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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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聽到這里,垂首大咳了一陣:“怎么,他們也想趁亂造反?”她喘了幾口,驀地抬頭問:“李衾呢?他在哪里?” 蕭憲的臉上突然有些難看,卻又垂首道:“聽說已經從謹州班師而回,具體消息還在探聽中?!?/br> 太后沒察覺他神情的變化,反而舒了口氣:“這就好。事不宜遲,你速去準備登基的事,翰林院跟禮部那邊也催一催?!?/br> 蕭憲離開交泰殿,心事重重的。 他剛才沒有跟太后說實話。 兵部最新的消息,李衾的確從謹州班師而回了。 可是他在過寧州的時候,殺了當地的知府崔翎等人,在過巒州的時候又殺了留守沈建,手段一反常態的狠辣。 這些都還罷了,有一個不知真假的消息讓蕭憲最受不了。 據說李衾的那些部下聽聞皇都內亂,皇帝駕崩等話,便哄鬧嘩變起來,竟擁立李衾為帝,如今正欲殺回京師。 第108章 蕭憲本是極信任李衾的, 所以當初袁嘉在兵部作亂,不管別人怎么說他都認定跟李衾無關。 所以在聽說這傳言后,蕭憲立刻安撫兵部眾人, 畢竟袁嘉的事情才按下去,這時侯可不能再另生波折。 但是就算他并沒有把此事告訴太后,可假以時日,太后總會知道的。 為今之計, 只能盼著這一切不過是偽造的不實之詞,也希望李衾快些回京破除謠言。 可奇怪的是, 雖然心里這么想著, 可蕭憲仍有一種不踏實的感覺。 就像是先前他在兵部跟順義侯趙申平見面, 他責問順義侯為何竟聽從了袁嘉的話, 差點兒把趙家跟蕭家都拉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趙申平并無慚色, 只是說:“袁侍郎此人陰毒的很,他開始的時候因為要壯聲威,有意要拉攏城中的勛貴同他一處,南鄉伯因為罵他想圖謀不軌,幾乎給他殺了,而且當時城外大營的將士也偏信了他的話, 將要成了他手中的刀,若我不同他一起, 首先給荼毒的就是趙家,還不知波及多少無辜。所以我只能假意順從,并趁機從中調停, 這才并沒有引出更大的sao亂。蕭尚書,這并不是我的辯解之詞,你若是要降罪我也甘愿領受,橫豎我說出實話就罷了。另外不管是城外大營所調的人還是參與此事之中的其他眾人,都希望尚書暫且網開一面,至少等李尚書回京后再做發落?!?/br> 當時蕭憲聽著順義侯的話,并沒有覺著如何。 直到李衾的消息傳回來,蕭憲才忽然想到:趙申平強調說等李子寧回京后再發落,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蕭憲只以為畢竟參與奉承的都是兵部的人,李衾又是兵部尚書,所以趙申平才這么說,可現在想想,卻仿佛存著另一種可能,比如——只要李衾回來,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關鍵的是,李衾以什么身份歸來。 蕭憲心頭沉甸甸,且行且不停地想事情,才轉到宮道之中,就見燕語公主帶著幾個宮女太監從前方走來。 燕語一眼看到蕭憲,倒忙趕了過來:“蕭尚書!” 蕭憲正暗暗放慢腳步想讓她先走,見狀只能止步行禮:“參見殿下?!?/br> 燕語上下打量他道:“你從哪里來?莫非要去養心殿?” “臣才去交泰殿拜見了太后娘娘,的確要去養心殿?!?/br> 燕語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昨兒聽說你出城去了,還替你擔心呢。