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第107章 占有欲

    “……你夠了，羅恩?！?/br>
    當哈利陰沉且無奈地這么警告時，紅發雀斑男孩笑得都快滑到桌子底下去了?！拔摇弧?！”羅恩依舊控制不住地發出笑聲，“他真的……那么說了，哈利？”

    哈利閉緊嘴巴，完全不想搭理他。

    赫敏責備地瞪了羅恩一眼，又安撫地拍了拍哈利的手背?！跋胂牒玫牡胤?，”她盡可能溫和地說，“如果他愿意接手教導你學業的其他部分，對你確實更有利?！?/br>
    不用她說，哈利也知道。暫且不提傲羅本就是他的目標：光憑可能在黑魔頭面前丟臉這一點，他就不得不全力以赴?！八缇椭牢視趯顾@方面拼盡全力，”他依舊陰沉沉，“這是激將法?！?/br>
    “沒錯，”赫敏點頭，竟然頗為贊許，“對你最有效果的那種?！?/br>
    羅恩看看哈利，又看看赫敏，好容易控制住了自己?！安皇?，”他驚詫道，“你怎么好像挺贊同神秘人，赫敏？”

    “得了吧，我才不是贊同他……”赫敏不耐煩道，卻突然變得若有所思，“不，這方面有可能確實是。你們看，我沒法同時督促你們兩個：現在他的態度明擺著，哈利完全由他負責，那么我就……”她轉向羅恩，目光灼灼。

    里頭的未竟之意讓羅恩徹底笑不出來了。他一點兒也不明白，這把火怎么突然燒到了自己身上?！澳憔驮趺?？”他囁嚅著問，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

    哈利知道赫敏的意思，也知道他現在能報羅恩剛剛狂笑的一箭之仇，但他還是笑不出來。他依舊郁悶著——他確實該努力，但也不差情人節這一天吧？

    至于赫敏，她完全沒在意羅恩的驚恐?！白冃握撐摹幷撐摹е渚毩暋彼钅钣性~地掏出日程表，又伸出手，“把你的課程表給我，羅恩，我要給你制定一個更詳盡的學習計劃?！?/br>
    羅恩無法拒絕，只能哭喪著臉交了出去。在赫敏低頭研究時，他悄悄地附耳對哈利說：“我真的改變主意了?！彼τ蒙献约鹤钋f重的態度，臉上已經完全沒了之前的幸災樂禍，“我錯了，哈利。如果赫敏要用功課把我壓垮，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哈利點了點頭，語氣沉重?！爸灰麤]先用功課把我壓垮?！?/br>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滿滿的同病相憐。

    不管怎么說，伏地魔的安排即刻生效，哈利第二天就老老實實地背著辦公室。他進門的時候，久未謀面的湯姆剛在畫框里現身，時間卡得非常精準。

    哈利還記得他們上次見面時的尷尬情形——湯姆問他和伏地魔是否知道他倆的吵架模式就是情侶拌嘴——之后他就沒再在石屋里看見對方了。他不由猜想，其中的原因很可能和他從未見過伏地魔的那條寵物大蛇一樣。

    畫像的想法似乎和哈利相近?！昂镁貌灰?，哈利，”英俊青年微笑著說，里頭顯而易見地帶著玩味，“如果可能，我希望我們這次會面比災難性的上次好些?！?/br>
    哈利輕哼一聲，沒有回話。他覺得這很可能取決于他作業的正確率以及對方批評的客氣程度，而他恰巧對這兩種東西都沒什么信心，尤其是后面那個。

    然而結果出乎哈利預料之外。湯姆幫他糾正了作業里的所有錯誤和咒語練習的魔杖動作，語氣溫和，態度耐心，似乎真是那個老師同學眼里禮貌優秀的男學生會長兼級長湯姆里德爾。

    一天下來，除了用餐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不得不說，哈利的功課進度有了rou眼可見的提高，簡直能用突飛猛進來形容。

    深夜時分，哈利往后倒在靠背椅上，控制不住地打呵欠。桌上還有一小堆等待他填滿的羊皮紙，但睡意已經像沉重的秤砣一樣緊緊墜著他的腦袋。

    “今天就到這里吧?！睖泛芗皶r地提議。

    哈利瞇著眼睛看對方。就算是幅畫像，察言觀色的功力也沒有絲毫減弱？“伏地魔，”他慢慢地開口，“就是你自己……花了多少功夫在這上面？”

    這話沒頭沒尾，然而湯姆一瞬間就明白了?！皼]多少，”他回答，“通常是他做，我看?！彼芯康囟⒘艘谎酃?，“你問這個做什么？”

