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利瞪眼，第不知道幾次認識到，和伏地魔起口頭爭執可能無異于主動認輸。

    伏地魔似乎滿意了?！拔覀冞_成了一致，對不對？”有個假笑從他臉上浮現出來，“以后別再搞小把戲了，哈利?！彼D過身，開始向窗戶走去。

    “你是在說以后我還會在這兒見到你的畫像？”哈利大聲道，又開始惱火了。

    伏地魔停住了腳?！澳愕降自趺椿厥?？”他半側過頭，開始有點不耐煩，“你就是對畫像有意見？”

    “對！”哈利沒法否認這點，“別拿你那一套必要或者對抗的理論——面對他，我就是沒法好好清空大腦！”

    伏地魔張了張嘴，重新正視哈利。他之前的不耐煩消失了，驚訝慢慢地從眼角眉梢溢出來?！澳阍谡f什么？”

    哈利也意識到了他的暗示。大腦封閉術的要點就是控制情緒，為什么他對著黑魔頭本人時更容易控制自己？“我也不知道……但事實如此?！?/br>
    伏地魔又盯著哈利看了一會兒，目露懷疑?！靶邪?，”他最后用一種很勉強的口吻說，明顯認為哈利找的理由太蹩腳，“鑒于你不想聽的必要性，我會盡力?！比缓笏盅a了一句很低的：“雖然我很懷疑到底有什么區別?！?/br>
    見對方抬腿又想走，哈利趕忙大叫：“等等！”

    伏地魔這回沒忍住翻了白眼?！澳阌衷趺?？”

    哈利裝作沒看見。雖然見到伏地魔的機會很多，但只有他倆的時間很少，他必須抓緊?！盀槭裁茨憬形摇ㄌ叵壬?？”

    伏地魔回憶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八赃@也困擾你？”他不可置信地問，“你到底在關心什么無關緊要的玩意兒？”

    “我不認為這是什么無關緊要的玩意兒?！惫挚咕苓@種形容，“我覺得你的稱呼某方面代表了什么?！?/br>
    “代表了什么？”伏地魔好笑極了，“它們就僅僅是——稱呼，或者代號。能搞清楚它代表你就足夠了，你還想要什么別的意義？”

    哈利的眉心不自覺地蹙成了一團。他總感覺伏地魔在撒謊，但他沒有證據。難道他能說，一般你都叫我名字，那次稱呼姓氏還帶先生，八成是生氣了？

    ……等下，生氣？

    這觸動了哈利腦袋最深處的某根神經。伏地魔管他叫波特先生……畫像告訴他伏地魔不會來……馬爾福替伏地魔傳話……伏地魔的語氣更冰冷了……秋在槲寄生下向他靠近……球場邊加快飛離的背影……補習后他落荒而逃……他奮力掙扎，轉過頭時卻碰上了另一雙唇……

    “你在乎那個?！惫洳欢〉卣f。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嘿嘿

    第64章 第64章 心之所向

    伏地魔已經在窗邊站定，正打算施展飛行魔法。聞言，他略有莫名：“什么？”

    哈利沒有立刻抬起眼睛?！澳阍诤跄莻€，”他重復道，沒發現自己的心跳正在緩慢加速，“雖然你表現得完全不想提起它……”

    “我完全不想……？”伏地魔的納悶在半句之后消失了，他弄清了哈利的指代?！拔乙詾槲覀円呀浽谌绾翁幚砟羌律线_成了一致?！彼f，開始變得面無表情。

    “只是那時候?！惫吐暤?，“因為我太震驚了，沒注意到一些本該注意到的東西?！?/br>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狈啬дf，語氣相當平板。

    “傷疤?！惫⒖袒卮?，同時抬起眼皮，讓他們倆的目光對接，“以前接收到你的想法總會令我感到疼痛，為什么它那時候沒有反應？”

    伏地魔冷笑了一下?！叭绻阏J真點，”他輕聲細語，“你就會發現，你說的事情有個必要前提——當我的大腦封閉術發生作用的時候，你的傷疤當然不會疼?！?/br>
    “但我讀到了你當時的情緒！”哈利據理力爭，“你很驚訝——就和我一樣——沒別的了！”

