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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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你就知道了?!崩铘赖?,又說:“上藥之后把衣衫好好整理妥當……你若是覺著不能支撐就先在車內歇會兒?!?/br> 難得他說這么多話,李持酒握著藥,躬身作揖道:“多謝大人關懷?!?/br> 李衾冷笑了聲:“你也不用謝我,少給我惹禍了就行了?!?/br> 說著打馬往前去了,金魚兒才要追上,卻給林泉拉住,向著李持酒努了努嘴。 金魚兒總算醒悟,瞪圓眼睛問:“讓我?” 林泉道:“趕緊的吧!別耽誤三爺的正事?!闭f著就先上馬追著李衾去了。 這邊兒李持酒上了馬車,又覺著車子一沉,抬頭看時,卻見是金魚兒爬了進來。 金魚兒心里是怕這個煞神的,只是主子有吩咐倒是不可違抗,便支支唔唔道:“侯爺,我、我是奉三爺的命,給您上藥的?!?/br> 李持酒正有些不耐煩自己動作,見他到了卻正好兒,便把藥丟給他,自己將衣裳除了。 金魚兒見他乖乖的,先松了口氣,可又看他身上那些傷,心卻突突的跳了起來,那只手抖得跟中了風一樣。 李持酒皺著眉:“你怎么了?不舒服?” 金魚兒哆嗦著道:“不不不是……侯爺,他們……他們的手真黑??!” “他們的手不黑,就不算是宮內的人了?!崩畛志频故堑?。 金魚咬緊牙關去給他身上上藥,見有鞭傷,割傷,刺傷,甚至烙鐵的傷,他簡直下不了手,眼紅紅的將要哭了:“真是太過分了!好歹您可是侯爺,怎么就可以這么欺負人!” 李持酒因為見金魚是李衾的人,他心里對李衾還有一點懷疑,所以也不怎么想理會金魚。 忽然聽他哆哆嗦嗦含淚帶顫的說了這幾句,倒是有些良心的。 李持酒便斜睨他道:“我雖是侯爺,可是又沒根基,人家要怎么揉搓我還不是輕易的?別說宮內的人呢,就算是你們主子要擺布我,也自然容易?!?/br> “我們主子才不會呢!”金魚高聲叫道,像是受了天大的冤屈,他瞪著李持酒,又道:“我們主子可是為了救您才不顧避忌進宮跟皇上求情的……侯爺千萬別冤枉好人!” “是嗎?”李持酒微微傾身:“是真的?我怎么有點不信?!?/br> 金魚努著嘴,嘟囔道:“侯爺不信就算了……我也沒有辦法,您別動,這里的傷有點狠,只涂藥的話我看不成,至少、至少要……” 金魚兒雖然不懂醫術,但是看到這些傷痕,觸目驚心的,有幾處像是需要縫起來才妥,他實在不知怎么說,只恨林泉把自己扔過來,看見這幅場景,以后恐怕要做噩夢了。 李持酒看著他半是委屈的臉,以及含淚的眼睛,不由點點頭道:“原來你還是個好人?!?/br> 金魚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覺著這位小侯爺的脾氣真真的叫人琢磨不透,又看到他側腰處有一塊兒拇指大的紅色印痕,本以為是傷著,湊近看又覺著不像。 李持酒發現了便道:“那個不是傷,是自有的胎記?!?/br> 金魚“哦”了聲:“還好還好?!?/br> 馬車骨碌碌往前,李持酒明知金魚是知道目的地的,卻偏不問,只在他終于給自己上完藥后,李持酒才問道:“李大人他為什么肯為我求情?” 金魚剛才給他上藥,滿滿的一罐子藥都用光了,正看著發怔,聞言道:“???我、我也不知道,可想著畢竟您是大人調回京的,當然不至于看著您落難?!?/br> 李持酒撫著下頜,卻不慎碰到了臉頰上那點傷,便輕輕地“嘶”了聲。 