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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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天下都知道夫君愛她》 作者:八月薇妮 作品簡評: 天之驕女蕭東淑,跟文韜武略出身名門的李衾本是天生一對,誰知東淑一醉醒來,竟發現自己重生為病弱女子江雪,江雪是野性難馴的鎮遠侯李持酒的妻子,李持酒風流成性,冷酷無心,頭頂還有個刁難的婆婆,如何逃出生天找回自我成為當務之急。 從被百般寵愛的世家女變成小可憐,主角并未自暴自棄反而以積極樂觀態度面對,最終找回了失去的所有,活出了真正的自己。本文情節引人入勝,人物性格鮮明生動,文筆極佳。 ======================== 第1章 蘭陵蕭氏,門庭煊赫,緣脈清貴。 自古以來,蕭家族內出過三十多位宰相,二十幾位天子,為天下頂級門閥之首。 隴西李氏族中多為武將出身,據說曾出過飛將軍李廣,名將李信等,是近來崛起的新貴,勢力不容小覷。 但豪門世家中也是有鄙視鏈的,比如大多數老派的世家都暗中鄙薄李氏不過是后起之秀,鋒芒太盛,而李家的人私下里也時不時地會嫌惡其他世家矯情,自命清高。 李家家風尚武,李衾是長房第三子,幼年跟隨伯父邊關值守,十六歲就能沖陣殺敵,有許多令人咋舌的傳聞。 據說他英勇彪悍,戰場上仿佛修羅在世,所向披靡,胡人望風而逃。 聽慣了這種傳聞,蕭東淑在嫁給李衾的時候,事先把李衾想象成膀大腰圓,威猛像是三國張飛似的人物。 他們兩個人屬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完全的盲婚啞嫁,對方的脾氣性格以及相貌都皆一無所知。 蕭東淑甚至聽說,李衾曾在戰場上給胡人一箭射中了臉,屬于半毀容的狀態。 這個傳聞讓蕭家后宅的女人一致認為,東淑要嫁給“鐘馗”了。 其實東淑的那些jiejiemeimei們表面同情,內心卻是暗爽的。 誰不知道蕭東淑是蕭家最絕色的女孩兒,又是長房嫡出,因為是最出色的嫡女,當初差點就是太子妃之選了。 有道是“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又加上東淑心思玲瓏,目無下塵,所以蕭府的姊妹們竟有大半背地里是不喜歡她的,所謂“蛾眉見妒”而已。 如今居然要嫁給一個嚇死鬼的鐘馗,不知多少人幸災樂禍地稱愿。 而對蕭東淑來說,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武將。 東淑的哥哥蕭憲是京都最出色的世家貴公子,文思敏捷,金玉般的人物,十三歲就在京都文壇嶄露頭角,每天都有無數慕名而來的人登門拜會。 蕭憲姿容甚佳,舉止高貴風流,不僅是男人們追捧,更很得各名門世家的女孩子們芳心。 人盡皆知,京城內一多半的名門淑媛們,都爭著想當東淑的嫂子。 看慣了蕭憲以及各位族中兄弟們濁世翩翩佳公子的樣兒,再一想要跟個木訥僵直長的又像鐘馗張飛似的人成親,若不是蕭東淑不是那種心眼窄想不開的女孩兒,早賭氣自盡了。 洞房那晚,那個叫李衾的男人回來的很晚,一身濃烈的酒氣,整個人像是從酒缸里撈出來的。 他也不喝合巹酒,也不掀蓋頭,在東淑旁邊倒頭就睡。 