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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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找到了?!笔拺椀?。 “那個人?”李衾一怔,下意識的心中居然浮現出今天見過的“鎮遠侯夫人”,不由遲疑:“你指的是……” “還有誰,”蕭憲的眉峰蹙了蹙,狹長的雙眼微抬,不耐地看他一眼:“彩勝!” 李衾雙眸微睜:“那丫頭?!她在哪?” 蕭憲冷笑:“你先別問。人我找到了,地方也知道,我告訴了你,你負責把人帶出來?!?/br> 李衾一怔,繼而斷然道:“好。你說?!?/br> 得他允諾,蕭憲才緩緩道:“她在東宮?!?/br> 李衾震驚:“你說什么?” “我說,”蕭憲似冷非冷地看著李衾:“她在東宮皇太子身邊,你能嗎?” 對上蕭憲玩味的眼神,李衾才明白他的舅爺為何竟屈尊降貴地親自走這一趟。 第12章 怪不得集三方之力都沒找到彩勝,原來那丫頭躲在東宮那種隱秘之極的地方。 但如今已經懷疑彩勝知道、甚至做過些什么,可她若在東宮的話,指不定事情是跟皇太子有什么牽連。 蕭憲眉端微揚:“你能嗎?” 他是故意要把這個燙手山芋交給李衾,其實以蘭陵蕭家乃至蕭憲的能力,若要把彩勝從東宮帶出來,也不是什么登天般的事情,他卻故意來找自己。 李衾波瀾不驚道:“方才已經答應過了,此刻反悔,是不是已經遲了?!?/br> 蕭憲在椅子的扶手上輕輕一拍:“妥當?!?/br> 眼見他站起身來往外欲行,李衾不免跟著送出兩步。 蕭憲走到門口才站住,他微微回頭看向李衾:“李大人留步,我當不起您遠送大禮?!?/br> 李衾道:“大哥自然當得起?!?/br> 蕭憲聽他這般稱呼,自然還是當自個兒是他的舅爺,他輕輕地哼了聲,忽然問道:“聽說今日李大人去了五城兵馬司張指揮使府內,是什么要緊大事跟人物,非得讓李大人親自前去一趟?!?/br> 李衾的心底又掠過那張肖似東淑的臉。 他其實知道,以蕭憲之能,恐怕也收到了什么風聲。但是要當著蕭憲的面承認自己是去找“蕭東淑”的,可偏撲了個空,他卻張不了這個口。 于是回答:“小事罷了?!?/br> 蕭憲也沒有追問,只道:“鎮遠侯雖是將才,卻是個野性難馴的殺人魔王,李大人重用此人,可要小心,別調教不成,卻給狼反噬一口?!?/br> 李衾微笑:“原來蕭大人是在擔心我?!?/br> 蕭憲冷笑:“這不是擔心,也不是提醒,只是留這一句預言在這里。我等著看你怎么給那狼崽子反咬而已?!?/br> 李衾笑而不語,只看了一眼外頭水淋淋的地面,溫聲道:“天黑下來,蕭大人小心地滑?!?/br> “多謝李大人提醒,”蕭憲卻瞥了眼李衾還有濕的頭發:“李大人那頭發還是弄干了為妙,濕淋淋的落下頭疼癥就不妙了……總歸你愛死不死,只別耽誤了我的正經事?!?/br> 李衾知道他指的當然是彩勝在東宮一事,便淡淡道:“那不僅是蕭大人的事,更是我分內之事?!?/br> 蕭憲又淡哼了聲,邁步往外走去,外間林泉急忙跟上送客。 且說蕭憲離開了李府,乘著轎子一路回府。 此刻夜雨初停,但路上仍沒什么人,靜悄悄的,只有濕潤的水汽,一陣陣地從轎簾的縫隙中沖了進來,帶著皇都初春的那種半是微醺的氣息,又有別樣的靜謐。 