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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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淑道:“我當然是在問,當時跟你一起站在岸上看著我死的那個人?!?/br> 彩勝驚呼了聲,嘴唇動了幾下,尖聲叫道:“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兩個人在這里說了半晌,皇后宮中卻聽說了,此刻皇后正帶了人走出來瞧動靜,恰看到彩勝厲聲尖叫。 皇后愣?。骸斑@、這是怎么了?” 東淑不理別的,只仍盯著彩勝,靠近她一字一頓地說道:“是不是李……” 彩勝臉色僵硬,臉色慘白,眼神里滿是驚駭不信。 東淑看到她的反應,知道已經得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便緩緩將手松開了。 彩勝踉蹌后退一步,直直看了她半晌,驀地轉身發足狂奔而去! 就在此時,有個小太監急匆匆地從東邊宮門跑了進來,突然看到殿前這么多人,呆了一呆后急忙上前跪在皇后跟前,道:“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受傷了!” “什么?”皇后震驚,“怎么回事?皇上在哪兒?” 東淑也聽見了這句,愕然之際心頭懊惱,給彩勝攔住,居然忘了這件事! 且說皇帝先前給李持酒猛然勒住脖子摁在地上,奄奄垂死之時,殿內的動靜總算引來了護衛們的注意。 有幾道矯健的身影匆匆地沖了出來,大叫道:“皇上!救駕!” 有人撲到李持酒身旁拽住他,有人去拉他的手臂,還有人去扯皇帝,忙的不可開交。 楊瑞的臉上給憋得紫漲起來,覺著自己的脖子都給壓扁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徒勞地蹬著雙腿,像是給咬住了喉嚨的獵物。 其中一個侍衛見這么多人都無法拉開李持酒,驚急之下便將腰間的刀拔了出來,發狠要劈向李持酒的肩上,似乎是想將他的手臂砍落下來好救皇帝。 正在這時,另一個同行的侍衛卻突然竄起將他一擋,叫道:“千萬不要輕舉妄動,別傷了皇上龍體!” 那人本來覺著沒什么大礙,可是給攔住,又聽這人高聲的這般叫嚷,便遲疑著不敢落刀,畢竟就算是為了救駕,倘若一不小心傷到皇帝,那救駕恐怕就變成了行刺。 于是眾人仍舊上前推拉抱拽,好不容易才讓皇帝的脖子放松了些,只見皇帝已經有些翻白眼了,喉嚨里咯咯地發聲,好不容易灌了一口氣,卻啞聲道:“殺、殺了……” 這顯然是要侍衛們殺了鎮遠侯了。 那些侍衛聞言,有人上來拉住鎮遠侯,誰知就在這時候,有個聲音道:“住手?!?/br> 有道裊娜的身影緩緩地走了進來,正是麗太妃,她看看現場狼狽的情形,走到皇帝身邊,低頭打量。 皇帝給侍衛和太監們扶著,雙腿綿軟無法站立,只能架在椅子上落座。 但他仍是試著抬手指著李持酒,發狠道:“殺……了他!” 話音未落,麗太妃握住他的手,溫聲問道:“皇上怎么樣?都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傳太醫?” 小太監一愣,又反應過來,急忙去傳太醫前來。 楊瑞差點給李持酒勒斷了脖子,好不容易擠出那兩個字,頸間一陣劇痛,好像已經開始腫了起來。 他看著麗太妃,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催促侍衛快些動手,可麗太妃擋在身前,他竟看不到李持酒的情形。 卻聽麗太妃道:“皇上先不要說話,讓我看看你傷的如何?!?/br> 說著便去打量皇帝的脖子,卻見從臉頰旁到整個脖頸,已經隱隱地發青了,頸骨似乎給傷到,有些奇怪的歪著。 麗太妃滿臉震驚:“皇上傷的不輕,太醫呢?怎么還不到?” 