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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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淑執意不肯。 可偏這鄉里人最是心實,知道之前若不是東淑救了自己,只怕還糾纏不清脫不了身呢,她見東淑不肯下車,便一瘸一拐的回到屋里,自己倒了一碗水送了出來:“姑娘,你真是救命的菩薩,本該留你吃飯的,家里又沒有好東西,你就喝口水潤潤喉嚨吧?!?/br> 盛情難卻,東淑只好接了過來。 卻見這碗有人的手掌之長,沉甸甸的,東淑低頭稍稍啜了口,又端著碗打量,見不是時下的陶瓷形制,倒是有些古樸之氣。 東淑隨口問道:“婆婆,這碗是哪里得的?” 老婆婆道:“這個?姑娘問這個做什么……用了太久我也忘了,不過還有好幾個呢?!?/br> 東淑舉著打量,笑道:“看著倒是好玩兒?!?/br> 老婆婆道:“還有個罐子,盤子,都在屋里堆著,你要不要看看?” 東淑本是隨意的一句,沒想到老婆婆這么說,忙道:“婆婆不用了!您的腳崴了,還是好好回屋休息,上點兒藥油吧?!?/br> 老婆婆笑道:“不打緊,我每天也摔個幾次,習慣了,疼一陣子就好了?!?/br> 東淑聽了這話皺眉,又見那老婆婆的屋子甚是簡陋,她的衣著又是粗布打著補丁,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她看看手中的碗,忽然靈機一動,便笑道:“婆婆,這碗我倒是喜歡,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它賣給我?” 老婆婆一怔:“你要這碗?” 東淑點點頭,問道:“你、你多少錢賣?” 老婆婆呆看她一會兒,才笑著擺手道:“姑娘,別說這話,你喜歡就拿去便是了……說什么錢不錢的,今日是你救了我的命呢。況且這些東西不值錢的,之前還打碎了一個,要不是家里實在窮,又見它結實頂用,早就扔了換新的了。這要還跟你拿錢,我成了什么人了?” 東淑不是真心要買這碗的,而是看著老人家可憐,所以故意找這個由頭想接濟她罷了,誰知她這樣實在。 明值在旁聽到這里,眼珠一轉便道:“老婆婆,我jiejie從來是不肯白要人東西的,你不是說還有什么罐子盤子?你不如都拿來,錢我們照舊給,你得了錢好歹也可以買新的啊?!?/br> 如此勸了幾回,老人家終于又找了個罐子,一個盤子,看著的確像是一套的,東淑也瞧不出什么來,卻仍是裝作高興的樣子:“我很喜歡。甘棠拿錢?!?/br> 甘棠早看出她是故意的要“散財”,便湊過來問:“要給多少?” 東淑道:“你不是有個五兩的碎銀嗎?” “五兩、還叫碎銀子?”甘棠倒吸一口冷氣:“姑娘,這么大手大腳,咱們又不是那蕭家李家……” 東淑催促道:“快點兒給,我累了。對了,把那半只燒鵝也留下來?!?/br> 甘棠嘟囔道:“哎呀,現如今我也后悔沒跟蕭大人多要些,照這么揮霍下去,一千兩也不夠花啊?!?/br> 話雖如此,卻仍是乖乖地拉了那老婆婆到旁邊,把銀子塞到她手里。 那老婆婆張手見這么大塊銀子,嚇呆了:“這是干什么?” 甘棠道:“老人家,您別驚,實話說,我們少奶奶不是看中了東西,而是見您一把年紀怪不容易的,故意做點好事呢。您也只管拿著,不要推讓?!?/br> 送了銀子上了車,一行人才沿著大路去了。