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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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東淑正覺著有些奇怪,蘇太太因見她不動, 便回頭道:“怎么不走?” 甘棠忙拉了她一把, 這才回身重又入內去了。 順義侯府內宅之中,蕭夫人正在跟幾個來賀壽的貴婦人說話, 忽有丫頭進來,悄悄地在耳畔低語了一句。 蕭夫人便停了下來, 對眾人陪笑道:“李家的大奶奶竟也來了,還有鎮遠侯府的太太跟少奶奶, 請各位恕我暫且失陪?!?/br> 于是起身往外走去, 才走到門口, 就見有丫鬟頭前領路, 身后有幾個人進了院門。 蕭夫人本是面帶笑意的, 當目光從前面的蘇夫人面上掠過,看到跟在她身后的東淑的時候, 她猛地一震,抬手握住了門框。 東淑因為剛剛進門的時候覺著那匾額眼熟, 又跟李府的大少奶奶打了個照面,便稍微有些心不在焉。 抬頭看見前方有個貴婦人走了出來, 生得倒也是明艷照人,氣質高貴, 一看就知道是出身教養極佳的高門女子。 但是此刻,這位夫人卻仿佛有些失態,兩只杏眼緊緊地盯著東淑,那眼神之中涌動著的, 瞧著像是五分震驚,兩分驚喜,剩下的還有三分傷感。 東淑看見蕭夫人這般表情,心中一動。 她心里也有些許莫名的暖意涌起,卻也知道這必然就是順義侯的夫人了,也就是蘭陵蕭家的女子。 既然是蕭家的人,當然是認得那“蕭東淑”的,想當初蕭憲見了她之后反應那么大,這位蕭氏夫人如此……也是意料之中。 但正因為這樣,卻也能猜得出,蕭家兄妹姊妹之間的感情必定很好。 不然的話,以蕭憲跟這位蕭夫人的城府跟涵養,決不至于到瀕臨失態的地步 蘇夫人卻一貫的毫無察覺,見蕭夫人親自迎出來,只當是沖著自己來的,當即滿面含笑,緊走幾步:“我們是來給夫人祝壽,您怎么反倒親自出來了?” 蕭夫人聞言早斂了起伏的心緒,也換上了一副笑意恰到好處的臉孔,便笑道:“您是頭一次來我們府內,自然是要莊重些。您的身子向來康???” 蘇夫人笑道:“托賴,一向很好?!闭f著便回頭看東淑:“這是家媳?!?/br> 介紹了這句便對東淑道:“還不見過順義侯夫人?!?/br> 東淑走前一步,微微屈膝:“給您請安?!?/br> 蕭夫人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這才探手過去握住了東淑的手,笑道:“果然是個美人胚子??煺埜黄鸬嚼镱^坐著說話吧,也有幾位太太奶奶在里頭,我給你們介紹認識?!?/br> 才要請他們入內,卻見又有一行人到了,正是李家的袁大奶奶跟小姑子李祈晴。 蕭夫人看見,少不得又先止步相迎。 那邊兒袁少奶奶含笑緊走幾步上前,同她行了禮,帶笑說道:“本來我們太太也是要來的,只是身上有些不好,便由我跟晴姑娘代勞了,您別見怪?!?/br> 蕭夫人出身名門,嫁給了順義侯之后,也是長袖善舞,侯府跟李府也是關系緊密,所以逢年過節,乃至兩府之中眾人的生日等,各自都有來往。 袁少奶奶話說的客氣,蕭夫人卻知道李府的人之所以沒都來,也是因為先前太子的事情,小心避嫌罷了。 當即笑道:“真真多心,說的我很小心眼似的?!?/br> 說笑了這句又問:“你們二奶奶怎么沒來?” 李祈晴在旁掩口笑道:“二奶奶倒是想來的……” 蕭夫人聽這句話有深意,便問:“那又是為什么沒到?她可是最愛熱鬧的?!?/br> 李祈晴看向袁少奶奶,袁少奶奶對她道:“偏你愛多嘴?!庇謱κ挿蛉说溃骸安乓娏?,只顧著閑話,夫人里頭有一屋子的尊貴客人呢,等稍后空閑了,再說不遲?!?/br> 于是忙打住了,到了里間。 袁少奶奶進門的時候正跟東淑打了個照面,只是現在她心中錯愕已去,便含笑向著東淑點點頭。 蕭夫人卻也正看著兩人,見這般情形便道:“你難道跟江少奶奶認得嗎?” 袁少奶奶道:“今兒是第一次見?!?/br> 蕭夫人聽她意味深長的,便知道她必然跟自己一樣,也是給嚇了一跳的,當下先不論這些,只忙同眾人進內落座。 今日前來的這些人,既然跟蕭夫人交好,其中倒也有一大半是曾經見過蕭東淑的,早在看見蕭夫人引著東淑進門,一個個都也震驚的了不得,簡直就如同昔日他們蕭家姊妹站在一處似的。 