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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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外一側是湖水泛波,一側又是綠樹成蔭,景色好不說,且清涼無比,眾人都非常喜歡。 薛老夫人也覺滿意,道:“在這個地方坐著喝一杯雄黃酒,才真正對滋味呢?!?/br> 東淑從進李府內廳,就察覺有人頻頻盯著自己。 這是自然的,一來是她的這張臉,二來,若說京城內現在誰是炙手可熱的,她說第二,只怕也沒人敢稱第一。 對眾人來說——蕭府的干女兒,李府未過門的媳婦,這個身份,只有當初的“蕭東淑”可以比擬。 不過在許多或好奇或驚疑的目光中,東淑發現有個人的眼神格外不同。 那就是剛剛在石榴樹前念詩的那位屈姑娘了。 除了兩府的世交外,兵部跟工部關系頗為密切,畢竟要仗著工部的軍器局,所以李衾跟屈大人的關系也非常之好,曾經一度還有些流言傳出來,比如屈尚書有意聯姻之類…… 以前李衾“名花有主”的還罷了,東淑雖知道他很招人的眼,但他畢竟行事端方,雖然有招蜂引蝶顛倒春心的資本,卻從不濫情風流,就算有人覬覦,他也自有法子應對,因此東淑是很放心的。 但是后來自然不同,李衾成了鰥夫,那原本退避三舍的蜂蝶們自然重又鬧哄哄了。 東淑記得自己當初以“江雪”的身份進蕭府的時候,曾聽說過這屈姑娘是鐘情于李衾的,為此也等了李衾兩年。 這么一想,如今屈姑娘看自己的眼神古怪,也就是理所應當了。 因為天熱,眾人均都懶怠吃東西,只喝些雄黃酒應景,并吃些新鮮的水果。 時鮮的大櫻桃蜜汁甘甜,桑葚酸軟味佳,楊梅爽口,枇杷熟爛,東淑撿著吃了會兒,又怕真酸了牙齒,便停了不吃。 正在這時,蕭浣溪起身走過來輕輕地拉了她一把。 東淑見張夫人正跟李府的兩位太太寒暄,就也起身隨著她走了出來。 東淑問道:“怎么了?” 蕭浣溪道:“干坐著很是無趣,jiejie跟我去看看那石榴花如何?” “就這么喜歡?回頭在府內也叫人多栽些就是了?!睎|淑說道。 蕭浣溪笑道:“jiejie說的倒是輕巧,只是那著急現栽的又能好到哪里去,哪里比得上這里的年歲深遠,這般有氣勢?!?/br> 兩人才要走,就聽到身后有人道:“你們悄悄地在做什么?”原來是屈姑娘也出來了。 蕭浣溪笑說了,屈青瑤道:“你跟我心有靈犀,我也正想再去逛逛呢?!?/br> 于是三人一路往前而來,沿著湖畔走了片刻,眼見石榴樹在望,蕭浣溪笑道:“快看,那邊兒有個秋千架,怎么先前咱們都沒看見呢?” 東淑聞言微怔,抬頭看去,越過樹叢石榴花樹,隱隱約約果然見東墻下立著一個秋千架子。 走近了看,卻見木架上原本的紅漆已經斑駁,看著像是有年歲的了,并不是新豎的。 東淑看著這秋千架,百感交集。 依稀中仿佛看到兩個影子就在那秋千架旁邊,喁喁低語,宛若神仙眷侶。 只可惜已經是夢幻泡影。 蕭浣溪轉頭四看,原來從外頭看的時候多半只看見石榴樹,到了里間才知道別有洞天。 她便笑道:“這里好玩兒,又隱秘,風光又好,江jiejie屈jiejie,咱們一起蕩秋千如何?” 東淑回神,迎著蕭浣溪的目光,微笑道:“這個怕是不妥吧,畢竟是人家的院子里,咱們這樣冒失過去,是不是有些像是鳩占鵲巢了?” 屈青瑤本還有些躊躇,聽東淑這么說反而道:“這有什么?秋千架既然豎在這里,難不成不許人兒玩嗎?平時咱們不來的時候,他們府內的人自然也玩兒的。我們是客人,如今沒人的時候坐一坐又有什么關系?” 