就在一疊聲催促傳太醫的時候,外間卻又有許多雜亂的腳步聲響起,像是很多人到了。 有個跟隨麗太妃的小太監跑了進來,稟告道:“娘娘,皇太后娘娘到了,還有魏中書大人以及中書省的幾位?!?/br> 麗太妃聽了,臉色依舊淡淡的,倒是皇帝滿臉震驚跟焦急,可偏偏喉頭腫痛,只能張著口嘴唇翕動的,卻發不出什么聲音。 第98章 且說燕語公主聽了東淑的話,一路飛奔到了永福宮, 一股腦地將皇帝把李持酒秘密帶回公主, 囚禁在誠肅殿,無意中給她發現的事情告訴了太后。 皇太后聽了大驚, 忙問是否為真, 燕語道:“那天我因心神不寧的,就想去齋宮那邊靜靜地坐上一會子,因為沒驚動別人, 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我在那里,便給我聽見了外頭的動靜。是再也不會錯的, 只不過好像皇上對鎮遠侯用了刑罰, 又像是要殺了他似的……究竟怎么樣我卻不知道了?!?/br> 皇太后先前跟本族的袁家商量過此事, 袁侍郎私下里找過蕭憲。 不料蕭憲一則覺著遺詔都已經沒了, 何況是李衾出的頭, 自己何必再勉強多事。 另外他也知道袁家此刻露面自然也不是袁侍郎嘴上說的什么為國為民請命之類的, 事實上假如先太子還在, 如今為帝只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橫豎他們都是為了自己家里著想罷了,讓他們得了勢,也未必是好事。 所以蕭憲并沒有表態, 只應付了袁侍郎了事。也正因如此蕭憲覺著袁家的人只怕會不安分,故而前些日子才叮囑東淑不要貿然到外頭走動。 太后本以為是無計可施了,正在暗自生悶氣,不料燕語公主突然來報, 真如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只是太后畢竟是有些心計的,最初的震驚之后,便立刻想到,假如此刻是自己一個人前去,見了皇帝的話,只怕皇帝不知怎么又遮掩過去,自己身在后宮又能如何?事到如今倒要鬧起來讓人知道才好! 恰好今日在中書省里,魏中書跟中書省的幾位并幾個翰林學士都在,皇太后立刻傳詔,讓他們即刻前往誠肅殿。 魏中書等人不知怎么樣,還以為是皇上有什么要緊事,當下忙忙地趕了來,兩撥人馬就在齋宮之前匯聚了。 皇太后為首,才進殿就看到場面凌亂而慘烈,她的眼睛掃過臉色紫漲難看的皇帝,又忙左右逡巡,終于找見了地上的那道血rou模糊幾乎分辨不出來是誰的身影。 太后睜大雙眼看著給侍衛圍著的李持酒,在瞬間屏住了呼吸! 不怪太后驚心窒息,因為此時此刻的鎮遠侯看著就跟一個死人沒什么兩樣了,非但是個死人,而且是個極慘不忍賭的死人。 太后嚇得腳步都放慢了,以為自己奮力一搏卻終于白費了功夫,畢竟如今皇帝“好好地”坐在椅子上,而李持酒卻橫倒琉璃地面。 這會兒麗太妃轉過身來跟皇太后打了個照面,太妃屈膝行了個禮:“參見太后?!?/br> 倉促中皇太后竟無法接腔,半晌才道:“這、這是怎么回事?” 麗太妃皺眉道:“回娘娘,我也是才來,不太知道,好像是……皇上派人把鎮遠侯……” 她掃了一眼皇帝跟旁邊的侍衛們,不緊不慢地繼續說道:“皇上派人把鎮遠侯救了回來,可是看到鎮遠侯給傷的如此,皇上急怒攻心了?!?/br> 身后的侍衛們聞聽,一個個面露驚疑之色。 但是很快他們又“明白”過來,畢竟如今皇太后跟幾位朝中大臣都在,難道就公然說皇上劫持了鎮遠侯,并且施加毒手折磨于他?那卻是說不清了,比如皇上為什么要這么做? 其實具體如何連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也還稀里糊涂的呢。 因此這些人一概的鴉雀無聲。 皇太后瞪大了眼睛:這跟她從燕語那里聽來的自然相反,而且太后也不是蠢貨,剛才離得遠沒看真切還以為皇帝無恙,如今走近了才發現氣色大不對。 表面看來皇帝雖看著像是給“氣壞了”的樣子,但龍袍微微凌亂,細看頸間仿佛還有異常。 此時皇太后凝視著麗太妃,看著她一反常態的鎮定表情,眼神幾度變化終于道:“原來如此!太醫呢?