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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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芙并不知道, 她外邊還露出一點蓬松的白絨尾巴尖,正心虛著微微卷動。 “是孤被雪球占了便宜。孤都還未來得及難為情,”賀蘭昭低笑, “雪球倒難為情上了?” 沈芙耳朵輕輕一抖, 心知賀蘭昭誤會了, 但為避免那神棍真的說出什么一二三, 讓她最后一層馬甲給當面掉了,沈芙還是乖乖埋著小腦袋在賀蘭昭的衣袖里裝起鴕鳥。 “什么占便宜, 難為情?” 高鶴熟稔地踏進書房,視線瞟了一眼賀蘭昭左手袖口下那鼓囊囊成一小團, 還露了點蓬松尾巴尖的小東西,訝異挑眉:“太子養貓了?” 賀蘭昭點頭,“嗯?!?/br> 高鶴搖了搖頭, 環抱起胸,身體朝后靠的同時臉上微撇嘴角,“太子這么吝嗇,連給為你上刀山下火海的本道長看眼都不可?” “真不可?” 高鶴又奪聲重復了一遍,試圖打動眼前這個冷漠的狼崽子。 賀蘭昭說,“不可?!?/br> 男人的語氣平平,“她害羞。若不是你擅自開門,雪球能嚇進孤的衣袖里?” 雖然事實是如此,但沈芙心知賀蘭昭以為她是在難為情。 眼下賀蘭昭這倒打一耙得無比坦坦蕩蕩,配上男人平靜的聲線,直接將他的言語坐實為板上釘釘的事實。 “……?”高鶴儼然無言,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林太醫來過了?” 高鶴來時恰好看見了林太醫背著他那祖傳藥箱的身影,步履匆匆,想必又吃了太子的閉門羹。 “孤這幾日都是林太醫來針灸?!辟R蘭昭余光落在他的衣袖邊沿,唇線微動。 這小家伙還知道舉爪掀高衣袖,不悶著氣。 高鶴愕然得好半晌沒說話,“太子,貧道真只是離開京城一個月?不是一年,兩年?” 不然怎么他一回來整個東宮跟大變天似的,到處可見的黃梅全栽種成紅梅,素來不養動物的東宮多了只通體雪白的貓,就連吃了數年閉門羹的林太醫都頻頻上門。 賀蘭昭淡淡地覷了一眼高鶴,并未言語。 高鶴看出了賀蘭昭的懶于回答,并不在意,反而正色道:“即使引起他們注意, 總比將來病根真徹底落了,無法痊愈要好?!?/br> 賀蘭昭的太子之位并不穩,眼下因他的腿疾,圣上不急于廢掉,但想廢時隨時能以他的腿疾為由。 如若有風聲言賀蘭昭的雙腿能痊愈,賀蘭勝必定會擔心痊愈之后的賀蘭昭行事愈發滴水不漏,他的話柄難服眾,只能搶先以腿疾為由下詔廢太子。 高鶴想起前幾年圣上和各宮的多方試探,太子行事如履薄冰。 賀蘭昭一句“時候未到”的諱疾忌病背后,是硬生生看著那起初本是小病根,在有意漠視下,一天天愈發嚴重起來的折磨。 高鶴心底唏噓不已,從胸口掏出一小本薄冊子,輕仍擲在桌上,想起來便是氣得拍腿: “暗七跟殿下您說了吧,屁的洗髓草!說西疆蠻荒地出現過,貧道跑了西疆那鳥不拉屎的地方,說北域雪山出現過,貧道跑了北域那凍成人棍的地方,大江南北都奔走一遭,屁的洗髓草影子!” 賀蘭昭淡淡蹙起眉,手指隔著衣袂輕輕摩挲雪球的耳朵輪廓,沉聲道:“不要污了雪球耳朵?!?/br> 沈芙蜷縮在賀蘭昭的衣袖下聽著墻角,聽神棍忽悠她命中有死劫就算了,現在還開始忽悠賀蘭昭洗髓草,暗中點頭附和賀蘭昭的話,在寬大的玄色衣袂下兇兇地喵嗚了一聲,“喵!” 高鶴見賀蘭昭皺起眉,正欣慰以為是在跟他一塊兒義憤填膺,結果人下一句壓根不是他所想的意思。 真是貓隨主,一個脾氣。 高鶴這趟來僅是親自告知下賀蘭昭他這把月來收獲寥寥一事,話到了,天也晚了,高鶴打起哈欠,“貧道要回靈隱道觀了,打坐上三五半月?!?/br> 高鶴口中的打坐,美名其曰是打坐,實際是閉門謝客,好生補覺的意思。 賀蘭昭多少看得出高鶴身上的風塵仆仆,沒有多留,只隨口撩眼多問了一句,“沈霄最近不是在找你?” 高鶴困得眼皮子都快耷拉下來,聞言忍不住又打起了哈欠,聲音隨著哈欠聲拉長,“有——是有,不……”不過剛又差人說不用了。 話說一半,最后半句話湮沒在高鶴一個極為困倦的哈欠中,他邊走邊改口道:“貧道不行了,貧道撐不住了?!?/br> 走了不遠,沈芙隱約聽見高鶴仰天悲嚎,“陛下怎么這個時候找貧道,煉丹的事兒講究天時地利人和,急不得?!?/br> 高鶴此次出行是以尋找煉丹藥材為由,果一回來,就讓賀蘭勝得了風聲,立馬派人請去關心。 賀蘭昭并不擔心高鶴,他插科打諢,忽悠人的功力在這宮里還沒有人能比得上。 “喵嗚?!鄙蜍角那穆冻鲆稽c小腦袋。 賀蘭昭正伸手捏起那小薄冊的一角,準備翻開,那藏在他衣袖里的小家伙倒是十分自覺地知道探出小腦袋,熟練地湊近他的手臂外側抵靠著 。 蹭“書”的姿態熟稔坦蕩。 “喵?” 沈芙見賀蘭昭突然頓住掀頁的動作,伸爪摁了摁那薄冊。 沈芙要認真地好好睜亮她的貓眼,看神棍留下的這本小冊子里是到底是怎么胡謅和憑空捏造洗髓草,絕不能讓她的金大腿給忽悠了。 冊子很薄,寥寥三四頁。 而光是第一頁,就讓一張手繪的洗髓草圖霸道占據整一面。 洗髓草小小一株,就成年人小拇指的大小。 一根光禿禿的根莖,上面并未有葉片,在根莖處的中段,有一道似乎是天然的嚙齒咬痕口。 沈芙微微歪頭,這就是洗髓草? 她看著,怎么有點眼熟? 沈芙沒來得及抓住這點眼熟,見賀蘭昭翻頁,撇清腦中雜念繼續看了下去。 第二頁講的是在歷代秘辛記載中,有多少多少人踏上尋找之路,又是如何集齊第一百零八次失敗。 第三頁講的則是洗髓草各種神乎其乎的用法,那用法瞧著就像是從話本里收刮而來,沒個準話。 然后,下面就沒了。 “……”沈芙怔楞地朝賀蘭昭抬頭眨眼,剔透瑩亮的貓眼里滿是清晰的疑惑。 沒了?就這樣沒了? 那神棍就真持了這么一個薄冊子,無頭蒼蠅地找了? “喵嗚?!鄙蜍侥X海里緊繃的弦一松,張嘴放松地打起哈欠,微翹的眼角處沁出水光。 沈芙伸爪拍了拍賀蘭昭的膝蓋,仰頭盯著賀蘭昭,然后扭頭望向外邊,再扭回來看向賀蘭昭。 這個動作示意催促賀蘭昭上|床,她要準備日常踩(按)奶(摩)了。 每次等她用爪墊給賀蘭昭用力揉摁抓撓之后,沈芙爪子都會酸軟無力,但隔天睡醒來,爪爪又變回了“神清氣爽”的爪爪。 過于寂靜無聲的內室,偶爾能有斷斷續續的小小鼾聲。 黑暗中,賀蘭昭伸手越過錦被,依次慢慢捏揉了雪球半蜷起的四個爪墊之后,想將她的小爪子放進錦被,但那睡著的爪子仿佛有著意識,抖了抖,剛讓男人掖進錦被里,又立馬故態復萌地冒出尖尖角。 故意跟男人作對似的。 賀蘭昭啞然,索性用大掌攏住那兩只小爪子。 這回,“尖尖角”乖了。 ※ 這幾日來,朝廷表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涌動。 勢頭正起的七皇子拉攏了一小派人,朝廷上開始出現代表他的聲音?;舅泄賳T對貴為嫡長子,又是太子的賀蘭昭處境心如明鏡,從不上趕著。 而賀蘭寶一派的官員正伸長脖子觀望七皇子,圣上破天荒禁足二皇子一事說大不大,但說小不小,但總歸不是什么好的訊息。 偏偏屋漏逢雨,大伙眼見近日沈霄又與太子接觸甚密,沈霄隱隱有被拉攏于太子一派的味道,即使原因不明,但混跡官場的都是老狐貍,嗅著味就來 了。 一向冷清的東宮,走動的官員不知不覺多了起來。 沈芙趴在賀蘭昭懷里,盯著眼前走了一撥,又來一撥烏泱泱的四五名官員,他們正跟賀蘭昭說著官場套話,態度除了比先前的刻意保持距離多了分熱絡,還多了點混臉熟和好感的意思。 賀蘭昭態度不冷不淡,搭在膝頭上的手指微不耐地屈起。 我。 他的手掌心冷不丁讓雪球輕輕用爪子刮了一下。 賀蘭昭垂下眼。 沈芙迅速在賀蘭昭的手掌心里劃下剩下的字,仰起水光搖曳的眼睛,朝賀蘭昭輕輕眨眼,漾著晶晶亮亮的期待。 出去透透氣。 賀蘭昭無聲地咀嚼了這幾個字,我出去透透氣。 那幾個官員仍在絮叨,并不知道眼前姿態端正,神情淡漠的太子殿下竟在案桌的遮掩下,公然捏玩起了貓的爪子。 說是捏玩,并非捏玩。 沈芙眨了一下眼睛,沒想到風水輪流轉,往日都是她抓賀蘭昭的掌心劃字,而這回,成了賀蘭昭抓她的爪子,劃起字。 小。 沒。 沈芙神情微有茫然,這識別出來的字眼怎么跟她預想中的答案不一樣。 不是無非就兩種答案,好,不好?可以,不可以? 賀蘭昭繼續劃下最后兩個字。 良。 心。 沈芙拼湊了起來,小沒良心。 “喵嗚……”沈芙將小耳朵壓折下去,神情不變,略顯無辜地抬頭凝視賀蘭昭。 賀蘭昭捏了捏雪球的爪墊,低聲說道,“去吧?!闭媸切]良心,留孤一人在這。 去吧? 眾官員訥訥止住話頭,滿腹疑惑,太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去吧?去哪兒? 正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就見太子養著的那只貓跳下他的懷里,邁開貓步朝門外一溜煙跑了。 賀蘭昭見雪球還真頭回也不回地溜之大吉,那歡快的小步伐壓都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