身后那老婆婆涕淚交加地追著走了兩步,終于跪在地上,遙遙地磕了個頭,畢竟有了這筆銀子,老人家盡可以不必奔波,安享晚年了。 車上,甘棠看著旁邊那幾樣東西,除了碗外,罐子跟盤子都留著殘灰,可見是沒怎么樣。 甘棠喃喃道:“這就是五兩銀子……”她嘆口氣:“本想著這次能再賺些錢,沒想到沒得逞不說,反而白賠了這么些?!?/br> 東淑笑道:“惜老憐貧,是本分應當的,也是為自己積陰騭呢?!?/br> 甘棠無精打采的低下頭去。 正在這時,耳畔忽然傳來了急促的馬蹄聲,明值坐在外頭車轅上,便道:“jiejie,前面來了一大堆人,不知干什么的?!?/br> 東淑撩起簾子往前看了眼,因不能探頭出去,到底看不真切,便沒有留意。 耳畔聽到那馬蹄聲如雷,疾馳而來,震得地面都有些顫動,他們的車駕見那些人來勢兇猛,只好暫避鋒芒,慢慢地往旁邊的路上靠。 此刻那些人已經疾馳而來,有幾匹馬風馳電掣般飛奔過去,帶起的勁風竟生生地把車窗給吹的開了半扇。 東淑聽著那激烈的馬蹄聲,中間夾雜著一些亢奮的呼叫聲響,白日縱馬高呼,倒像是有些李持酒的狂放做派,多半是京城內哪家紈绔子弟又在外頭尋歡作樂。 等這行人逐漸過去,這邊兒馬車才又慢慢地往中間而來,誰知耳畔的馬蹄聲卻又復響了起來,竟像是去而復返。 果不其然,有幾匹馬飛奔回來,攔著馬車很不客氣地問道:“車內的人是誰!” 隨車的侍從便道:“你們又是什么人,竟敢攔路,這里是鎮遠侯府的車駕!” 那攔路的人道:“這么說,車內的就是鎮遠侯的夫人了?在歲寒庵靜修的那位?” 東淑聽到這里,心中已經有些不祥之感。 只聽外間的明值道:“你問這些做什么?你們到底是何人?” 那人哈哈一笑,竟打了個唿哨,又有幾匹馬飛奔回來,說笑聲中有個聲音響起:“當真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江少奶奶嗎?真是相請不如偶遇……既然在這里遇到了,倒是讓孤見一見真容啊?!?/br> 東淑聽這人語氣醉醺醺的,像是喝了酒,話又說的輕浮,心中大怒。 可突然聽見他以“孤”自稱,卻又震驚:天底下能這般自稱的,只有本朝的皇太子了。 外間來人,的確是本朝的太子楊盤,今日因跟一些親信之人,喝了些酒,便趁興出來要去山中圍獵,卻正好遇到了東淑的車駕。 周圍的親信聽太子這般說,便也隨著笑道:“正是,聽聞鎮遠侯的夫人生得絕色無雙,如今太子在前,何不見過?” 東淑越發皺了眉,這是在野外,她好歹也是公侯內眷,堂堂太子竟公然口出調戲之余,行事荒唐之極。 東淑便道:“請殿下恕罪,妾身病中,不便相見,改日回京,再行向殿下請罪便是?!?/br> 車夫聞言,便一抖韁繩要走。 誰知楊盤手起鞭落,竟狠狠抽落在車夫身上,那人慘叫了聲,跌倒在地。 楊盤笑道:“連孤的話都敢違抗,膽子不小啊?!?/br> 跟車的侍從們見狀,有兩人上前攔阻:“太子殿下……” 話音未落,就有太子的侍衛沖上前,竟是將兩人攔下。 侯府的人雖都是聽命于李持酒,但對方畢竟是當朝太子,難道就公然動武起來?一刻猶豫,便失了先機。 “鎮遠侯的人,果然是沒什么規矩?!睏畋P嗤之以鼻說了這句,打馬上前,馬鞭一抬想將車門推開。 明值本坐在外頭,見楊盤打傷了車夫,他嚇的小臉色變。 可見楊盤又要來sao擾東淑,明值竟張開雙手攔在車門前。 楊盤眼神一變,手腕抖動。 明值嚇得閉上雙眼,卻難得的不曾挪開。 就在此刻,東淑道:“明值回來?!?/br> 與此同時,一只手將車門向外推開。 外間的太子楊盤看向車中,當看見東淑的那一刻,整個人竟僵在了馬背上。 他盯著車中的東淑,像是失了魂魄,直到旁邊親信提醒才回過神來。 “像,果然像……實在太像了,”半晌,楊盤目不轉睛地看著東淑,喃喃自語似的,“要不是知道蕭東淑已經死了……簡直要以為她……” 東淑面若冰霜,微微垂首示意:“給殿下請安,殿下若無他事,妾身便先告退了?!?/br> 楊盤張了張口,卻沒出聲。 此刻路上的行人也還有,有一些正也往這邊走來,逐漸靠近。 楊盤陰沉不定地看了東淑半晌,終于往旁邊退開。 車夫行了禮,忍痛起身,重新上車趕路。 直到車回了歲寒庵,想到方才半路跟太子狹路相逢,眾人兀自心有余悸。 東淑回想太子有些邪獰的眼神,心中一絲寒意久久不退。 那車夫已經給人扶著進內療傷去了,東淑叫去請大夫給他好好看看,又把買的那些葷腥之物也都賞賜了跟隨的人,只叫他們在庵堂外頭吃,別在里頭。 回到了后院齋房,東淑先拉著明值問:“可給那人嚇到了嗎?” 明值搖頭:“jiejie放心,我沒有?!?/br> 東淑想到當時那危急情形,太子顯然是喝多了,眼睛都是紅的,雖然明值是個孩子,可也難保那人兇性發作竟會如何。 她把明值抱入懷中:“以后不許這樣冒險了?!?/br> 甘棠在旁道:“怎么、怎么太子殿下那樣……”說到這里,卻不敢接口說下去。 東淑回想跟太子的照面,冷笑道:“有這種儲君也是國之恥辱?!?/br> 甘棠道:“聽說景王殿下不錯,怎么他不是太子呢?” 東淑眉頭淡鎖:“太子是嫡長子,而且他很善于討皇后歡心?!?/br> 甘棠“哦”了聲,又奇道:“少奶奶怎么知道?” 東淑一怔,她剛才只是氣憤之下無意識的回答,現在認真想想,卻又不記得更多了,便道:“興許是不知從哪里聽來的話吧?!?/br> 下午時候,東淑在榻上小憩,屋內燃著熏香,雖然不如那天蕭憲所用的香料名貴,卻也算是極好的了。 沉香有寧神功效,先前所受的驚恐也終于一寸寸散去。 她不知不覺睡了很久,直到聽見一聲怪異的響動。 東淑睜開雙眼,卻意外的看到一張本不該出現在這里的臉!赫然正是太子楊盤! 見東淑醒來,楊盤立刻笑道:“別出聲,你要不想那孩子有事兒,就給孤乖乖的忍著?!?/br> 她的雙眼還有些惺忪朦朧,卻更惹人遐思,因為睡得極好,臉頰輕粉,衣襟半開,楊盤盯著看了會兒,生生咽了口唾沫。 東淑的反應卻有些異乎尋常的安靜,她定了定神,確信自己并非在噩夢之中:“太子殿下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楊盤在她臉上撫過:“當然知道,孤正是要做……自個兒夢寐以求想做的事兒?!?/br> 他的手冰涼而有汗,貼在臉上,黏膩的像是一條毒蛇在爬行。 東淑忍著不適道:“我今日才跟太子見面,太子為何這么說?!?/br> 楊盤聞言眼神微變,終于笑道:“你我雖是今日才見,你這張臉我卻是再熟悉不過的??上О〗o鎮遠侯搶到這樣的寶貝……不過鎮遠侯也未必把你放在心上,你乖乖的從了孤,以后自然有你的好處,甚至對于鎮遠侯也大有裨益呢?!?/br> 東淑不由笑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要讓我賣身求榮,還要讓侯爺憑著這個,平步青云不成?” 楊盤道:“這有什么不可?”他說著,掌心沿著往下滑去。 東淑后悔自己沒有在枕頭下留一把刀,若要反抗,自己這點子力氣,在對方面前自然是不堪一擊。 “殿下……”東淑微微一笑,“這種事情不是兩情相悅才更得趣么?” 楊盤手勢一停,眼神古怪地看著她:“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