外頭的事情可都平定了嗎?” 蕭憲道:“暫時無礙。請公主放心?!?/br> 燕語笑道:“我就知道有你們在,必然是無事的。我果然沒看錯人?!?/br> 蕭憲咳嗽了聲,卻要避嫌。 不料燕語左右看了看,走前一步小聲問道:“蕭尚書,可有李三哥哥的消息了?” 蕭憲微怔:“公主是問李子寧?” 燕語道:“當然!我早聽說南邊的事兒都完了,怎么他還不回來?現在鎮遠侯、哦,是三殿下要登基,更是有一番新氣象,可正是少不了他的時候?!?/br> 蕭憲不由一笑:“是啊。我也盼著他早些回來呢?!?/br> 燕語見他笑的光彩照人,心里一動,可想到李衾,卻又猶猶豫豫地打住了那份蠢動。 她紅了紅臉,便對蕭憲道:“蕭尚書,我知道先前二皇兄曾經想撮合咱們,只不過呢到底是有緣無分,我心里還是、還是喜歡……” 蕭憲因為燕語又提到李衾,不免有些心不在焉,聽到這里才回神:“???公主的意思是?” 燕語臉上更紅幾分,小聲道:“雖然蕭尚書的確也是個天下難得的,不過我還是喜歡之前那個人?!?/br> 蕭憲愣了愣,才反應過來。燕語卻低著頭道:“我先去探望太后了?!?/br> 這才低著頭往前去了。 蕭憲回頭,目送公主遠去的背影,過了半晌,才一笑搖頭。 不多時將到了養心殿,遠遠地就見殿外欄桿旁站著兩道影子。 蕭憲認出其中一個是東淑,至于另外一人是背對著他的,他又看了會兒才認出是小阮。 兩個人似乎在說什么話,東淑的臉色有點不大好。 蕭憲一邊打量著一邊上臺階,那邊小阮卻已經察覺了,早向著東淑行禮,先退了回內殿。 剩下東淑站在原地,抬手在唇上輕輕地撫過,眉頭微蹙,眼皮低垂,神情略顯恍惚。 “剛剛在說什么話?”蕭憲見原地只剩她一個,倒不意外。 東淑道:“沒、沒什么。哥哥才進宮?” 蕭憲迎了,見她的臉色泛白,也不知是因為風吹的冷,還是別的緣故,因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說,到里頭吧?!?/br> 東淑領著蕭憲從偏殿,到自己夜間歇息之處。 蕭憲在桌邊落座,道:“非常時候,委屈你了。只是鎮遠侯如今正將大好,所以我想倒時候跟太后請辭了?!?/br> 東淑笑道:“我也正想跟哥哥說這件事,你倒是先提起來了?!?/br> 兩人目光相對,蕭憲也笑了:“這大概就是心有靈犀吧?!?/br> 三言兩語中,東淑卻看出他眉宇間有些憂慮之色。 這會兒甘棠送了茶來,東淑親自給蕭憲端了放在跟前:“宮外的事情可平定了?府內一切可安好?” 蕭憲其實沒有機會回府,只是在路上跟蕭卓碰了一面,匆匆交流了幾句。 當下道:“府內無恙,你不必擔心。因為袁嘉已經被擒,宮外的事情也大體平靜了?!?/br> 東淑道:“既然都沒有事,怎么你還是愁眉不展的?難道有比這個更叫你放不下的天大的難事?” 她本來半是打趣,誰知蕭憲聽了“天大”兩字,眉頭又深皺了幾分。 東淑的笑容一僵:“怎么了?” 她察言觀色,忽然問:“是不是、子寧?” 蕭憲見她竟然一猜就著,不由苦笑道:“果然是心有靈犀不成?你怎么就猜的這樣準?為什么會想到他?” 東淑想到李衾,一則是因為李衾如今是她最掛念的人,所以事事都難免想到他,二則,若說能夠讓蕭憲為難的天大之事,這天下也沒幾個人幾件事夠這種分量,故而才脫口而出。 “真的是他?”東淑心里有些慌張:“他怎么了?” 蕭憲瞧她著急,便笑道:“你別怕,他倒是沒有事?!?/br> “當真?”東淑定睛看他,疑惑地問:“可若是沒事,哥哥怎么這樣犯愁?” 蕭憲略一遲疑,終于將所聽所聞告訴了她。 東淑如聽天書,只管睜大眼睛盯著蕭憲,她本懷疑蕭憲必然是聽錯了,但蕭憲是什么樣的人品行事?若是子虛烏有的事情他只怕也未必說出來讓她知道。 