轎子走到半路,突然間有一陣大聲喧嘩傳了過來,聽著像是打架,格外的突兀。 蕭憲很詫異,問道:“什么事?” 外頭的侍從忙去查探,回來笑道:“回大人話,好像是五城兵馬司的一些官兒,從張府內退席出來,正、要……往花街去?!?/br> 蕭憲揚眉。 此刻只聽到有人大聲笑道:“本侯做東又怎么樣,有本事今晚上都別退縮!” 蕭憲聽這聲音放肆張揚,又且陌生,便不由掀起簾子往外看了眼。 遙遙地果然見前方的路邊上,有幾道人影,勾肩搭背,三三兩兩的,多數體格彪健,果然都像是武官打扮。 但其中一個尤其醒目,他身著絳紅色的袍子,容光煥發,燈影下越發顯得眉眼風流,尤其難得的是那通身的氣質,仿佛天生的飛揚跋扈。 正外頭的隨侍低低道:“那說話的人,便是李尚書大人力薦的鎮遠侯,小侯爺李持酒?!?/br> 話音未落,那人叢中的少年忽然揚眉看向此處。 夜色中雙眸竟像是鷹隼般的銳利。 蕭憲跟他目光相對,心中竟微微一震。 此刻那邊因有幾個官員瞧見了蕭憲的轎子,認出是吏部尚書大人的儀仗,一個個不敢高聲吵鬧,紛紛地壓低了聲音,雖隔著有段距離不便上來大張旗鼓的行禮,卻也乖乖地在墻邊站住了,向著這邊俯首低頭。 只有那李持酒,颯然不群的立在眾人之中,仍是目光炯炯毫無畏懼地看著蕭憲。 蕭憲的嘴角微微一動,緩緩把轎簾放下,他心想:“真是聞名不如見面,李衾可是逮了一頭好鷹犬回來?!?/br> 那邊眾人等待蕭憲的轎子遠去,才都松了口氣。 一人道:“那是吏部尚書大人,這么晚了,大人怎么還在街上?!?/br> “我可聽說了咱們這位蕭大人是最行事矜持高貴的,風大、雨大,甚至雪大都不肯出門?!?/br> “誰叫人家是貴公子哥兒出身的呢,那叫做千金之軀。又不是你我這種抗摔抗揍的糙rou賤皮,賣都賣不到幾個錢兒?!?/br> 眾人轟然大笑。 大家又重往前而行,其中又有一人道:“看這方向,前頭就是紫衣巷李府,總不會是去了李家吧?” 另一個道:“不可能。自打李家三少奶奶、也就是蕭大人的妹子出了事,蕭大人就再沒往李家登門過?!?/br> “若不是往李府,那又是去了哪兒?能勞動這位主兒雨天外出的,京城內可沒幾家兒了?!?/br> 李持酒回頭看了一眼那消失在長街盡頭的轎子,又想起今日李衾乍然而去,卻又驟然而離,便笑問:“說起來,你們誰知道今兒李大人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李大人貴人事忙,怕是有要緊事?!?/br> “其實按理說李大人不會到咱們指揮使府的,也不知怎么破了例……早早地離席也好,不然我們哪里敢自在吃酒?只怕屁都不敢安心放一個?!?/br> 又是轟然大笑。 他們這一行有七八個人,哄哄鬧鬧地到了春風樓,樓中早有人迎了出來。 其中一人是兵馬司南城統領,因為酒喝高了,此刻聽著樓上鶯鶯燕燕的聲音,更加心意狂蕩,竟跟李持酒道:“李兄弟,你說這兒有沒有異族女子?” 正是他白日在張府問起李持酒有關滇南那邊異族女人的事,李持酒見他還沒忘,便笑道:“怎么還惦記著?” “看慣了本地的風光,當然想嘗嘗別的,哪里跟李兄弟你這樣有福氣?!?/br> 李持酒打量他有些高的顴骨,笑道:“你也不怕給吸干了?!?