但畢竟也是早聽說了關于鎮遠侯夫人的事情,倒也不曾格外sao動,只各自按捺著驚愕之意,仔細打量罷了。 蕭夫人入內引見了,大家行了禮,逐漸地也看出了“江少奶奶”跟蕭東淑的相貌跟身量差異之處,到底不是東淑,于是只在心中感慨天下之大,無奇不有。 中午吃罷了宴席,趁著入內更衣的機會,蕭夫人同袁少奶奶道:“你也看見了,是不是像極了我們東寶兒?” 袁少奶奶幽幽地嘆了聲:“別提了,先前在門外看見她,我還以為是東淑呢,半晌沒反應過來……其實之前二奶奶曾跟我說過,說她跟東淑長的很像,我只是不信這世間真的會有這樣相似的兩人?!?/br> 蕭夫人道:“我又何嘗不是一樣?我聽我三弟說,這個江少奶奶很像東寶兒,我倒是好奇了,誰知果然他沒說錯。唉!” 袁少奶奶見她感傷,忙強展笑容道:“罷了,今兒是你的好日子,何苦又傷心起來?你也是的……不拘什么日子請她就是了,偏在今天?!?/br> 蕭夫人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道:“我哪里想到真的是這么相似的臉呢。好了好了,不說了?!?/br> 袁少奶奶為不叫她再想起東淑而難過,便故意笑道:“對了,你之前問我為何二奶奶沒來,你可知道緣故?” “到底是怎么樣?” “你大概也聽說了些風聲,”袁少奶奶道:“先前我們三爺不知怎么,把金烏佩落在了這位江少奶奶的手中,這消息又傳回了府內,給二奶奶知道,她便很不忿,覺著江少奶奶一個外人,怎么可以隨便拿府內爺們的東西,何況那金烏佩又不是個等閑之物。她竟按捺不住,親自去了侯府索要,誰知……” 說到這里便抿嘴一笑,道:“竟像是碰了一鼻子灰?!?/br> 當時方氏從鎮遠侯府回去后,滿面氣惱。 正袁少奶奶跟府內幾個女眷在上房老太太那里坐著,見她神情惱怒,便問緣故。 方氏哪里按捺得住,便撅嘴道:“鎮遠侯之前縱然沒去滇南,在京城里還鬧得很不像樣呢,誰知去了那種蠻荒地方,渾然沒有學的規矩些,竟是變本加厲了……他的家眷也很沾染了他的風格,實在是太強橫霸道,蠻不講理?!?/br> 大家都不明白,忙又細問。方氏就將吃了軟釘子的話詳細說了,又自我發揮了幾句添油加醋的詆毀之詞,倒像是她一個小綿羊闖入了餓狼窩給撕咬了一場似的。 在座眾人大多都是知道方氏性子的,知道她不是個肯忍氣吞聲任人欺負的,如今見竟吃了氣回來,真是稀罕事兒。 誰知在此之后,李衾竟找了李珣,兄弟兩個不知說了些什么,此后李珣回房,就跟方氏大鬧了一場,據說還差點兒動了手。 方氏受了氣,面上過不去,淚眼紅紅的去老太太那邊告狀,不料老太太也不幫著,反而訓斥了她一頓,說她“多管閑事”等等。 袁少奶奶說完笑道:“應該是為了這玉佩的事情,三爺跟二爺抱怨過,二爺才不高興的。二奶奶臊的很,連日只說病了,都沒大露面過,所以今兒更不能來了?!?/br> 蕭夫人也一笑,道:“我的確聽過幾句話,若說給玉佩的事情,也跟我們老三有關,——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一面漢朝古銅鏡就在江少奶奶手里,所以李大人才去換了來的。只是難為他這么舍得,竟就把那么重要的物件兒給了別人家的女眷?!?/br> “誰說不是呢?!痹倌棠痰溃骸八騺硇惺率亲钪斏鞯?,忽然這樣,才更叫人想不透料不著?!?/br> 蕭夫人笑道:“總不會是因為看她像是東寶兒,所以才……” 袁少奶奶抿嘴,卻又忙道:“可不敢說這些話?!?/br> 制止了蕭夫人,袁少奶奶又道:“二奶奶私下跟我說的天花亂墜,說這江少奶奶有多像東淑,甚至性子也類似等等,我只是覺著她夸大其詞的,誰知……” 正在這時侯,小丫頭進來道:“太太,蕭大人進來了?!?/br> 袁少奶奶聞言便道:“既然如此,我先避開?!?/br> 說著起身入內去了。 蕭夫人便走出門口,果然見蕭憲從廊下負手走來,今日他穿著苜?;ㄉ妮p軟緞紗袍,袖口跟袍擺都極為寬綽,如同紫云冉冉。 因嫌天熱,腰間只松松地系了一條銀白色的絳子,垂著兩枚玉佩,行走間時不時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著實的風流倜儻非常。 