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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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冥突然啟唇: “這應該是我這段時間做出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字條是匿名的,就放在這本書上。上面寫的,大概是如果需要傾訴,可以再寫一張字條放在這里。我們互不相識,也許反而更能夠坦誠相待……” “喲,真罕見。你居然還會關心別人?”齊昭海的聲音涼涼的,似乎頗為詫異。 宋冥對此不予理會。 她壓低聲線,嗓音愈加冷沉:“……但是,我沒有等到她回復的字條。當我過一段時間回來后,發現書還在,字條卻不翼而飛?!?/br> 之后沒過多久,就發生了這起分尸案。 . 思來想去,齊昭海還是決定再親自去云程大學里一趟。臨走前,他毫不猶豫地捎帶上了宋冥。 原因無它,宋冥的能力太好用了。 單單是微表情的觀察能力,她就堪稱一臺行走的測謊儀。更不用說過硬的犯罪心理學能力,以及對校園內部的熟悉程度了。所以不知從何時開始,齊昭海漸漸不再那么介意兩人之前的不愉快。 他們抵達時,恰好是晚課時間,學校里靜得只剩下書聲朗朗。 顯然,校方把消息封鎖得很好。 以至于這起駭人聽聞的兇案,并未掀起多少波瀾。房仁延死后空缺的崗位,很快派人頂替上了,知情的人也在要求下選擇緘默……距離案發才不到兩天,房仁延這個大活人曾留下的所有痕跡,仿佛悉數被從這所學校里強行抹去。 一切似乎從未發生過,平靜得令人胸口發悶。 幾乎是剛下車,齊昭海就迫不及待地詢問簡堯:“那些女生的嫌疑,排查得怎么樣了?” “唉,這件事恐怕不太好辦?!焙唸蚋标爺傞_手,輕嘆了口氣,神情看起來滿是無奈:“隊長,我們已經問過她們中的大部分人了。但凡問過的,全都有不在場證明,目前嫌疑最大的符苗苗也是。需要重新再問一遍嗎?” 齊昭海搖了搖頭。 “算了。即便有證人,也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彼f:“分尸過程不易,時間又短,兇手還是女性,所以人數很可能不止一個,否則分尸將很難完成。這也就意味著,她們很有可能互做不在場證明?!?/br> “明白了,我這就去驗證這些不在場證明的真實性?!?/br> 簡堯風度翩翩地一頷首,剛要轉身離開,沒曾想被齊昭海拽著領子又拉了回來。一貫注重外表的他,頓時趕緊護著自己精心熨燙過的領口慘叫:“哎,松手!松手!領子……我的領子會變形的!” “變形就變形,你怕什么?!?/br> 齊昭海挑起斷眉。 他桀驁不羈慣了,根本不理解這有什么好煩心的。 但即便如此,齊昭海還是很快放開了手:“符苗苗在哪里?麻煩帶個路,我需要你帶我們去見見她?!?/br> . 顯然,符苗苗并不歡迎他們的造訪。 宿舍的門窗嚴絲合縫地閉合著,上了鎖,將所有目光拒之其外。然而房間里面,卻不斷傳來女孩們抽噎的哭聲。 “很不幸的一個宿舍?!?/br> 簡堯副隊不忍道:“五個女生里,就有兩個慘遭房仁延的毒手?!?/br> 他們剛敲過幾下門,宿舍里就傳來崩潰的哭腔:“你們的同事已經問過我一遍了,該說的我也都說過了,能不能不要有人再來了!扒我們的傷疤很好玩嗎?房仁延那種人渣、畜牲,他死了難道不好嗎?!” 這些話鼻音濃重,模糊難辨,卻好似一條長滿尖刺的鐵鞭,重重擊打在齊昭海心上。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 這些女孩沒說錯。 在這種案件上,警方的詢問確實會給受害者造成二次傷害。 瘡疤被撕裂,傷痕被忽視,記憶里的痛苦被迫翻出來重溫咀嚼,哪怕是最難以啟齒的經歷,也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一遍遍開口重復……她們明明什么都沒有做錯,卻偏偏要遭受這等酷刑! 齊昭海的腳步停頓在門口,抬起的手突兀地放下。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宋冥毫不猶豫地上前一步,代替他敲響了那扇門:“你們或許不知道吧,犯罪是會成癮的。強/jian是這樣,殺人更是這樣。你們猜,她下一個殺的會是誰?是其他老師嗎?又或者說……” 宋冥輕輕地歪了一下頭,微笑起來,薄唇揚起的弧度精致而冰冷: “……是你們中的某一個?” 這句話明顯有效。沒過多久,宿舍里就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原本緊閉的門,被向內拉開一條小縫。狹窄的縫隙間,剛好露出一雙腫得像核桃的眼。 “你……你說的是真的嗎?”女孩戒備地問。 “千真萬確?!彼乌さ溃骸靶睦韺W家弗洛伊德認為,犯罪的根源是人類的本能。在平時,社會文明用法律束縛著它,但這種本能一旦被激發,后果不堪設想。我想,這正是我們今天來的原因?!?/br> 核桃眼女孩的瞳孔,輕輕顫了一下。 她往后扭過頭,似乎在征詢舍友們的同意。少頃,女孩終于妥協般讓開了擋在門后的身子。 進入宿舍后,聽見的啜泣聲與安慰的低語聲明顯清晰很多??粗聩g鶉一樣緊緊挨在一起的女孩們,齊昭海實在很難想象,這里面可能藏著一個甚至多個剛把成年男性殺害分尸的兇手。 “符苗苗是哪個?”齊昭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