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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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聽江成福這般說,東淑只得安慰道:“也可能是因為父親才回京不久,這些人不敢輕信,等過一陣兒老太太更好了些再去見不遲?!?/br> 江老先生這才稍微安心,又念叨:“只盼侯爺遇難成祥,化險為夷,早日歸來最好了?!?/br> 出閣的前夜,東淑又是徹夜不眠。 她放下其他的雜念,專心致志地開始想跟李衾的曾經,心緒時而甘甜,時而又微傷。 又忍不住想到跟他的往后,只覺著臉紅心跳,越發心亂了。 今夜蕭府的人也是忙的腳不沾地,雖然明令不許大辦,但因是新帝特準了的,故而除了宴請賓客外,其他一應步驟從不馬虎。 過了子時,甘棠進來道:“奇怪,咱們三爺還沒回來?!?/br> 東淑正才有些犯困,聞言定睛道:“可知道現在人在哪里?” 甘棠道:“還能在哪兒呢?聽太太那里說,之前派了人去問,說是在吏部,多半是吏部的事情太忙了,不過……只要趕上明兒出門子就行了,畢竟是要背著姑娘上轎的?!?/br> 東淑聽了這句,不由又是一笑,這笑里卻是滋味難明。 甘棠又道:“姑娘趁著這時侯趕緊睡一會兒,寅時的時候就得起來呢,滿打滿算只能睡半個多時辰了?!?/br> 于是勉勉強強地倒在榻上,強令自己不去多想,才總算小憩了片刻。 次日一早天不亮就起身,更衣洗漱打扮,東淑不想讓那些喜娘們給自己擺布,就只讓甘棠跟府內的嬤嬤們幫手,淡掃蛾眉,輕點朱唇,因她天生麗質,這般隨意一打扮,再加上鳳冠霞帔,就已經是明艷照人了。 趙呈旌跟明值兩個小家伙也是天不亮就爬起來看熱鬧,此刻圍在東淑身邊兒,趙呈旌握著那霞帔上的珍珠墜飾,嘖嘖道:“好看極了!跟姑姑一樣的?!?/br> 東淑抿嘴一笑,給丫鬟扶到里間等候吉時,她又叫甘棠去打聽蕭憲回來沒有。 甘棠一去尚未回還,卻有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先到了。 那時東淑端坐在榻上,聽著外頭時不時的腳步聲以及丫鬟們低低說笑聲響,她是嫁過一次的了,此刻人在紅色的蓋頭底下,簡直如同一夢,不知自己如今身是江雪,亦或者是真真的蕭東淑。 就在恍惚之中,細微的腳步聲響起。東淑以為是甘棠回來了,便道:“打聽的如何了?三爺可回來了嗎?” 那人不答,東淑微微抬眸,忽然間整個人窒息。 紅蓋頭搖曳的流蘇墜子下,是一雙男式的云頭皂靴,像是穿了很久,絲麻的表面已經磨損的有些泛白了。 東淑見是男式的靴子,本以為是蕭憲突然到了,直到看見那靴子上沾著的泥塵以及發白的邊緣,——蕭憲是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失誤的。 她有瞬間的愣怔,心里極快尋思,又想到李衾,可李衾也絕不可能,府內的其他男子……下人? 誰敢如此大膽。 正在發呆,就聽到一個久違的聲音道:“jiejie這么快就要嫁人了,連等我回來都不行嗎?” 東淑心頭巨顫!放在膝上的手猛地抓緊幅裙,才要把蓋頭掀起來看個明白,這來人的動作卻比她更快。 紅帕子仿佛是一朵冉冉的輕云飄起,從眼前升高,又裊裊的降落,柔滑細膩的絲緞如同波浪又像是云濤,從兩人的眼前起伏而過。 