既然開了口,這說明蕭憲心里也在存疑。 東淑的心突突亂跳起來:“這……這多半是因為他離得遠,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謠言,他絕不會這樣做的?!?/br> 蕭憲跟她向來是無話不說的,聞言便道:“你就這么信他李子寧?” 東淑沒來由地口干舌燥:“哥哥難道不信他?” 蕭憲垂眸想了會兒,道:“東寶兒,你不能怪我懷疑他。李衾這個人的行事從來嚴謹端方,任何人挑不出錯來,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里有兩件是我永遠無法忘懷的。也正因為這兩件事,改變了我對他的看法?!?/br> “那兩件?”東淑忙問。 蕭憲道:“第一,是歲寒庵的那件?!?/br> 東淑驀地屏息。 蕭憲掃了她兩眼,也不再避諱,淡淡道:“那件事實在是讓我對他‘刮目相看’,他犯了兩個大忌,首先是他不惜拿他重視的鎮遠侯當炮灰,不管于公于私都虧欠下了;其次就是江雪。雖然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江雪就是你,但是到底是個無辜的女子,犧牲她而成事實在是有些太過不擇手段?!墒撬@么做的原因,卻還是為了你報仇,所以我心里雖然不舒服,卻也罷了,畢竟他是對你一片深情所至?!?/br> 東淑垂了頭,眼中浮出淡淡的傷感:“那第二件事呢?”。 蕭憲道:“第二件,就是遺詔的事情?!笔拺棻疽詾槔铘朗莻€忠君端直之人,既然知道有遺詔,就該跟自己一心,實在想不到他居然是那種一意孤行的處置法子。 東淑小聲道:“這個他跟我說過,他是不放心鎮遠侯,怕、怕鎮遠侯那個性子萬一登上皇位便會、會對我不利?!?/br> 蕭憲看著她,笑道:“這么說也是為你?你倒是會給他找借口?!?/br> 東淑窘且不安的:“哥哥……” 蕭憲道:“我跟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他做的這兩件事,超乎我的想象,所以假如……不久的將來李衾班師回京,真的是自立為帝的話,我也不至于到驚愕不信的地步?!?/br> 東淑仍是搖頭:“不不,不會的。我相信子寧不會的?!?/br> 蕭憲深深看她道:“我只是給你提個醒,千萬不要因為太相信他,而低估了他?!?/br> 說完此事后,蕭憲卻怕東淑太過糾結反而對她的身體不好,便道:“對了,另外還有一件事?!?/br> “什么事?”東淑勉強問。 蕭憲拉著她到了身邊,才說:“還記得當初有人行刺先帝的事嗎?” “啊,當然,怎么了?” 蕭憲冷笑道:“你猜幕后黑手是誰?” 東淑心里其實有個猜測,但委實太駭人了,卻無法出口,看蕭憲這樣的神色,便問:“是、是誰?” 蕭憲靠近了,低低地說了兩個字,卻跟東淑心里那個答案不謀而合。 她心頭一震,喃喃道:“果然、是他?!?/br> 蕭憲忙問:“怎么你早知道是他?” 東淑迎著他疑惑的眼神,便一笑道:“不是,只不過凡事總要有個因果,就算不知道因,那看果也就夠了。先帝遇刺誰得益最大?自然是那位了,而且在先帝遇刺之前,曾一度有傳言,竟說是皇太后當時屬意的是當時的三殿下,在這種情況下那個人坐不住也是可想而知的?!?/br> 說到這里,東淑心里突然掠過一幕場景:事發的那天,她本來是跟蕭憲在宮外閑逛的,無意中在酒樓遇到李衾送別兵部的人,正在那時候忽然間宮內傳召。 當時蕭憲說要先送她回府,李衾主動要求相送,卻給蕭憲不由分說的拒絕。東淑對于李衾自然是非常熟知的,隱隱察覺他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