/br> 此刻春風樓上又有許多女子露面往下看的,但一個個的目光多都落在李持酒身上。 在這一干武夫之中,一身紅衣的明艷少年竟如同烈火燦星般引人矚目。 又有老鴇親自跑出來,雖挨個招呼,最后卻竟也自來熟地靠在了李持酒身邊兒,滿面春風地笑道:“侯爺怎么這會兒來了?” 李持酒還沒開口,那南城統領仗著酒力,笑道:“我聽人說,mama愛鈔,姐兒愛俏,怎么你也跟那些jiejie們一樣喜歡我們小侯爺?” 那老鴇笑道:“侯爺這樣兒的,天上地下誰不愛,我又不是瞎子?!?/br> 統領把李持酒上下看了眼,嘆道:“說來也是,像是小侯爺這般相貌人品,別說女人,男人看了也心動……到你們這兒來,反倒是便宜了你們,倒不是他來嫖,只怕叫那些姐兒們倒貼本錢,她們也還巴不得呢?!?/br> 老鴇聽了這話不好搭腔,就看李持酒。 李持酒似笑非笑地瞥著那人道:“這是在調戲我嗎?” 那統領喝的鬼迷心竅,不知死活道:“好兄弟,我有那個心沒那個……” 還未說完,李持酒猛地探臂捏住了他的脖子,稍微用力,竟把人直接壓在了桌上。 那人大驚,掙扎著啞聲道:“干、干什么?” 李持酒好整以暇地笑著說道:“你要是專揀我不愛聽的話說,那兄弟就當不成了,且還要見血呢?!?/br> 周圍眾人進了溫柔鄉,本來一個個骨酥筋軟,突然見這一幕,都嚇呆了。 反應過來后才忙上來勸解,那統領武官出身,且又帶酒,本來不是軟骨頭,可自覺握著脖子的那只手竟如同無堅不摧的鐵鉗一般,似乎稍微用力就可以輕易捏碎他的喉嚨。 他空有一身武功,居然絲毫也無法施展,就仿佛生死都在對方一念間。 極度的恐懼讓酒都醒了三分,當即忙道:“侯爺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李持酒瞧著他,終于松開手。 那人兀自僵倒著不敢動,還是李持酒在他胸前的衣襟上輕輕一抓,把人揪了起來。 可眾人都給驚呆了,整座樓里居然都鴉雀無聲。 李持酒環顧周圍,卻自在隨意地笑道:“你們難道沒聽說過,這世上有幾種錢是最欠不得的?” 終于有人大膽問:“是、是什么錢欠不得?” “一是賭輸了欠人家的債,二是女人的皮rou錢?!崩畛志瓢褎偛攀膛蜕蟻淼木茐匚兆?,直接提起往嘴里倒落,最后滿不在乎地擦了擦唇邊的酒水,道:“老子從不干這種事,你們這些人若有誰欠下這兩種錢,就也不配跟老子說話?!?/br> 大家哈哈笑著,紛紛迎合,氣氛才又緩和下來。 李持酒卻對那老鴇道:“好好伺候這些爺們……對了,找個能干的姐兒?!?/br> 老鴇笑逐顏開:“伺候侯爺的當然要是當紅的姑娘,那就叫……” 還未說完,李持酒道:“不是伺候我,是他?!?/br> 說著指了指先前差點給他掐死的那位,又低低帶笑道:“我要他明兒爬不起來?!?/br> 老鴇最擅長察言觀色,又見過方才那幕,當然知道李持酒的用意,當下掩口笑道:“侯爺只管放心,包在我身上……管叫他三天都下不了床!” 這幫人在青樓里胡天胡地的鬧了一宿。 次日早上,大家收拾起身,獨獨那南城統領,出門的時候腳步踉蹌,差點一頭栽倒。 大家看他臉色慘白,紛紛取笑:“怎么了老王,真個兒是給榨干了?” 那人此刻雙腿發軟,更沒有還嘴的力氣了,只能扶著欄桿,狼狼狽狽地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