    哈利在想他什么時候能將畫像教到這么像自己，聞言頓時有點泄氣。難道如果人聰明，畫像也特別聰明？但從另一方面來說，伏地魔確實不太像會在畫像上費太多精力的人?！皼]什么?！彼H有些悻悻然。

    湯姆微微揚起眉?！叭绻麤]有其他事情，”他客觀地說，“那我們就互道晚安吧?！?/br>
    哈利確實已經很想念他那張四柱床了，聞言仍舊忍不住追問：“他在做什么？”

    “嗯？”湯姆本已背過身，聽到這話，眉梢揚得更高了些，“告訴你他的行程可不在他要求我做的差事里?！?/br>
    哈利本想怒瞪湯姆，但他又不得不懷疑，對畫像這么做無異于白費功夫?！靶邪伞彼麘脩玫剜絿?，開始收拾自己的課本。

    湯姆一眨不眨地注視哈利。直到哈利帶著書包離開，他才大步跨出畫框，邁向自己在沼澤石屋的另一幅畫像?！敖Y束了?！彼惶匠鲱^就說。

    屋子里，伏地魔正在燭光下翻閱一份剛呈交的報告。羊皮紙卷上的字跡小而密集，長得從桌面拖到了地面?！班?，”他應聲，一動不動，“比我想象的晚一些……情況不錯？”

    “差不多吧?！睖访忝銖姀姷仄沧?，至今他還沒發現誰能讓他完全滿意——和他自己相比。

    一小會兒安靜，而這種安靜讓伏地魔意識到了什么，半掀起眼皮?！斑€有別的？”

    湯姆顯出了些許遲疑，但它們很快消失不見了?！耙稽c點?！彼姓J，“我認為男孩有點奇怪，雖然他的態度比上次合作多了?！?/br>
    伏地魔正想挪動下一寸羊皮紙，聞言手一頓?！霸趺凑f？”

    湯姆便把他倆最后的對話和盤托出?！澳泻⒎艞壍锰炝?，不像他一貫打破砂鍋問到底的風格?！彼绱丝偨Y。

    “你認為是什么原因？”

    “能困擾男孩的無非就那幾件事，”湯姆懶洋洋地掰手指，“學習，朋友，親人……你覺得是哪個？”

    面對被拋回來的問題，伏地魔毫不為難。哈利在意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他也能輕易推斷出為什么哈利有那種反應；但……“難道他對我用了大腦封閉術？”

    湯姆有一瞬驚訝?！霸趺?？你居然沒從他腦袋里讀到？”他開始有些好奇了，“真的嗎？”

    伏地魔沒有立刻回答。他放下報告，拉開邊上的桃木小抽屜，里頭孤零零地躺著一只雙頭蛇銀戒。一將它套上手指，他的雙眼似乎就隨之放空。在湯姆的注視下，他的臉色逐漸發沉，像暴風雨來臨前烏云集聚的天空。

    “還是沒有？”湯姆問，但里頭并沒有疑問。

    伏地魔的目光倏爾聚焦了?！笆堑?，”他小幅點頭，語氣陰沉得能滴水，“而且我懷疑他自己可能都沒注意到?！?/br>
    這下湯姆真弄不明白了?！暗降自趺椿厥?？”

    伏地魔垂眼盯著雙頭蛇戒指，仿佛想把它盯出一個洞來?！安既R克?！彼f，依舊陰沉沉，“我當時就知道這事兒沒完。但哈利顯然隱瞞了更多的——他大概不想讓我和布萊克再碰面，便下意識地向我隔絕了布萊克的真正反應?！?/br>
    意識到這代表了什么，湯姆一時間啞口無言?！安既R克的反應可能要糟得多？”他嘗試著推斷，“而且男孩想要自己解決？”

    “布萊克和我沒什么好談的，畢竟他只想殺死我?！狈啬Щ匾岳浜?。他站起身，略煩躁地踱了兩步。因為重力作用，長長的羊皮紙徹底滑落在地，他也沒注意?！拔抑朗虑椴粫窆f的那樣輕松，他也希望我們能解決，但他顯然不真的相信我有什么好辦法?！?/br>
    這會兒湯姆覺得自己不該接話了。因為對哈利不信任的深層原因，他倆都心知肚明。另外，上次哈利提起這事時，伏地魔給出的答案顯然不能令哈利滿意。

    又是一陣子沉默。

    “哈利有理由這么做，”伏地魔再次開口時，聲音變得異常地輕，“可我也有理由相信，他沒法說服布萊克，鄧布利多也不行?！彼裨谒伎?，也像怕驚擾什么?！安既R克看我的眼睛里明白地寫著，他是個依舊活在過去的人，而且極可能沒打算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