說完便偏跟蕭浣溪道:“meimei,你上去,我幫你推?!?/br> 蕭浣溪忙擺手笑道:“還是不了,我怕?!?/br> “怕什么?!鼻喱幚叩角锴Ъ芘?,摁她坐下,吩咐道:“你只握著兩側的繩索別放手就是了?!?/br> 蕭浣溪嗤地笑了,又對東淑道:“江jiejie你過來呀?!?/br> 東淑緩步也走到近前,卻只管出神的打量這秋千架。 這會兒屈青瑤推了蕭浣溪一把,她便雙足悠悠然的離地,裙裾隨風飄了起來。 蕭浣溪忙道:“jiejie輕些,太高了?!?/br> 晃了兩下便覺著頭暈,當下跳了下來,卻拉著東淑道:“江jiejie你試一試,可好玩兒了。咱們府內怎么沒這東西?” 東淑身不由己地給她摁落,不知如何是好??汕稍谶@時候,卻是李府的李祈晴跟蕭安安尋了來。 見她們在這里玩耍,李祈晴的眼中先掠過一絲詫異。 李姑娘同蕭安安走到近前,看著東淑笑道:“江jiejie好興致?!?/br> 東淑已經站了起來,蕭安安見她不肯,自己便毫不客氣的落座,又催著蕭浣溪幫自己推。 這邊李祈晴似笑非笑地說道:“這個秋千,是當初三嫂子還在的時候,三哥哥叫人特意立的?!?/br> 蕭安安坐在秋千上一愣:“三嫂子?你說的是……” 蕭浣溪道:“當然是我們東淑jiejie!” 李祈晴點點頭,道:“自打嫂子出事后,這秋千就荒廢了,曾有人想拆了它,卻給三哥哥喝止,于是就留了下來直到如今?!?/br> 蕭安安原本還大有興致,聽到這里已經慌得站了起來。 李祈晴笑道:“所以叫我說,還是別在這兒玩的好,雖然三哥哥沒明著說,可是闔府里的人沒有一個敢來這里玩兒的?!?/br> 見蕭安安跟屈青瑤臉色大變,蕭浣溪略帶忐忑……李祈晴看向東淑,卻見她微微垂首,仿佛心不在焉在想事情似的。 李祈晴便咳嗽了聲,道:“不過jiejiemeimei們也不必在意,畢竟你們是客人,且三哥也未必會怎么樣?!?/br> 正說到這里,忽然見墻外天空中有一只白鴿呼啦啦地沖天飛起。 李祈晴是知道李府規矩的,見狀拍手笑道:“你們看,這一定是哥哥老爺他們在外頭射柳了。這只鴿子只怕是第一只,不知道今兒奪魁的又是誰呢?” 大家原本給她提起秋千的典故,還有些惶惶然,聽了這句便忙問何為射柳。 原來李府因為是武將出身,所以不肯忘了本源,尤其是在這端午大節之中,族內的男兒們會在空曠的院落里行射柳之禮。 將一個極大的葫蘆剖開,里頭放上一只白鴿,掛在柳樹上,看看誰是第一個射落柳枝,放出白鴿的,鴿子飛的最高者自然是脫困最快的,也更代表射箭之人的射術精湛,以此為勝,同時也是“百舸爭流”,步步登高的好意頭。 屈青瑤聽李祈晴這般說,立刻拍手道:“這還用說?我猜是李尚書!” 李祈晴笑道:“屈jiejie這么肯定是三哥哥?” 屈青瑤道:“我當然確信?!?/br> 蕭安安也跟著說道:“我也早聽說姐夫的箭術是一流的,京中無人可及,當然是他?!?/br> 李祈晴看向蕭浣溪:“四jiejie呢?” 蕭浣溪故意猶豫了會兒,道:“我可不知道了,畢竟高手云集,外頭都有誰參與其中還是未知呢,也許李大人都不在其中……” 屈青瑤聽了這個才上了心:“李尚書可在嗎?” 李祈晴笑道:“要知道也是容易的,你們隨我來?!?/br> 于是她轉身帶路,越過這片石榴樹,穿過夾道,竟來到一處幽靜院落,李祈晴領著三個人進門往左,拾級而上,又拐了個外,竟到了一處小塔樓上。 李祈晴往外打量了會兒,道:“你們自己瞧?!?/br> 除了東淑之外,其他三人忙湊上來往外看,一時驚嘆。 原來在這小小塔樓之前,正是李府里cao練府內男子武藝的地方,名喚小校場,靠北的墻邊是一棵有年歲的柳樹,綠柳如絲,隨風款擺,如今樹上果然掛了很多葫蘆,看著倒是妙趣橫生。 