金魚兒叫道:“啊……我只顧著看侯爺身上的傷了,這臉上竟忘了!沒有藥了怎么辦?” 李持酒笑道:“臉上的傷又死不了人,不用藥?!?/br> 金魚兒道:“留下疤也是不好的?!?/br> “我又是姑娘,怕什么?”李持酒淡淡道。 金魚兒嘆了聲,看著他這樣滿不在乎的樣子,忍不住說道:“侯爺以后……行事還是、還是稍微收斂些好?!?/br> 他鼓足勇氣才終于說了這句。 李持酒回頭,以為他是要替李衾說話,便道:“怎么,你怕我又讓你主子難做?” 金魚搖了搖頭,道:“我們主子難做還在其次,只是……只是侯府里少奶奶……” 李持酒本來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聽了這句眼睛才微微睜開幾分:“我府里?怎么了?” 金魚眨眨眼:“侯爺不知道嗎?之前皇后娘娘特意召見了貴府的少奶奶進宮,得虧無事。但我想侯爺出事,府內的女眷自然也是坐臥不安、為侯爺擔心的?!?/br> 李持酒眉頭微皺,眼神閃爍。 他本來已經吩咐薛文禮吳啟健那些人,不許向內宅透露消息,卻忽略了這點。 奇怪,怎么那姓曹的也沒有說起此事,害他以為一直平安無事呢。 李持酒陷入沉思,馬車卻停了下來。 等金魚先下了車,李持酒隨后跳下地,抬頭看時,夜色中卻是近在眼前的巍巍皇城,一時啞然。 原來真的到這個地方來了啊。 天黑的時候,宮門都會關的,在這個要緊的時刻居然還有人進宮,是極為罕見的。 李衾在前,李持酒等人跟隨在后,一路往皇帝的武德殿而去。 遠遠看去,大殿燈火通明,殿門口上若干的內侍宮女躬身伺立。 忽然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從殿門口走出來,遙遙地張望,看到他們的時候,便揣手站定了。 李衾等人上了臺階,迎著那人拱手:“蕭大人?!?/br> 蕭憲的臉色不怎么好,懶懶的說:“李大人終于回來了?!?/br> 說著又看向李持酒:“鎮遠侯真是……” 一句話沒說完,就看到他臉上的傷。原來這時侯李持酒已經把衣裳整理好了,里頭沾血的中衣也都藏在了外袍底下,自然看不出來,只有臉上這一道傷痕顯得尤為打眼。 蕭憲便停了下來:“皇上等了半天了,快隨我入內吧?!?/br> 等蕭憲轉身,李持酒才問李衾:“為什么蕭大人也在?!?/br> 李衾淡淡道:“自然是因為鎮遠侯的臉面極大?!?/br> “我的臉非但不大,且還破了相,”李持酒嗤地笑了:“可見李大人是在調戲我?!?/br> 此刻已經進了內殿,殿內肅然寂靜,李衾很不想跟他說話。 內殿之中,皇帝坐在龍椅之上,正跟蕭憲說著什么,抬頭看見李衾帶了人進來,便停了話頭。 李衾行禮,鎮遠侯則自跪了:“罪臣參見皇上?!?/br> 皇帝方才也瞥見他臉上帶傷了,此刻便道:“你自稱罪臣,可知你罪在何處嗎?” 李持酒道:“說實話我還不大知道,不過既然給內侍司關了兩天,自然是罪的不輕?!?/br> 李衾跟蕭憲不約而同地斜眼看他。 李大人的意思是想把他的嘴封上,蕭大人則懷疑是不是鎮遠侯在內侍司給折磨的有點兒頭腦不清。 殿內有瞬間古怪的安靜。 “哈,”皇帝的笑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靜默,皇帝笑道:“真真是孺子不可教?!?/br> 他笑說了這句又看向李衾,道:“李尚書向來看人很準的,這次只怕要走了眼了?!?/br> 李衾俯身行禮:“回皇上,臣也有些后悔了?!?/br> 皇帝道:“能讓子寧后悔的人和事,卻也是難得?!