    “等等，難道你指望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里完全搞清我在想什么？”伏地魔扶了扶額頭，似乎正極力忍耐哈利的愚蠢，“我簡直不知道你是看不起我還是太看得起你自己?！?/br>
    哈利沒法反駁這個?！暗鞘窍乱庾R的反應！”他繼續列舉理由。

    “下意識？”伏地魔重復了一遍，很好笑的模樣，“就算你說得對，可你想用這個說明什么？我那時候沒想起來殺你？還是我下意識地不想殺你？”

    “殺”這個動詞讓哈利寒顫了下，但他仍然勇敢地盯著黑魔頭?！安粌H僅那時候，”他輕聲說，繼續闡述自己之前的觀點，“你后來的每一個表現都在說你在乎那個，湯姆?！?/br>
    伏地魔微微睜大眼睛，他被激怒了?！澳憔谷桓摇毕袷且庾R到什么，他突然深吸一口氣，把之前的怒火壓下去，又恢復了平板的口吻?！翱磥砟愕腻e覺很深。我就直說了吧——不管你怎么得出的結論，它都無疑是錯的，而且大錯特錯?！?/br>
    就在“湯姆”出口的那一瞬間，哈利敏銳地察覺到，他們之間那堵無形的思維高墻在搖晃?！翱晌也荒敲凑J為?！彼B珠炮似的說，完全不給對方打斷的機會，“就在那次之后，你開始和我保持距離！不管行動還是言語，都是如此！你說稱呼只是稱呼而已，但要我說，你明明在介意你從我腦袋里看到的東西！”

    “我從你腦袋里看到的東西多了去了?！狈啬Ъ纯袒匾圆患兕伾某靶?。

    哈利用力閉了閉眼睛?！扒?，”他徹底豁出去了，“你看見她和槲寄生了，對不對？我假定你知道，不管誰在槲寄生下面，都不能拒絕親吻？”

    房間里霎時寂靜得像死一般。

    好半天，伏地魔才打破了那種緊張得接近可怕的沉默?！澳阕詈冒盐医酉聛淼脑捖犌宄?，哈利，因為我不會再重復。第一，我希望你行行好，別再讓我看到類似的畫面，因為我對你和你的女朋友干了什么毫無興趣。第二，如果我沒弄錯，你說我在乎那個，是在暗示我喜歡你？”

    哈利沒有立刻說話。他甚至還立刻錯開了目光，因為他發現，聽到“喜歡”的那一刻，他的心跳得如此猛烈，簡直就快沖出喉嚨口。

    “告訴我，哈利，這話你自己信嗎？”伏地魔咄咄逼人地追問。

    哈利半低著腦袋，小幅度搖頭。但相反地，有種灼人的渴望從心底深處冒出來，像餓極的野獸嗅到新鮮血rou香氣，急欲一饗大餐；戰栗爬上他的脊椎，他不知道該不該付諸行動……

    “非常好，”伏地魔語氣第三次變得平板，“你終于意識到，你正在用毫無意義的話題浪費伏地魔珍貴的時間。那么……”

    “我要再試一次?！惫蝗粨屵^話頭。

    伏地魔停頓了一下，仿佛懷疑自己聽錯了?！霸僬f一遍？”

    “你不是說我弄錯了嗎？”哈利猛地抬頭，死死盯著那雙黑玉般的眼睛，“那就向我證明它是錯的，湯姆?；ú涣四愣嗌贂r間，也和傷害沾不上關系，對吧？”

    有一瞬間，哈利認為他在伏地魔眼里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危險紅光。但下一刻，伏地魔再次深吸了口氣?！拔业谜f，這是非常愚蠢的提議，哈利。你確定你最近沒又淋了一場大雨什么的？”

    “當然沒有！”哈利生氣地否認。

    “啊哈，那就是鄧布利多的新計劃？”伏地魔又說，語帶譏嘲，“而你竟然同意了？”

    “和鄧布利多沒有一分一毫的關系?！惫俅畏裾J，“別再轉移話題了——你現在從我腦袋里看到的不是那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