見了蕭夫人,蕭憲笑著說道:“我祝愿二jiejie芳齡永駐,美貌絕倫,兒女滿堂,御夫有方?!?/br> 蕭夫人聽到最后一句,嗤地笑了:“也是當了大官兒的人了,怎么還是這么口沒遮攔的呢?!?/br> 蕭憲道:“橫豎又沒有外人?!闭f著便把手中握著的一并細骨折扇展開,輕輕地扇著風,“jiejie看見江少奶奶了?”。 “是啊?!笔挿蛉它c頭,“雖聽你說過,到底不如眼見為實。雖然知道不是,可每當看著,總是忍不住覺著那就是東寶兒?!?/br> 蕭憲道:“誰說不是呢……她現在還在席上?” “她的身子不太好,吃到一半就告罪退席了。我把她安置在香樟苑那兒,那里幽靜清涼些?!?/br> 蕭憲笑道:“我正想見見她呢。我且去看看?!?/br> “你去做什么?”蕭夫人忙攔著他,“別胡鬧?!?/br> 蕭憲道:“怕什么,我又不做別的,只是說幾句話,之前承她情得了那鏡子,還不興我謝謝她?” 蕭夫人認真看了他一會兒,終于道:“說話自不打緊,橫豎憑著你的身份,且她那張臉那么像是東寶兒,也絕對沒有人疑心你跟她有什么的,我只有句話……雖然很像,到底不是東寶兒,你可明白嗎?” 蕭憲何其聰明,當然知道二jiejie這是在規勸他,叫他不可對一個“替身”太過上心,畢竟沒什么好處。 于是答應了才轉身離去,蕭夫人本要回房,可看著蕭憲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片刻,忙道:“你等等,我陪你過去?!?/br> 蕭憲的身份雖然超然,可畢竟這是在順義侯府,到底要顧忌體統規矩,蕭夫人喊住蕭憲,一路陪著他往香樟苑去,且走且又問李衾的事情。 她把袁少奶奶跟自己說的話簡略告訴了蕭憲,道:“李衾從不是個糊涂犯傻的,怎么把那么要緊的信物給了一個素不相識的女子?” 蕭憲道:“我也問過他,他只賴我?!?/br> “他總不會、看上了那少奶奶吧?把她當成了東寶兒?” 蕭憲笑:“這話我卻也說過,他恨得要殺人似的,不由分說地就要趕我走?!?/br> 說了這句蕭憲心想:“他只怕絕不會把江雪當成東寶兒的,假如有那么一兩分的心意,也不至于就把她當成殺太子的誘餌啊?!?/br> 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香樟苑,還沒進門,就聽到一個童稚的聲音清脆的叫道:“小姨媽你又錯了!我說過你走的不對!你怎么還不改?” 蕭憲猛然止步,轉頭看蕭夫人,她卻也是一臉震驚莫名。 兩人對視一眼,忙向門內去。 此刻在香樟苑的院子內,屋檐底下,擺著一張棋盤,右側坐著的是個才六七歲的孩子,身著絳紅色絲袍,精靈可愛,這孩子正是蕭夫人的兒子趙呈旌。 而在趙呈旌對面的那人,藕荷色的素紗對襟衫子,綾子裙如水般散在地上,她歪頭盯著棋盤,細細的柳眉皺蹙著,若有所思,仿佛不知下哪一個。 “別吵,說了我不是什么小姨媽?!彼?,撿起了一顆白子要填下去。 “不是那里,你下到哪里去,就給我吃了!”趙呈旌著急地叫嚷。 “人家說觀棋不語真君子,你怎么這么多話?!睎|淑瞪了趙呈旌一眼,漫不經心道:“我自己的棋子,我愛下到哪里就下到哪里,你管我?” 她沖著趙呈旌聳了聳鼻子,堅定的吧白子填落。 趙呈旌抬手拍著額頭哀嘆:“你怎么總是這樣!我都明說了這是步死棋,要換了別人早謝我了!你竟還抱怨我,哼!這樣還下什么,我贏都贏的沒意思!” 東淑笑道:“那你找那會下棋的人去,我說了我不會,懶怠動腦子呢。跟你勉強下了這半天,腦仁兒都疼?!?/br> 趙呈旌見她懶懶洋洋的,便收了抱怨,起身跑到她身旁,跪坐在地上,說道:“小姨媽,我給揉揉頭吧,以前你可喜歡我給你揉頭了?!?/br> 東淑眨了眨眼:她當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小姨媽,也知道趙呈旌把自己當成蕭東淑了,可是……看看這小家伙細嫩的手指…… 她挑剔道:“那好吧,不過你小心點兒,我今日的妝畫得很仔細,頭發也打理了半天,你可別給我弄壞了?!?/br> 趙呈旌一臉狗腿的笑:“知道的!每次你都這么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