可傳了?” 魏中書等人聞聽急忙上前:“皇上如何了?” 正在這時侯太醫們總算急奔而至,上前給皇帝診脈查看。 皇太后又特看了楊瑞一眼,卻往李持酒身邊走了兩步,吩咐小太監拉了一個太醫過來:“快給鎮遠侯看看!” 之前一氣兒來了五六個太醫,都圍著皇帝也不能盡數出力,如今輕易拽了一個出來。 那太醫先看了看李持酒身上的傷,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忙伸手試探他的脈,卻覺著脈息微弱幾乎不可察覺。當下眉頭皺緊起來。 而那邊幾個太醫畢竟經驗豐富,一看就知道皇帝是傷了頭頸,又見皇帝坐著的姿勢越來越古怪,便忙催著叫把軟藤轎子抬來,大家忙搭了手,戰戰兢兢地扶住皇帝在那藤轎上平躺了。 皇帝被挪動的時候,疼得哼了幾聲,嘴唇便不受控地顫抖起來。 他似乎恢復了幾分神智,眼睛往旁邊瞥去:“殺……”口中顫顫地冒出這個字,卻沙啞微弱幾乎不可聞。 麗太妃卻呵斥道:“都給我手腳小心些,別弄疼了皇上!快,先把皇上抬到內殿去!” 因此眾人簇擁著楊瑞,竟又往內殿去了。 麗太妃陪在軟轎旁邊,跟著要進內的時候緩緩回頭看了一眼皇太后,兩個人的目光短暫地碰了一碰,麗太妃的眼神微變,卻越過太后,看向她的身后殿門處。 當看到殿門口出現的身影之時,麗太妃臉上的表情越發古怪,像是傷心,又像是決然,她的眼圈發紅,終于一轉身跟著皇駕向內而去! 皇太后目送麗太妃離開,心中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總覺著今日的麗太妃似乎跟先前不太一樣。 又因為太后滿心記掛李持酒的情形,所以竟沒留意麗太妃往自己身后看的那一眼。 只忙又低頭問太醫:“怎么樣?” 太醫有些詫異:皇太后居然不去關心皇帝如何,卻在為鎮遠侯著急。 當下忙道:“鎮遠侯傷勢過重,失血太多,又急氣攻心……情形不是很好?!?/br> 皇太后道:“快想法子!一定要救鎮遠侯!治不好我唯你是問!” 太醫忍著驚愕,急忙答應,忙去腰間翻出了幾顆保命丹之類的藥丸,又忙叫人取水來,要給李持酒灌下去。 誰知幾度要讓李持酒張口,卻都不能,這人的牙關咬的死緊,皇太后見他張皇失措,氣道:“沒用的東西!人都昏迷了你還這樣笨手笨腳的……”當下忙叫一個小太監幫手。 誰知小太監也不管用,一個侍衛道:“讓卑職試試?!?/br> 上前扶著李持酒的下頜,試了試,果然如咬著鐵一般,他的眼中有些猶疑不忍之色,哀求道:“侯爺,您張一張口,這是保命的藥?!?/br> 可不管是誰,不管怎么說,李持酒竟毫無反應。 “侯爺現在只還有一口氣吊著,情形可謂是危在旦夕,”太醫也沒了法子,道:“若是還不肯服下這些藥丸,那、微臣就實在沒辦法了?!?/br> 太后氣的正要大罵,就聽到有個聲音道:“我來吧?!?/br> 皇太后驀地回首,卻見一個人在自己身后數步開外,身著誥命服色,端莊秀麗,正是東淑。 跟隨東淑身旁的卻是燕語公主,而在兩人身后,是聞訊而來的宋玉溪跟皇后。 太后瞥了宋家姐弟一眼,只看東淑:“是你?!?/br> 東淑屈膝行了禮。 這會兒宋玉溪陪著皇后進來,皇后慌張問:“娘娘,皇上呢?” 皇太后往內一指,皇后來不及打量面前是怎么樣,只急抓著宋玉溪要進內。 小公爺在邁步之時往地上瞥了一眼,當看見李持酒那樣慘狀的時候,眉頭驀地皺起,可到底扭頭隨著皇后去了。 燕語公主看著兩人,略一遲疑,到底并沒有跟著去,卻留在了原地。 這一會兒,東淑已經越過太后到了李持酒身旁。 她看著地上的少年,此一刻,心竟冷靜的像是天池冰湖,卻生生地在眼底沁出一層冷冷的潮潤。 東淑看著滿地的血,看著李持酒面目全非的樣子,以及他身上模糊不清的傷,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她的罪孽。 她忽然想起來嫁入李府那日,蕭憲給新帝軟禁宮中逼問遺詔,李衾為了此事奔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