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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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之前,沈霄就看不慣太子摸那通體雪白的貓了,到底摸的貓還是摸的他的女兒?! “……嗯,我還有一件事想說?!?/br> 沈芙小心地抬眸看了一眼父親他們,見娘親用眼神在鼓勵她,沈芙手指輕絞,聲音細若蚊蠅,但足夠讓每個人聽清楚,“我和太子,兩情相悅。他說下個月……要來提親?!?/br> 沈芙的話音一落下,書房靜得掉針可聞。 沈霄暗自攥拳咬牙,不敢吭聲,怕將沈芙嚇著。 沈明承直接懵了,這都什么跟什么,前面才剛說太子認出了小妹,后面直接太子跟小妹兩情相悅都給出來了?? 沈明煦眼眸黑黝,眉頭都皺了起來,但抿直唇沒有說話,怕說錯話讓小妹不高興了。 于是書房,陷入詭異的沉默和安靜。 舒窈看了一眼夫君,就知道他鉆牛角尖了,她朝沈芙道,“娘親覺得,只要是芙芙真心喜歡的,是誰都沒關系?!?/br> 沈霄見夫人似乎看了他一眼,沒再沉默,抬起眼面無表情地說道,“爹跟你娘親想的一樣?!?/br> “……”沈芙將上面的話說出口之后,渾身都輕松了很多。 她很想對沈霄說,爹如果你被娘親綁架了,就朝她眨眨眼。 沈明承咬咬牙,憋了半天的話,知道小妹從不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八成是真的。 木已成舟,沈明承他只想問小妹—— “小妹,二哥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嗎?” 這可是小妹的終身大事,沈明承一點都不馬虎,在誰更重要,誰是第一個知道小妹心悅何人上較真了起來。 沈霄跟沈明煦也看了過來,怎么說,他們都 是一起知道的,明承絕對稱之不上是第一個人。 “……” 沈芙默了默,為什么他們的關注點突然轉移到這上面來了。 她囁嚅道,“不是…是杏雨。她是第一個知道的人?!?/br> “但其實杏雨她,也就比二哥你早知道一個時辰……” ※ 高鶴在東宮等太子,久等不來,稀奇地納悶道,“王公公,太子近來怎么總在出宮,密謀什么呢?貧道與你家太子誰跟誰啊,透露點口風唄?!?/br> 王公公老神在在地搪塞道,“這還得道長親自問殿下,老奴不知?!?/br> 若讓道長知太子屬意沈將軍的女兒,一直都在準備聘禮,不得嚇壞了,想著,王公公見高鶴蒙在鼓里的模樣,眼角隱有笑意爬起。 “那王公公你這又是在笑什么?” 高鶴微有暴躁之意,怎么幾日不踏及東宮,他啥事兒都不知道了。 王公公搖了搖頭,“這,道長若有事情,可以跟老奴說,等太子回來了,老奴一定第一時間與殿下交代?!?/br> 高鶴要說的事情還真不是非要見到太子才能說,見都快日落西山,高鶴也懶得再等了,“那就請王公公……” 高鶴正說著,余光就見齊平正推著太子緩緩而來,他的眼睛倏地一亮,視線直直落在了太子……的手中。 那株光禿禿的綠草上。 作者有話要說:遲到的加更來了!寶貝們晚安安~ 早點睡覺覺,不當禿頭小寶貝3 第61章 、六十一只喵 洗髓草?! 高鶴眼里瞬間流露出驚愕之色, 他日思夜想多年的洗髓草此刻竟然真的出現他的眼前, 當真不是他眼花了? 王公公眼睜睜看著高鶴奪步上前, 在太子身邊打轉不停, 硬是將他擠至一旁, “……” “難怪殿下近來總出宮,竟是有洗髓草的下落了?!?/br> “殿下為何不早說,大可將此事交由貧道?!?/br> “呀, 給貧道摸……” 高鶴的嘴巴就沒停下一刻, 不僅嘴上聒噪, 手下更是頻頻想去摸碰賀蘭昭手中那株洗髓草, 眼神一秒都舍不得離開。 “給孤安靜, ”賀蘭昭撩起眼看向高鶴,而后視線微垂,不冷不淡地落至高鶴的左手上, “手挪開?!?/br> 高鶴只好神情猶豫地慢騰騰收回手, 他跟在太子身側進了書房, 仍在喋喋不休道, “太子這么寶貝做什么,這株草早晚得經貧道的手?!?/br> 賀蘭昭淡淡道, “孤要養著?!?/br> 太子說的是“孤要養著”而非說“孤想養著”。 高鶴幾乎瞬間琢磨出太子話里的細微處意思。 太子在心中早有了決斷,并不打算將之用藥, 是真的想繼續養著這株洗髓草,給它“頤養天年”??? 高鶴傻眼了。 “不,不是, 這洗髓草容易枯黃,”高鶴不解道,“瞧它這長勢和綠意,正是來用藥的大好時機?!?/br> “太子您腿疾雖說近乎痊愈,但眼下更要趁熱打鐵。這是草又不是花,光禿禿養著既不能送佳人,指不定還給養死了,王公公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高鶴總覺得他話說到后邊,太子瞧他的那瞬視線里猶如夾了冰,硬生生讓他在陽春三月里感受到了寒冬臘月的凍意。 