备锌阏f了這句,又瞇起眼睛看著李持酒道:“但是你,劣跡斑斑的,卻能讓蕭尚書跟李尚書兩個一起給你求情,你是幾世修來的福分,何等大的臉面?” 李持酒愕然,看看李衾又看看蕭憲,一時居然不知說什么了。 皇帝見他們都無語,才繼續道:“你不知你因何入了內侍司,那就讓朕告訴你。五城兵馬司里,是你負責追緝那一干江洋大盜的,你并未雷厲風行將他們迅速的一網打盡,反而讓他們更惹下滔天之禍,還累及太子,你說,算不算你的失職?!?/br> “是,”李持酒卻乖乖低頭:“皇上說的有理有據,我認了?!?/br> 皇帝說道:“加上你這個人太過狂傲不羈,所以朕也是有意讓你在內侍司受點磋磨,也可以磨一磨你的性子,可現在看來,你好像沒受什么苦?!?/br> 鎮遠侯笑道:“多半是那些人知道皇上的苦心,因而不怎么對罪臣下狠手,只是略有點皮rou傷?!?/br> 皇帝打量他臉上那點傷痕,聞言道:“皮rou傷?” 目光沿著脖子往下,忽然看見里頭的中衣領子透出一點血漬。 “你……”皇帝遲疑:“你把衣裳脫下來給朕看看?!?/br> 鎮遠侯道:“不必了皇上,太過腌臜,怕污穢了龍目,驚擾了龍心?!?/br> “龍心?龍目?” 不僅是皇帝,蕭憲的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這人的嘴真的是…… 皇帝喝道:“還不快脫!” 李持酒無奈,只好去解開外裳,李衾見狀便咳嗽了聲,對蕭憲使了個眼色。 蕭憲還不解是什么意思,李衾跟他本來對面站著的,見他怔怔然,便挪動腳步走到蕭憲跟前,竟擋在他身前了。 “李大人?”蕭憲見他居然擋著自己,大為奇怪,想提醒他閃開,李衾卻巋然不動。 此刻李持酒已經解去了外袍,底下的那緞子中衣,除了有幾處斑斑點點的還有些許素白外,其他儼然都已經是紅色的了,因為隔了一段時間,中衣已經給傷口的血還有涂的藥糊住了,要脫下來都難,更是血rou模糊。 皇帝雖然料到他必然受刑,卻也想不到是這樣,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片刻,眸色頓時轉深了。 那邊蕭憲已經把李衾拉開:“你擋著我干……” 那個“什么”還沒說出口,便看到李持酒身上的傷以及那襲血衣。 蕭憲最不能受這些的,頓時停止了呼吸,心中的不適翻江倒海,簡直恨不得把眼睛掏出來扔了。 李衾無奈的看著他:“不讓你看非要看。這下明白了吧?” 蕭憲已經頭重腳輕無法言語了,臉色都開始不正常的泛白,多虧一個小太監過來將他扶著,皇帝揮揮手,先請他去側殿歇息定神。 這邊兒李持酒又把衣裳披上,皇帝吁了口氣,吩咐太監:“去那幾瓶御用的傷藥?!庇值溃骸澳闫缴戆??!?/br> 鎮遠侯這才站起身來。 皇帝道:“沒想到他們下手這樣殘忍,這般狠毒,卻大大的違背了朕的本心,是什么人動的手?朕自會追究?!?/br> 李持酒道:“皇上不必再cao心了,那個動手的曹公公,在李大人到達之前突然想要殺了臣,臣被迫反擊已經將他誤殺了?!?/br> 皇帝一怔,凝眸看了李持酒半晌,方淡淡地道:“這人實在是膽大包天,死了就死了吧?!?/br> 李衾正因為鎮遠侯突然把此事說了出來,頗為懸心,聞言眼神微變:皇帝的語氣……這么輕描淡寫? 李持酒笑道:“多謝皇上,皇上果然是明見萬里!” 皇帝搖了搖頭,沉吟片刻對李衾道:“入夜了,出宮不便,今晚上便歇息宮中,明兒再去吧?!?/br> 李衾領旨謝恩,他帶了李持酒出外,自到尚書省的值房去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