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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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夫人窒息,旋即拍著羅漢床沿道:“胡鬧!荒唐!你、你是怎么……是在歲寒庵發生的?” “太太別急,”東淑淡淡的,她也看出了方氏是一副瞧好戲的姿態,當即笑了笑:“這件事原不是什么私相授受,若真如此,方少奶奶又怎會知道?!?/br> 方氏愣住,旋即道:“那是我們家的寶物,三爺從來戴著的,最近失了蹤怎會不引人注意?趁著現在世人都不知情,好歹少奶奶大發慈悲還給我們,也免得……張揚出去了不好聽?!?/br> 東淑道:“實不相瞞,我正想著要還呢,只是沒得機會。當初托吏部尚書蕭大人還給貴府李三爺,蕭大人卻拒絕了,他說這東西不能假手他人,誰給我的,就叫我親自給誰去?!?/br> 方氏嘶地一聲:“你的意思是……” 東淑略微欠身:“恐怕要讓二奶奶白走一趟了。這東西不是二奶奶給我的,所以,很輪不到你來要,自然是誰給的誰來!” 方氏臉上漲紅,驀地站起身來,指著東淑道:“你大膽!” 第26章 方氏屈尊降貴的來到侯府, 本是有點高高在上的,何況又見蘇夫人是個不擅應酬之人, 更是得意了。 只是她想不到東淑卻絕非好拿捏的,句句的話辛辣而不留情面, 方氏頓時漲紅了臉, 喝道:“你好大的膽子!” 旁邊的蘇夫人見兩人口角,目瞪口呆。 她聽了方氏說起上門的緣由, 心中本極為惱怒。 可是也沒料想東淑竟半點兒躲閃藏掖的意思都沒有,又聽說蕭憲蕭尚書也牽扯在內, 這倒是讓她心里忐忑起來。 此刻見方氏發怒,蘇夫人本能地就也站起身來想要打個圓場, 畢竟對方是李府的人,如今親自登門,豈有得罪之理。 誰知蘇夫人還沒來得及開口, 東淑卻道:“不敢, 我的膽子本來小的有限,只是二奶奶上來就夾槍帶棒的,就算是泥人也要冒出三分火性來,有什么言差語錯,請少奶奶擔待?!?/br> 她的神情始終淡然冷靜的, 甚至略帶淡淡的兩分笑意:“何況我原本說過的,連蕭大人都不能動手的東西,二奶奶一個內宅女子,便能公然接手了?還是說……是李尚書大人請了二奶奶出面來跟我討要的?只不過我想, 小叔子的東西,也不至于要叫自個兒的嫂子替他要回去!二奶奶,我說的對嗎?” 這話越發讓方氏無話可說。 方少奶奶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只是看著東淑的言談舉止,心中卻忍不住又有一陣寒氣兒冒了出來。 剛才她分明已經仔細看過了,也很確信面前的這個人并不是蕭東淑,只是樣貌略相似而已,但是現在聽了她這幾句話,卻讓她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口齒跟行事做派,儼然是個“小蕭東淑”,越看越覺著像。 方氏來的時候,因自恃身份,自然有些趾高氣揚,此刻給東淑敲打了幾句,氣焰頓時矮了下去,她原本就不是個有什么智謀心機的,此刻啞口無言,臉上很過不去。 當下方氏冷哼了聲,回頭看向蘇夫人,道:“太太的兒媳婦好伶俐的口齒,我竟說不過她。但是據我所知,鎮遠侯才回京數月而已,內眷居然就跟外頭的爺們私下牽連,行事隱秘,這卻是哪門子的道理?我們是外人,并沒資格多說,太太您可要整好了侯府的家風才是,別真的生出什么丑事……就晚了?!?/br> 她說了這句,便拂袖轉身道:“告辭!” 蘇夫人如夢初醒,忙道:“慢、慢走……葉紅替我送客?!?/br> 東淑瞥著方氏惱羞成怒離開的背影,心中嗤笑:什么生出丑事,這二奶奶氣急敗壞的,罵她自個兒也就罷了,居然也不憚把李衾拉下水。 若真那樣,侯府的家風雖敗壞了,那李府的家風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正在瞎想,就聽身側蘇夫人道:“你又笑什么?你還不一五一十的跟我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真的拿了那李尚書的什么、什么玉佩嗎?又是為了什么要拿外頭男人的東西?” 李衾的玉佩在自己這里,這件事東淑連李持酒都沒有告訴,因深知鎮遠侯的脾氣古怪非常,說給他知道指不定又生什么事。 