王公公的心里門兒清,沒吭聲搭話。 這光禿禿的洗髓草是送不了佳人,但極有可能是佳人所送,若非必要,太子肯定是一直養著的。 高鶴搖了搖頭,故作姿態地瞇起眼,偷瞟著太子神色低嘆道,“貧道掐指一算,這洗髓草怕是養不久?!?/br> “……”王公公清楚高鶴十卦里有九卦不準,他眼下說養不久,怕是能養得長長久久。 賀蘭昭面不改色,覷了一眼高鶴,“這是孤的事?!?/br> 高鶴見太子油鹽不進,勉強將視線從那株洗髓草上挪開,說起正事:“那煉丹師這十四日閉門以來,昨日折騰出了一枚神藥。揚言滴加了海島珍稀異獸的心頭血,世上僅此一顆,雖不能長生不老但能延年益壽?!?/br> 賀蘭昭微微挑眉,笑意不達眼底,“賀蘭勝信?” 高鶴心想,圣上若是不信,就不可能任那東瀛煉丹師獅子大開口,“七皇子還吊著口氣,神藥只有一枚,就看圣上是怎么想的了。說起來,那煉丹師閉關出來后臉色虛弱,奄奄一息,似是 元神大傷,圣上的人有在暗中盯著?!?/br> 高鶴隱約知道這煉丹師肚子里在賣什么藥,“太子可要派人盯住他?” 賀蘭昭面色平靜,沉吟道,“不用。要盯也是他們的事情?!蔽㈩D,賀蘭昭補充道,“那煉丹師怕是低估了賀蘭勝,再想獨善其身近乎不可能?!?/br> 高鶴就等著看他一步步踏入火坑了,正欲離開,突然想起國舅爺跟皇后那些秘辛事,壓低聲音打探消息道,“二皇子最近動靜可大著,太子還要任他們蹦跶?那些人不都在京城安置好了?!?/br> 王公公和高鶴很少見太子冷淡的唇線彎出明顯笑意。 他們紛紛對視了一眼。 齊齊心想著,太子肯定是被皇后與國舅爺暗通款曲,珠胎暗結一事給氣出笑,不然怎突然笑了起來。 若圣上要是知道了所有事情,這宮中和朝野,怕是要大變天了。 實際上,他們的事情極難讓賀蘭昭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再生波瀾。 男人食指微捻那洗髓草的根莖,只是想到了下個月,難得露出了丁點笑意,便立即讓王公公和高鶴想得偏,往著苦仇深恨靠。 賀蘭昭屈指動作一頓,倏地冷聲問道,“雪球呢?” 王公公一愣,剛他只顧著跟高鶴說話,還真沒多注意雪球,眼皮突然一跳,急急道,“興許在前庭,老奴去看看?!?/br> 高鶴見王公公一個人去還不行,太子竟一言不發地霍然站起身也要前去,男人冷凝的眸色直透寒意。 高鶴不懷疑,要是那只貓出了什么好歹,太子的怒意絕非是他們可以承受得起的。 “殿下,貧道來時還有看見雪球趴在庭院游廊的欄桿上?!?/br> 高鶴差點跟不上太子邁快的大步伐,腳下差點一個踉蹌。 王公公:“殿下,雪球不見了!” 眼見太子身上的氣壓愈發冷沉迫人,高鶴盡量使自己的語氣輕松起來,“指不定雪球睡著了,所以沒有動靜。雪球好端端在東宮呆著,肯定出不了……”事。 高鶴還未說完的話在聽見王公公急切的稟告之時,硬生生被堵于喉嚨口,無聲地動了動嘴唇,自覺消了聲音。 王公公驚慌不已,怎么就這么眨眼工夫,雪球就突然給不見了?! 幾乎所有東宮的下人為了找雪球而人仰馬翻,喧雜中滿是慌張,充斥著亂哄哄的“沒有”、“這邊也沒看見”、“還是沒看見”等字眼。 賀蘭昭耐心幾欲告罄,終于有人發現了蛛絲馬跡。 “稟太子,屬下在前庭墻根沿路的暗處上發現被撒了貓草的生rou碎末,直至偏門底下,還發現了幾根白色|貓毛?!?/br> “有婢女說,有見二皇子的人在不久前經過東宮?!?/br> “此間還有其他宮的婢女經過,但這時都還有人看見雪球在前庭?!?/br> 此言一出,王公公等人臉色驟然大變 ,這代表……雪球被人悄無聲息地用食物引誘出東宮,他們幾乎不敢深想其用意的叵測和險惡。 尤其……二皇子的嫌疑極大。 “殿下…雪球身邊還有暗三在?!蓖豕⌒囊硪淼剞D頭,對隱在動怒的太子說道,“暗三眼下不在東宮,肯定是追上去了?!?/br> 高鶴大氣都不敢出,心想到底是誰命都不想要了,動太子的貓豈不等于在太歲頭上動土,自尋死路。 賀蘭昭一言不發,只側眸讓一支東宮禁軍整裝待發,禁軍的鎧甲凜凜,泛著寒光,在太子及禁軍攝人的氣壓下,令所有人都喘不上氣。 微暗的天色下,隱有山雨欲來的冷意。 王公公和高鶴心里明白,若是暗三未能將雪球平安救來,太子怕是率東宮禁軍直闖二皇子的西二所,有了兵刃相見的打算。 可這一來,后果…… 高鶴在心底嘆了口氣,現在只求暗三能將雪球平安帶回,不然……太子從小冷靜得可怕,冷靜到了極端,就易失控。 見暗三孑然一身出現時,王公公眼皮跳得更厲害了。 只聽暗三說,“屬下追了出去,但他們已經兵分兩路,并用毛色與雪球相似的貓來迷惑屬下,等發現有詐時,雪球和他們都已不見所蹤?!?/br> 賀蘭昭面沉如水,只言簡意賅道,“方位?!?/br> “東三所?!?/br> 王公公楞了,下意識皺起眉,這分明與二皇子的住所方向南轅北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