聽明白了。那些人沒地方編排,在說崔三和我嫂子之間有什么吧?!?/br> 阮氏在村里本就有暗娼的名頭,大門一關,秦巧忙不在家,秦豐收又是個傻子,誰曉得這一男一女能在屋里翻出什么花樣! 黃婆婆點點頭,她信秦巧對于阮氏的評價,便也換個立場:“這村里有個雞下蛋,都能傳出是喜兆頭。只要你信她立身正,婆子我在外頭,勢必給你家撐腰!” 秦巧:“您也不好出面。再有人說這話,不妨告訴我是誰爛嘴,我是苦主,上門追問幾家,逼得她們認錯保證以后再不敢才行?!?/br> 黃婆婆心領神會,先說了幾個自己知道的名字。 秦巧記下。 她自小沒得個長歲輩分的疼愛。 如今有胡老,像個隔親的阿爺。黃婆婆也在,又似阿奶。早年吃罪受苦,再看如今,天爺待她還算厚道,福氣一點點都泛出水花了。 送黃婆婆出門,秦巧拿了個挎籃強硬對方收下:“您就別推辭了!孝敬這個,您占不了多少便宜?!?/br> 一個挎籃五銅板,抵不了黃婆子的記掛情,便是她先前進門順手給的胡瓜都頂不了呢。 黃婆子便應承了:“你這籃子手藝不錯,若是手快,也可送到翻嶺村的工匠曾家。那處比鎮上近,行價也就低一兩個銅板,一來回,一個半時辰足夠?!?/br> 這便有人幫襯的好處。 秦巧在心里記住,再次稱謝,送走了黃婆婆,也未同阮氏說什么。 只不過這日快天黑,同崔三一并出門挑水。 他挑他的水,秦巧尋一家家討說法,好一陣吵嚷爭辯。 一并回去路上,秦巧耐心解釋過。 “言語是能吃人的。今日由她們編排你和嫂子,明兒就敢污蔑咱們偷竊,后日誰家女娘婚事不順,就會說是被秦家礙了風水。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舍得一張臉皮,看以后誰再敢吱!” 崔三忙不迭點頭,贊許她的做法。 秦家……不,是自己家忙著給過冬攢錢攢糧食呢,他清白的,絕對不會做出背叛二娘的事情! 他的保證寫在臉上,秦巧負著手,抿嘴偷笑。 此后半月,再問詢黃婆婆,聽她說果然沒有人再傳胡話,秦巧才真的放心。 翻嶺村的曾家是個妙處。 他家同鎮里還有縣里的商鋪子都搭得上線,說是臨近冬至,鋪子里買賣要忙起來,新定制了上百個竹挎籃,且要的是急貨。 崔三心里算賬,覺得自己吞吃不了這一筆豪單。只應承了一半。 秦巧看得心急,奈何上手學了兩天,編得松散歪垮,還總是收不住力氣崩斷竹條,便只能說這份手藝活是要看天分的。 至于阮氏,雖自己清白,卻還是避諱起來,不愿意與崔三單獨相處。更不說編籮筐,少不得上手指點,落在有心人眼里又要生事了。 當然話不能直接說:“這是人自己琢磨的手藝,養家糊口不成問題。我學了,壞規矩?!?/br> 秦巧便信了。 活兒是緊趕出來的,秦巧幫不了這處,便又在旁的地方使力氣。 她最近同鄭保長家的水仙走得蠻近。 起因是她到鄭保長家,給崔三在秦家的戶頭上補個位置。 鄭保長樂意為之。 倒不是因為村里多個人,而是樂見自己曾相助過的秦家能度過難關,過上安穩日子。 聽過入贅到秦家的后生有些手藝,掙個糊口的銅板足夠,這家四口人也算是互相托付。 與鄭保長話別后,秦巧就被等在外邊的鄭水仙給堵上了。 雖鄭水仙自認不著痕跡地打探,秦巧聽出她意在了解自己以前在織坊時候做提織的內里細節。 話說有術,秦巧并不太想過分顯露。 但聽在鄭水仙的耳朵里,足夠令她睜大眼睛,心呼長見識。 為此她還特意去了趟縣里,同教授她技藝的師父討教諸多。 臨走前師父叮囑過鄭水仙,身邊有這么個人,便是機遇。是機遇,就要抖摟??! 如此,秦巧已被鄭水仙引到她家那間存放織機的房間一連三日,指點了好幾處她平日用織機不對的手法。 鄭水仙學得很快,心里也很順服秦巧,逢人便說自己同秦家二娘是相見恨晚,如今更是處得如親姐妹一般。 恰這天,她連日專營的一匹葛布即將完工,于是便喊了素日與她相近的幾個村里人一起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