萬想不到,竟給李家的人拆破了。 此刻見蘇夫人大有興師問罪之意,東淑很無奈,要是真的把詳細來龍去脈告訴蘇夫人,少不得又牽扯到那一千兩銀子,那可是她私攢的體己,才不想要人知道呢。 當下只回身垂首道:“太太別急,事雖然有之,但是事情很簡單,沒什么見不得人的。我本來該告訴太太,只是從歲寒庵回來一直心神不屬的,又沒把此事正經放在心上,因此才忘了?!?/br> 蘇夫人氣鼓鼓的:“那你還不快說?” 東淑便把自己在集市上買了面古銅鏡,李衾請求借去給蕭憲一觀之事說了,只是并沒有提半個“錢”字兒。 只道:“李大人是個豁達爽快的,他怕我不放心,就留了玉佩當抵押。本來給蕭大人看過后很快就送回來,這件事就兩清了,誰知蕭大人愛上那鏡子,親自跑了過去跟我說他非要留著……我只好把玉佩給他,想叫他轉交給李大人,他卻不肯,所以才耽擱下來了?!?/br> 蘇夫人怔怔地聽完,雖然事情非常簡單,可對她而言,涉及的是兩個世家大族,而且是兩位當朝權臣,就算是其中一人牽連在內都了不得,何況是兩個,如此的話又怎會簡單? 她好不容易才理清楚了一點頭緒:“那、那……唉!一面鏡子罷了,集市上買的,有什么好的?又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這也值當留什么玉佩抵押?你也是的,你竟敢收他的?” 東淑道:“我見了那位大人就慌了,頭也不敢抬話也不敢多說,只想著快點兒打發他走,當時哪里想到這許多呢?!?/br> 這卻自然是睜眼說瞎話,當時她在李衾面前討價還價的,不知多精神抖擻呢。 蘇夫人卻立刻相信了,畢竟如果是她見了李衾,也是不敢抬頭照面的。 當即嘆道:“唉,這李尚書也是的,雖然是官兒做的大,可是行事怎么如此唐突的,按理說他很不該跑去跟你相見,至少得知會了酒兒,讓你夫君出面才對?!?/br> 東淑道:“我當時也是這么說的,可他說不是什么大事,索性便宜行事?!?/br> 給東淑這三言兩語的,責任都推到了李衾身上。 蘇夫人原先的惱怒散去大半,可又想到方氏來“興師問罪”討要玉佩的事,便道:“剛才方家少奶奶前來,你怎么不索性給了她讓她帶回去,白白的又得罪了人。她要是回去跟李大人挑唆幾句,豈不是對酒兒不好嗎?” 東淑想到方氏那“狐假虎威”的樣子,心里卻莫名的篤信這一切李衾覺不知情,而且就算李衾知道,只怕多半也不會站在方氏一邊。 此刻聽了蘇夫人的話,東淑道:“我就是氣不過她趾高氣揚的,我本來心底無私的,聽她那話,卻弄得跟我有什么似的,簡直是往人身上潑臟水呢!所以我偏不給她,若是惹急了我,索性把那玉佩摔碎了,看他們能怎么樣?!?/br> 蘇夫人聽了反忙道:“使不得!她既然親自上門了,那個蕭尚書都不敢經手的,可見是個名貴東西,好生留著,等想法兒還給人家?!?/br> 東淑趕緊上眼藥:“就怕是侯爺又聽說了只言片語的,跟太太一樣又生出誤會來?!?/br> 蘇夫人忖度半晌,終于道:“不打緊,等酒兒回來,我自跟他解釋就是了。對了,就讓他把玉佩帶了去,還給李大人就行了,不然又怎么了局呢?!?/br> 東淑想到蕭憲的叮囑,其實是不大愿意經別人之手的,哪怕那個人是李持酒。 但是轉念一想,今日方氏登門,雖然并非是李衾的授意,但總也是李府的人,何況連方氏都知道了他的玉佩在自己手上,李府其他的人呢?或者李府之外呢?又何必這么為他著想。 于是東淑低頭:“一切都聽太太的便是?!?/br> 當夜李持酒竟一夜未歸,蘇夫人等了半宿,不耐煩的睡下了。 直到日次晚間,李持酒才總算回了府中,先去了太太上房,蘇夫人總算得了機會,就把玉佩的事情告訴了他,又把那從東淑那里要來的金烏佩拿出來,道:“你明日就立刻親自送到李府……或者去兵部,總之要親手交還給李尚書才是?!?/br> 李持酒答應了,出了蘇夫人房中,將玉佩提起來在眼前看了會兒,便又揣入懷中,自己回房。 外頭的丫鬟見了他才要通稟,卻給李持酒制止了,他拾級而上,進了門,隱隱聽見里頭有說話的聲音。 是甘棠道:“奶奶,這本書可管用嗎?” “不論管不管用,橫豎多看點兒書是不錯的?!?/br> 甘棠道:“要是不頂用,何必費這眼睛?” 東淑道:“你別多嘴,干你的活兒?!?/br> 李持酒挑唇,正要邁步向內,卻聽甘棠又道:“說來那個李大人也是夠怪的,按照蕭大人的意思,那玉佩明明是很難得的東西,他怎么一點兒也不著急拿回去呢?” 東淑道:“也許是忘了吧?!?