柳樹下地面,有一片葫蘆孤零零地跌落在地上,顯然不知是誰已經拔得頭籌。 陸陸續續的,李府的男丁們、以及來赴宴的一些賓客有興趣的便出列,也拿了弓箭試射。 蕭浣溪跟蕭安安即刻先看見了她們府的蕭大老爺,蕭卓卻沒有下場,只坐在旁邊廊下,一邊吃茶一邊點評眾人的技法。 屈青瑤在旁邊則倉皇地找尋她想見的那人,只是總也看不到,未免心里著急。 大家各懷心思,直到李祈晴回頭,忽然發現東淑不見了。 “江少奶奶呢?”李祈晴詫異地問。 身后有個丫鬟道:“少奶奶說她有些累,又怕擾了姑娘們的雅興,所以先行回去了?!?/br> 剩下四個人面面相覷,李祈晴道:“可有人給她帶路?” 蕭安安道:“怕什么呢,反正路又不長,江jiejie一個人也能回去的?!?/br> 李祈晴欲言又止:“哦,我倒是忘了,她身邊的丫頭是彩勝,那丫頭當初是跟著三嫂子的,自然認得路,不必我多擔心了?!?/br> 屈青瑤滿心都在找尋李衾,因看不到便說:“怎么好像李尚書大人沒在里頭,按理說他不該缺席的?!闭钸?,忽然眼前一亮,卻見有個身著素淡珍珠白緞袍的男子緩步從南邊墻下走了過來。 陽光灑在那緞袍之上,素白袍上似乎也晶然有光,他整個身形就像是浸潤在無形的光芒之中,縱然萬人之中也是最為耀眼的那個。 此刻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長弓,肩寬腰挺,閑庭信步,公子如玉,卻又有儒將之風,叫人一眼傾倒。 不是李衾更是何人。 東淑沿路而回,才過角門,就聽低低的說話聲音,道:“怎么也不攔著她們呢?老太太那里問了好幾遍怎么人都不見了?!?/br> 這個聲音耳熟的很,東淑止步之時,就見袁少奶奶帶了兩個小丫頭走了出來。 猛然間打了個照面,東淑略略欠身道:“少奶奶?!?/br> 袁少奶奶看著她的臉,片刻后笑了笑:“你怎么在這兒?我正要找你們去,其他人呢?” 東淑笑道:“沒什么,都在前頭看射柳呢?!?/br> “真是胡鬧,”袁少奶奶笑著責備了一句,臉上卻并沒有很惱怒的表情,只仍盯著東淑帶笑問道:“你怎么不看呢?” 東淑說道:“因走了太長時候有些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br> “啊……”袁少奶奶左顧右盼,道:“這兒回去水閣明廳還有一段路呢,你若是乏的很,我陪你到就近的蘭廳去坐會兒吧?!?/br> 東淑微笑道:“這就再好不過了,只不過您不是要去找人的嗎?別為我耽擱了才是?!?/br> 袁少奶奶道:“不礙事,原本是宮內的太妃娘娘先前派人送了端午的禮出來,老太太在那里跟眾家太太奶奶們賞玩呢,一時想起怎么廳內少了人才問起來?!?/br> 東淑道:“原來娘娘還賞了東西,實在是有心了?!?/br> 袁少奶奶緩聲笑道:“可不是嘛,一則是娘娘有心,二來也是皇上的隆恩,除了娘娘,皇上也另有賞賜。改天還得進宮謝恩呢?!?/br> 東淑原本就強行按捺,聽了這句,之前喝下去的雄黃酒越發在胸口陣陣涌動。 袁少奶奶見她臉色不佳,忙道:“聽聞你素來身子是虛的,可是哪里不舒服,我叫人請大夫來看看如何?” “不妨事,只是天熱又累,歇息一會兒自然就好了?!睎|淑略一搖頭,說話間已經跟袁少奶奶進了小跨院。 少奶奶又吩咐人去拿些解暑的湯水來,她自己卻陪著東淑在廳中落座,道:“我之前聽說,你住在蕭府,現在難道不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