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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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厭其煩地一條條撥開駕駛座靠墊罅隙,掀開后座地毯的接縫。霎那間,齊昭海瞳眸一亮,執起鑷子—— 找到了! 兇手留下的痕跡。 第25章 食心傀儡7 被不銹鋼鑷子夾起的, 是一根染燙過的發絲。棕黃色,呈現出彎曲的大波浪卷。 監控視頻拍到的兇手,就是這樣的卷發。 齊昭海剛把那根頭發收進證物袋,還沒來得及給袋子封口, 石延就突然捏著鼻子, 怪模怪樣地“哇”了一聲:“隊長,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 怪味?齊昭海倒沒察覺。 但石延的鼻子向來賊靈敏, 不可能有錯。 “是什么樣的怪味?”齊昭海追問, 示意他描述得更加仔細一點。有時候這些令人難以察覺的小細節,往往成為破案的關鍵。 “焦味。很淡很淡的焦糊味?!笔勇杽又羌? 四處嗅聞了一會兒,終于確定了這苦澀的燒焦味道的來源。他篤定地指著那證物袋:“是從這袋子里飄出來的?!?/br> 齊昭海心念一凜。 兇手那根頭發, 最近被燙焦過。 夜色太沉,燈光太暗,給視覺造成了不小的阻礙。齊昭海索性把手電筒咬在嘴里, 用虎牙叼住, 騰出雙手展平證物袋, 就近端詳起這根枯黃的長發。 這根頭發的發質差得離譜。 干枯毛燥,毫無光澤。 齊昭海微瞇著眼仔細看去, 不僅看見了位于發絲中段的幾處焦黑,還發現發尾甚至有明顯的分叉。 “能被摧殘成這樣,這頭發少說也被燙了……呃,三四五六次了吧?”石延邊觀察邊嘖嘖稱奇。他屬實對做頭發這件事沒什么了解,搞不懂為什么有人那么癡迷于此。 顯然,兇手就是沉迷做發型的一個。 而且對燙染樂此不疲。 鑒于理發店不太可能讓這么業務不熟練的員工出來服務客人, 齊昭海傾向于這是兇手自己用卷發棒燙的頭發,并且她是剛入門的級別。 之前, 她應該都是在理發店做造型,只在最近才嘗試自己卷。 說起來,也多虧他們隊里有石延這么個狗鼻子。這頭發上的焦痕,散味少說也散了三天了,他居然還能夠聞得出來。 有這等敏銳程度,也是很了不起。 齊昭海用力拍了一把石延的肩:“要是我們成功救下受害者,我可得給你這鼻子記一大功!這次,它可幫大忙了!” 女性、三十五歲上下、有孩子、熱衷燙染頭發、目前發型為燙壞了的棕黃色長卷發……兇手的形象,已然在齊昭海腦中有了個還算清晰的輪廓。更何況,他們已經將該兇手的范圍,鎖定在第二個受害者就讀的云程第二中心小學。 要搜尋一個,同時具有這么多特征的老師或教職工—— 簡直是小菜一碟。 . 云程第二中心小學里,完美契合全部兇手側寫特征的,只有一個人。 姓王,名淑良。 她現年37歲,丈夫早亡,有一個15歲大的女兒。 在四年前,王淑良已因家庭變故從學校辭職,離開前曾教過第二個受害者的班級。之后,她身兼數職,工作日的晚上和周末當補習班老師,其余時間則在商貿廣場幫人看店。 后兩個工作,分別給足了她接觸第一和第三個受害者的機會。 在接到抓捕命令后,簡堯最后瀏覽了一遍王淑良的大致信息,便帶著樊甜恬和其余隊員連夜趕往她的居住地。 那是個上世紀建造的老舊小區,狹長的樓道里黢黑幽深。一盞盞蒙滿塵埃的聲控燈年久失修,精神錯亂地閃爍著,發出茍延殘喘的昏黃光暈。 簡堯雙手持槍,站在王淑良家門邊,側耳傾聽動靜。 屋子里靜得近乎死寂。 仿佛那扇銹跡斑斑的防盜門后面,藏著個吞噬生機的萬仞深淵,深不見底。 正在這時,樊甜恬主動請示:“簡副隊,讓我來吧?!?/br> 她摩拳擦掌,一雙圓杏眼里目光熠熠,堅定異常。簡堯剛點了頭,就見樊甜恬三步并做兩步走到門前,猛然抬腿,以與她可愛外貌反差極大的巨大力量,向緊閉的大門踹去。 “砰”的一聲! 巨力頃刻襲上門板。 女警嬌小的身軀,一霎爆發出震撼的力量。 在不容小覷的壓迫力面前,老化的防盜門頓時敗下陣來。轉眼間,門板凹陷形變,認命地向警方敞開。 樊甜恬站在門前,看見了一片黑暗。 泥淖般粘稠的黑暗。 對于那些作jian犯科的小人,這樣的漆黑永遠是最好的掩護色。借著這種掩飾,兇手可以躲藏在任意一個令人意料不到的角落里。因此,他們絕不能掉以輕心。 “分頭行動?!焙唸虻吐曊f。 現在最重要的,是盡快找到兇手,解救受害者。 簡副隊話音未落,眾警員已在屋內四下散開,加入搜尋兇手與受害者的行動。 每往前一步,周圍的黑暗都被拉扯得更加瘆人。樊甜恬也聽令放輕步伐,默然攥緊拿著手電筒的五指,一步步向走廊過道的更深處探索…… 忽然,一道寒光從她身側虛晃而過。 樊甜恬的太陽xue兀地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