/br> “這我不信,這么重要的東西,要是我的話,只怕一刻不差的就得拿回來呢。李大人那樣的人物豈有忘記的道理,何況就算他忘了,還有他家里的人呢,他們當然也會提醒李大人。那個方少奶奶多半是因為這個才著急來的?!?/br> 東淑沉默了片刻:“管他什么李大人什么方少奶奶的,橫豎給了太太,讓侯爺還給他就兩清了,跟咱們再不相干?!?/br> 李持酒聽到這里便掀起簾子走了進去。 甘棠正在桌邊坐著,一邊做針線一邊陪著東淑,見他進門忙丟下針線站起來:“侯爺回來了?!?/br> 東淑也慢慢地放下手上的書。 李持酒更衣洗漱,又隨手把桌上的書拿起來看了眼,卻是一本《琳瑯錄》,是關于記載各色古玩珍奇之類的,李持酒笑笑,把書放下,回頭對東淑道:“怎么看這個?” 東淑道:“閑著無事打發時間而已?!?/br> 李持酒道:“是還想再發第二筆橫財?” 東淑的心一跳,便抬眸看向李持酒。 李持酒從懷中掏出玉佩在她面前一晃:“要不是李家的人上門來問,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跟我說這件事了?” “已經跟太太告罪過了,原本不是故意隱瞞,只是想著……”東淑道:“多一事總不如少一事?!?/br> 李持酒道:“原來已經告罪了,那么、那一千兩銀子呢?” 東淑這才色變,忙抬頭看向鎮遠侯:他連這個也知道了? 雖然當時蕭憲交接銀子的時候,里間院落除了甘棠是心腹,沒有別的,只是蕭憲進進出出,他跟隨的人又多,給人打聽出來也不足為奇。 又或者是蕭憲在外頭泄露了什么。 東淑吃不準李持酒的意思,便道:“侯爺打哪里聽來的?” 李持酒道:“沒有不透風的墻,我什么不知道?只是看你跟不跟我說實話罷了?!?/br> 東淑臉頰微紅。 李持酒道:“我很懷疑那破鏡子到底值不值那么多錢,不過蕭尚書是個識貨的,他當然不會做冤大頭,既然肯出一千兩,那東西只怕還比這個價錢更值百倍呢?!?/br> 東淑震驚:鎮遠侯這方面倒是一陣見血。 李持酒又瞟她:“你要這么多銀子干什么?” 東淑狡辯道:“不是我要的,是他非要給,不得不收下罷了?!?/br> 李持酒眼中掠過一抹暗暗的笑意:“你又說謊,蕭尚書何許人也,以他的身份地位,倘若是他主動出手,豈會只給你一千兩?!?/br> 東淑哭笑不得:可惜當時跟蕭憲交易的時候鎮遠侯沒在身邊,不然豈會只得一千兩? 她不再做聲,轉身走到桌邊,拿起那本書道:“既然侯爺不信,那就不必我多說了?!?/br> 李持酒一笑:“你悄悄的做這些事又不讓我知道,想干什么?” “哪里是悄悄的,只是不知怎么開口罷了,何況原本也不是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事情?!睎|淑見他懷疑,心中焦急,“侯爺若是不高興,我賠罪就是了……以后再也不做這些了?!?/br> 李持酒淡淡道:“一面五百錢的鏡子……本錢都不是自己拿的,轉手就是一千兩,這么能干的少奶奶,我怎么會不高興?只是奇怪你弄這么多銀子做什么?!?/br> 東淑聽他語氣淡淡的,仍是不敢放松警惕,這個人性情難測,若給他知道那是自己的跑路錢,還不知如何呢。 其實今日這種給李持酒知道了的這種情形,東淑不是沒考慮過,也曾粗略想過一番說辭。 故而此刻倒也不至于慌了陣腳,于是東淑虛與委蛇道:“以侯爺的身份,若是娶妻,自然是要門當戶對的,但是我當初……身份配不上不說,更也沒有什么嫁妝可言,雖然太太不是個嫌貧愛富的,可我心里總是過不去。如今有了點錢,自然是好事,侯爺若想要,我都給你就是了?!?/br> 最后一句,卻是她實在沒有辦法,一咬牙說了出來。 鎮遠侯聽到最后笑道:“你先說你沒有嫁妝過來,那么就把這一千兩銀子當成嫁妝了。我竟這么沒出息,要把手伸到你的嫁妝上?” 東淑心中一喜,李持酒又道:“你自個兒得來的銀子,只管好好的收著就是了,不管是你自己有什么打算、或者要給明值留著都使得。就算是給太太知道了,你也只說是我的話——我叫你留著,任何人不能動?!?/br> 東淑抬眸看向他,寬心之余,又有些許動容:“侯爺……” 李持酒抬手向她一招,又在床褥上拍了拍:“過來睡吧?!?/br> 東淑才松開的心弦又開始繃緊,反而后退到桌邊:“侯爺今晚上還是到王姨娘那里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