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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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冥的話音極輕。 這自言自語好似一片飄零的花瓣,在落地的那刻,卷起無盡落寞。 “人的母性是一種本能,會被激素所影響。但為什么,哪怕雌激素、孕激素、催產素等等激素都在發揮作用,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夠得到母愛呢?”宋冥自語著,低聲一笑,長睫在風里輕輕顫動: “……可能有的人,生來就不配被愛吧?!?/br> 齊昭海的心,被那笑音牽扯得一緊。像是被人冷不丁地攥住,心房心室都在擠壓中變形扭曲,泛起難耐的鈍痛。 該是怎樣濃重深刻的恨,才能克服激素的作用?克服母性的本能? 齊昭海不忍想象。 但他知道,那一定是種悲哀。銘心刻骨的悲哀。 宋冥身上一定發生過什么。 然而,齊昭海并沒有被給予絲毫探究的時間。 許是嫌前面的車開得太慢,有司機摁響了喇叭。鳴笛聲尖利高嘯著,匕首般從耳膜上生生劃過。 宋冥瞳孔微縮。 下一刻,她像忽然被驚醒了似的。那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脆弱,如潮水般飛速退去。與此同時,一貫淺淡得沒有溫度的微笑,重新掛回她嘴角。 轉瞬之間,她又變回了那個冷靜自持的心理學教授。 方才的一切,有如幻覺一場。 宋冥側頭看向齊昭海,禮貌卻疏離地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剛才有些神不守舍,說出了些莫名其妙的話,還望齊隊長不要放在心上?!?/br> 齊昭海搖搖頭,眉間卻有些沉重。 他聽得出宋冥的言外之意。那過分客氣的口吻,正是在不動聲色地與他劃清界線。 頓時,齊昭海只覺得內心一陣憋悶:“算了吧,我才沒空偷聽別人自言自語。這次是局長那個老頭子有事要找你,跟我沒關系?!?/br> “那打個電話不就行了?”宋冥質疑。 “你以為我不想???”齊昭海被她冷淡的語氣刺了一下,沒好氣地皺起眉頭:“打了多少個電話了,你一個都沒接。學校那邊又說你已經下班,我只能把云程大學到你家的路全找了一遍?!?/br> 找得筋疲力盡,還只換來一個提防的眼神。 狗都要生氣! 宋冥打開手機瞟了一眼,幾十個未接來電提示果然竄入顯示屏。氣勢洶洶,不容忽視。 哦,她想起來了。今天她上課前把手機調了靜音模式。 結果忘了改回來。 再抬頭時,齊昭海早已經把臉撇開了。 他之前顯然跑過一段不短的距離,汗珠順著鋒利的下頜線一路下淌。雖然擺著個兇巴巴的臭臉,他眼角卻是稍稍下垂的,看起來委屈又埋怨。 活像只被主人冤枉的大型犬—— 想討個安慰,卻不懂小寵物狗那些撒嬌耍賴的手段,只能別扭地杵在原地。 遇到這種事情,應該怎么辦?宋冥有點頭疼。 由于從小到大都過分孤僻,在她貧瘠的二十多年人生里,鮮少有過處理這種人際問題的經驗。 她的大腦還沒想出個解決措施,手已經自己伸出去,在齊隊長的短發上揉了一把。 嗯,手感很好。 齊昭海被她的突然襲擊驚得都懵了。他退了半步,睜大眼睛看向宋冥,沒過多久,就從脖子直接紅到了耳朵根:“宋……宋冥,你在干什么?!” 他的問句磕磕巴巴的,舌頭活像是打了結,毫無半點身為刑偵隊長的威風。 宋冥玩味地笑:“道歉啊?!?/br> 她縮回身側的手指蠢蠢欲動,毫無悔意,甚至還想再揉一次。 “不是……有你這樣道歉的嗎?!”齊昭海氣到炸毛,整張臉上寫滿了抗拒?;剡^神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像個不堪受辱的小媳婦似的,護住自己被揉得凌亂的頭發。 被順毛rua頭頂這樣的方法,太過羞恥。 簡直像是—— 在安撫一只鬧脾氣的小狗。 更糟糕的是,他發現剛剛自己的情緒,居然真的有點在她的安撫下由陰轉晴。 齊昭海震驚,齊昭海生氣。他不是小狗,更不承認自己鬧脾氣,他不接受這樣的道歉! 然而,宋冥卻從他的不情愿之余,瞧見了一絲留戀。 這就叫口嫌體正直? 她忍笑抿唇,強行壓平險些上揚的嘴角:“不好意思,一時沒能管住自己的手?!?/br> 齊昭海冷哼一聲,勉為其難地原諒她。 “不說這個了?!彼乌ゎD了頓,問道:“能讓你這么急著找我的,應該是很要緊的事情吧?難不成有新案子了?” 齊昭海瞳孔微沉,略一頷首。 從他肅然的神色中可以看出,這絕不是一起普通的案子。甚至,遠比剛結束的房仁延碎尸案更為嚴重。 云程市什么時候竟變得這么不太平了? 宋冥極輕微地嘆了口氣。 冬天的夕陽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光芒已所剩無幾,只有西天一抹血色慘淡的余暉,沉沉地往地面上碾壓。 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如果可以的話,宋冥其實并不希望插手這些案件。她固然對研究這些嫌疑人的心理深感興趣,此舉卻無異于打破她原本的生活秩序。 她厭惡這種不受控的感覺。若不是房仁延的死,將嫌疑牽扯到她身上,她恐怕這輩子都不會跟警局的人有多少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