東淑捏著鼻子不肯看他一眼,心里卻恨不得一腳把他踹下去,但聽到李衾鼾聲如雷,睡得如死豬般,并不來煩擾自己,倒也樂得清靜。 于是不理會那些急得團團轉的喜娘丫鬟們,只淡淡地說道:“姑爺累了,我也累了,先歇息吧?!?/br> 新婚第一夜,兩個人背對背睡了一宿。 次日早上東淑醒來后,李衾早不見了。 梳妝的丫鬟說:“姑爺天不亮就出門去了?!?/br> 此刻東淑已經有點回味過來:他媽的,敢情自己是給嫌棄了呀? 一想到這個,真恨不得抓破李衾的張飛臉,——她堂堂的蕭家大小姐,把滿腹不愿藏于心底,顧全大局屈尊降貴地下嫁,那臭小子居然敢反過來瞧不起她?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天理何在。 那日,東淑跟兩個妯娌在長房老太太那邊伺候了整天。 恰有仆婦進內告訴,說是李衾給柯國公留著喝酒,今夜怕是會在國公府留宿。 才成親,新郎官居然就外宿,這成何體統。 聽了這消息,一屋子的女人臉色各異,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新娘子,卻見東淑依舊的滿臉淡定,似乎無事發生。 大家心里紛紛佩服三少奶奶涵養極佳,不愧是蘭陵蕭家的女孩兒。 這夜東淑回到三房,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 貼身的丫鬟彩勝見屋內無人,偷偷地跟她說道:“姑娘,這姑爺是不是太過了,忒不把我們蕭家放在眼里,昨兒晚上喝醉了也罷了,算是情有可原,今兒怎么又這樣?” 東淑滿不在乎地:“你管他呢,一介武夫,自然是嗜酒如命的,最好他仍是喝的不省人事,我樂得自在?!?/br> 彩勝本滿面憂愁,聞言偷笑,又道:“姑娘,怎么說也是兩口子了,難道一輩子這樣?” “一輩子這樣更好,清清靜靜的有什么不好?”東淑越發嗤之以鼻,“別嚼舌了,趕緊扶我起來?!?/br> 這李家的門第雖然比蕭家要矮一寸,規矩卻絲毫不少,非但不少,反而加倍的繁瑣,就好像要用更繁瑣的規矩把那矮一寸的門第抬高起來似的。 東淑在蕭家的時候也不曾站這么久,畢竟蕭家老太太最是寵愛她,到了跟前兒就要摟著說話,嬌寵非常,哪里跟在李家這里似的,得跟大奶奶二奶奶一起站著伺候,累的她的腰腿都酸了。 因為吃了定心丸,知道李衾今晚不會回來,東淑覺著非常自在,洗完澡后只披了一件輕薄的素色絹絲單衣,撒花的淺綠綢褲,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彩勝拿了絲帕給她擦拭那一頭緞子般的長發。 擦的半干,又梳理了幾回,便去看燕窩熬好了沒有。 東淑等了半晌,有些不耐煩,垂眸把玩著手上白玉雕花的梳子。 好不容易耳聽得腳步聲響,便眉眼不抬、懶懶地舉起梳子道:“我困了,再梳一回就睡吧?!?/br> 身后并沒聲響,片刻才有一只手探了過來,輕輕地握住了那只玉梳。 那只手似乎不太聰明的樣子,竟然從東淑的手指上輕輕擦掠過去,似握非握。 彩勝從不犯這低級錯誤的,而且觸感也很異樣,這人的手guntang,而且指腹有些粗糲。 東淑略一皺眉,突然嗅到濃烈的酒氣! 她這才吃驚地抬眸,恍惚中看到鏡子里有個模糊的影子,高大軒昂,卻絕非是彩勝,竟是個男子! 東淑驀然回首。 背后的男子玉帶皂靴,長身而立。 他身著絳紅團紋袍,星眸丹唇,唇角微挑,似笑非笑,整個人英偉之中略帶一點微妙的倦意,氣質散淡自在的,眼神里略帶些許看破了世情睥睨風云的輕慢。 