東淑看到了那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給風撩亂,幾縷凌亂的流海胡亂在額前或戳或垂,兩道濃眉斜飛入鬢,底下是一雙生氣勃勃卻含著不悅的黑色眸子,他緊緊地盯著東淑,像是渴盼太久,又像是帶著幾分委屈跟傷感。 他身上穿著一件普通的青色棉布長衫,勁瘦的腰間系著寬寬的革帶,縱然是滿身的風塵仆仆,卻遮不住本質的澄澈明銳,就像是一把出鞘的通透鋒利劍體,就算蒙塵,亦是清涼如許,可以殺人。 猝不及防的照面,東淑差點站起身來,心里的第一個念頭卻是:他沒死! 李持酒卻望著她笑了,他看了看手中揪著的紅蓋頭,突然笑道:“這次是我給你揭下來的?!笨谖抢锏瓜袷怯行┰S的沾沾自喜。 東淑的心一陣狂跳,她不知道李持酒經歷了什么,是什么時候回京的,又怎會跑到這里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一定不是正大光明來的,不然,蕭府絕不可能讓他進來此處。 “你……”東淑想喝問他,卻又說不出來,終于只道:“不要胡鬧?!?/br> 李持酒上前一步,身上的袍子幾乎碰到東淑的幅裙了:“你知不知道,這就像是我夢里的情形?!?/br> 東淑幾乎下意識地要將身后傾:“你干什么?” 李持酒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輕聲道:“我想娶你,從很早就想過的,比李衾更早上多少年……”他說著,語氣里多了一點類似回憶的東西,“你都不知道,我多喜歡你?!?/br> 說話間他伸出手,輕輕地撫向東淑臉上。 東淑給他這番話弄糊涂了,又見他的手探過來,忙抬手打開:“鎮遠侯,你、你……不要犯渾?!?/br> 隔著窗戶,她聽見似乎有女子說笑的聲音,越來越近,像是隨時都會走進來。 東淑的心弦緊緊地繃住,只能壓低聲音極快地說道:“你是怎么進來的?趁著沒有人發現,你趕緊走吧!” 李持酒癡癡地看著東淑:“我不走,我好不容易見到你!”他突然出手如電地探臂勾住東淑的脖頸,低頭向著她的唇上吻了過來。 “你……”東淑低呼了聲,慌忙躲避,頭上所戴的冠帶上的珍珠跟各色花飾一陣亂顫,發出簌簌的響動。 第89章 東淑知道李持酒性子惡劣, 急忙閃避, 倉促中抬手打向他身上。 李持酒給她捶了兩下,一點兒也不覺著疼,反而更加喜歡。 他握住東淑的手, 竟道:“jiejie別用力, 我不疼,只別傷著你的手?!?/br> 東淑的臉騰地紅了:“鎮遠侯!”待要大怒起來, 這個人又是沒臉沒皮的,對他來說無關痛癢。 何況叫嚷出來招了外頭的人來, 對自己有什么好處? 當下只得壓下惱恨之情, 警惕地看著他:“你不要亂來, 不然我、我就真生氣了?!?/br> 她本來是給逼得沒有辦法了,又想不出別的威脅的話來, 就勉強先說了這句,并沒有指望李持酒就受這種聽著就“輕飄飄”的威脅。 畢竟以李持酒這天不怕地不怕的無羈性情,又怎會在意她生氣不生氣的。 誰知東淑說完之后, 李持酒目光閃爍, 終于道:“你別惱,我沒想就冒犯你, 只是我見了你心里高興的受不了了……” 東淑很意外,呆看了他片刻忙道:“那你先松手?!?/br> 李持酒卻有點不愿放開她的手,但雖不愿,到底也沒有違抗,就慢慢松開了。 東淑忙把手垂下:“你是怎么進來的?” 李持酒道:“蕭府今天忙的很, 人來人往的,查的不怎么嚴密,我見人不注意就從角門進來的?!?/br> 東淑聽他老老實實的回答,心中更是詫異,便道:“你是什么時候回京的?” 李持酒道:“昨兒晚上回的?!?/br> 東淑道:“之前聽說你出了事……怎么又跑回來了呢?” 李持酒道:“我只是帶兵去追狄人罷了,他們傳的不像樣我也不知道,后來我回北關的路上,得到消息說我娘病了,我就回來了?!?