平心而論這男人的五官不算十分精致,跟蕭憲也沒法比,但是合在一起卻透出一種奇異的魅力,比俊美無儔多一份溫和內斂,比溫柔綿長又多些肆意決絕,如海的雙眸閃爍著幾許粲然的星光,冷暖交織,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當看見這男人的剎那,東淑竟覺著有萬千風雨撲面而來。 后來才知道,今夜外頭的確是在下雨。 “你是……”那個“誰”沖到嘴邊的時候,東淑看見男子的眼中浮出幾許玩味。 東淑硬生生地把那個“誰”咽了下去。 她滿心認定了李衾是個面如鐘馗又似張飛的粗莽武夫,忽然看見這樣一個斯文雅貴的“陌生”人物,簡直要大叫“救命”。 可李府是什么地方,外男自然不可能輕易擅入,而這個人的臉上又絲毫的驚慌跟輕薄之色都沒有,那么答案只有一個。 ——他是李衾?! 李衾先看了眼被自己握在掌中的玉梳。 這梳子像是用了很久,通體晶瑩質地細膩,上頭還帶有些許她掌中的微溫。 李衾的鼻端嗅到一股似有若無的淡淡香氣,隱隱地有一點梔子的甜意,也仿佛是幽蘭般的淡遠,撓的人的心里癢癢的。 他重又抬眸看向面前的女子,她身上只穿著絲薄的單衣,露出了修長如玉的脖頸,再往下便是天青色的抹胸。 怪的很,新嫁的女子,不該是通身的大紅么?她竟是這樣素凈淡雅之極的打扮,可偏偏引人注目之極。 李衾想起自己剛才進門的時候驚鴻一瞥,是她抬手遞梳子的場景,素色絲滑的袖口往下褪落,露出了如玉般潔白無瑕的手腕跟小臂,纖纖的五指微微蜷著,如同半綻的玉蘭花,跟那白玉梳子竟不分軒輊,曼妙絕倫,美不勝收。 早就聽說蕭家的蕭東淑是當世最絕色的美人,這一點果然并非虛言。 “好夫人,連夫君都不認得了?”李衾微微一笑,見東淑將要站起來,便抬手在她肩頭輕輕一摁。 他自詡沒用多大力氣,卻輕易地讓她乖乖坐了回去。 李衾看了看鏡子里的美人圖,垂眸看向身前的女子,緩聲道:“再梳一回,就睡下吧?!?/br> 他果然喝了不少酒,靠的又近,濃烈的酒氣幾乎把東淑熏暈了過去。 “還是不必了,不敢勞煩?!睎|淑勉強回答。 心沒來由地突突跳了起來,覺著現在的情形很危險。 東淑想不通,明明他不回來的,怎么突然沒提防地耍了個回馬槍? 真是言而無信,不知其可啊。 而他的手掌摁在肩頭,就如同有一團火跟著降落,壓得她非但是心跳加速,連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耳畔聽到李衾低低笑了聲 他的聲音低沉渾厚,這般貼身而笑,笑聲紛紛地都沖到了東淑心底,攪亂一池春水似的。 不知不覺中,已經飛快地紅了臉。 李衾是武將,習武之人,耳朵跟眼睛都分外的警覺,早就聽出了東淑的呼吸已經亂了。 給女子梳頭,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本來只是隨口的玩笑,但手滑到那把青絲之上,握住了,就有些舍不得松開了。 晶瑩如雪的玉梳緩緩地從柔順的發間梳落。 李衾深吸一口氣,她身上那股淡淡香氣隨之旋入,在五臟六腑之中縈繞徘徊。 他看著身前之人白里泛紅的臉頰,新沐浴過的玉人,菡萏似的容顏,清新而又嬌媚。 “云暗青絲玉瑩冠,笑生百媚入眉端?!彼蝗荒盍诉@一句。 東淑越發震驚,忍不住想回頭看看李衾,才一動,他掌中的青絲也隨著擺了擺,像是要趁機逃脫一樣。 “別動,”李衾忍不住說。 東淑咽了口唾沫:“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