/br> 東淑正色教訓道:“既然你是為了孝道回來的,又跑到這里來做什么?你難道不知道若是鬧出事來,又要波及侯府了?太太的情形不大好,你不認真守著她,卻又干這種沒規矩的事!” 李持酒聽她訓斥自己,竟一句句認真聽著,聽她說完后才嘀咕:“誰叫你這么快就要嫁給李衾呢?!?/br> “住口,”東淑皺眉道:“我早跟你說過了,我不是、不是江雪,你既然猜到我是誰,就該知道……我本是李家的人?!?/br> 聽了這句,李持酒眼神一變,即刻反駁:“不!你不是!” 此刻外頭細微的腳步聲響起,很快到了門口,東淑來不及跟李持酒辯解,就道:“你快走!不能讓人瞧見你在這里?!?/br> 李持酒直直地看著她,道:“你是怕給人看見了,你嫁不成李尚書了嗎?” 東淑留心聽著外頭的聲響,心弦繃緊非常,聞言腦中一亂,脫口呵斥道:“不管我嫁不嫁不得成,我都是李衾的夫人?!?/br> 她說了這句心頭又是一緊,生怕對李持酒而言這句適得其反。 李持酒的臉上透出明顯的難過之色,只管看著她,眼中竟似是有很復雜的萬語千言。 東淑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卻毫無辦法,只得推他道:“聽見了沒有,你還不走,是要逼死我嗎?” 李持酒聽到這句,臉色一變:“我當然不會?!?/br> 東淑順勢又道:“那就走!別叫人看見你在這里!” 這會兒門外有聲音傳來,像是甘棠的聲音,東淑瞪向門口,正在不知如何是好,果然門口人影一晃,是甘棠帶了兩個小丫頭進來,身后還有兩個嬤嬤。 東淑幾乎暈過去,然而定神再看,卻見眼前已經沒了李持酒的影子,她呆了呆,忙轉頭四看,屋內也并無他的身影。 他竟在瞬間消失無蹤。 此刻甘棠也看了過來,頓時驚呼了聲:“姑娘……” 東淑臉色煞白,不知她發現了什么。 甘棠卻跑過來道:“你怎么把紅蓋頭揭下來了?” 東淑一愣,隨著她目光低頭,卻見那塊給李持酒扯下的紅帕子正放在她的膝上…… 甘棠忙拿了起來,抖開要給東淑蓋上。 東淑心神不寧,抬手制止了她:“三爺到底回來了沒有?” 甘棠道:“才太太那邊派了人來說,三爺在部里一時給件事情絆住了,已經叫人去催了?!?/br> 東淑道:“可問了是什么事?” 甘棠搖頭。 東淑捏著那塊紅蓋頭,心里突突地跳,竟是不安。 別人不知道,東淑是清楚的,以蕭憲的性子,今兒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是得在東淑身邊的。 如今居然說是給事情絆住,東淑本能地覺著這其中有什么不對。 此刻那些嬤嬤們上前打量東淑的妝容衣著,幸而之前李持酒過來并未盡情胡鬧,還過得去。 嬤嬤們給東淑略微整理了一番,又說了幾句吉利話,東淑便先將她們打發出去。 她惦記著蕭憲,只是她今兒偏又是個不能四處走動的人,便避開人對甘棠吩咐道:“你出去找之前三爺派來跟著我的那兩個人,叫他們去打聽?!?/br> 甘棠略一遲疑:“姑娘,興許三爺真有事……不用過于擔心?!?/br> “你去就是了?!睎|淑不等她說完便催道。 甘棠去后,東淑看著眼前的紅蓋頭,正有些發愣,就聽見身側有人道:“jiejie是在擔心蕭大人???” 東淑一驚,可又像是意料之中,早知道李持酒不會這么輕易就走。 她轉頭,果然見李持酒從撥步床的旁邊探出頭來,似怕她惱,還特意露出討好般的笑。 東淑看著他的笑臉,又掃了眼門口:“你為什么叫我jiejie?” 李持酒大膽走出來,道:“你不是比我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