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的人是一朵花_分節閱讀_12
“承蒙主人記掛,我等一切皆好,尚且還能多看顧妖族幾年?!币粋€中年模樣的長老說道。 “尚且能看顧妖族幾年,尚且還能看顧妖族幾年啊……”他把這個話放在舌頭上繞了兩圈,不動聲色,又說了句,“那你且和我講一講你們是如何看顧妖族的?!彼玖似饋?,如今這座上扶手上的花紋已經不是荷花了。 “孟云啊,你來說一說?!?/br> 聽到這話,須發皆白的老者有些忐忑,微微抬頭看了卞昱清一眼,思索了一會:這人一消失就是兩百年,沒有任何動靜。這突然間又出現了,而且看上去與百年前并沒有多大變化。這下他有點看不懂了。 當年卞昱清被萬法門第三代掌門江天決打下雪山這件事他是知道的。后來萬法門傳來的消息是他已經死了——江天決帶出了一束荷花枝。妖族不會有尸體,死后會化成本體,再慢慢消失。 可現在卞昱清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這樣看來只有一個可能:江天決這個老匹夫騙了他們,那個荷花枝是假的。 他緊緊壓下胸口的疑惑憤懣:“近百年來我族休養生息,并未與人族有來往?!彼nD了一會,了瞥了一眼面前的人,“您走后,我們也并未與萬法門有過聯系,您……” “哦?是嗎,那我怎么在外面見到返魂草的蹤影了?我記得早前我就說過了,不希望有人再打返魂草的主意。這返魂草只能在我妖族地域內才能長出來,所以到底是孟長老年紀大了,還是說……我記錯了?”他和風細雨的一番話,卻說出了風雨欲來的味道,聲聲的把面前的老者嚇退了半步。 “主人……”孟云剛準備開口說話,卞昱清就直接打斷了他的話,長袖一揮,直接把他扇到了門外。 孟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這會頭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驚懼交加,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手掌心都被摳出了血,他整個人灰頭土臉的趴伏在地上,盯著眼前人的鞋尖,眼睛里布滿血絲。他不明白,他們將返魂草交易給人族,帶來了數不盡的財富,這到底有什么錯? 他不甘心,不甘心一輩子居于人下,不甘心妖族就這么一直屈居一隅,返魂草就是這把開門的鑰匙,而他握著了,為什么要放手? 卞昱清喚人過來將孟云拖了下去,他這招殺雞儆猴效果不錯,畢竟孟云被拖下去時的情況實在算不上好,現在下面的人都夾著尾巴畢恭畢敬的站在他面前。 卞昱清這次回來不是來搞事情,是來解決事情的。小插曲過后他又恢復到先前不動聲色的的模樣,掃了下面的人一眼說道:“那我們就來談一談返魂草的事情,這兩百年都過去了,這東西還能在人族出現,想來你們是禁不下來了,沒關系,現在我回來了。我來幫著你們禁?!?/br> “你們不是喜歡把它賣給人族么,那我也可以讓你們也了解一下,這草究竟滋味如何?!?/br> 這話一出,底下人就紛紛站不住了,開始你看我,我看你,眼神驚懼。 返魂草對人和對妖是不一樣的:對人過量是喪失神智,猶如癡兒;對妖卻是如萬箭穿心,并且會在一段時間內喪失修為——喪失修為的妖族甚至不如人族。 “主人三思,返魂草乃我族命脈,禁草等于是讓我族財力凋敝,又如何能與人族抗衡?”中年模樣的長老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試圖改變卞昱清的意圖。 “天道有輪回,報應且不爽,只希望你百年之后不要投胎成人族才好。我妖族能與外界抗衡,從來靠的不是財力?!北尻徘褰o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卞昱清深知狗急了也會跳墻,說完就直接撇下一伙人出了大廳,不走不行——他這會連胸口都開始鉆心的疼,一定是祁明心那邊碰到了什么變故。 他這次只來得及給這群人敲個警鐘,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股勢力他得慢慢的才能連根拔起。 現在的他,只想盡快找到祁明心……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受攻前內斂溫順,攻后霸氣外露……就是辣么任性,下面兩章可能要講小攻的師兄李君悅了。先讓這兩小只休息一下。 ☆、第十一章 意料之外 且說李君悅這邊長途跋涉多天,終于到了瓊新派門下,投了拜帖,被仆從引至客廳坐著了。 沒多時仆從告知他,掌門稍后會親自出來接見他。 他有點受寵若驚或者說是忐忑,堪堪坐著椅子的一角上,旁邊的茶水都涼了他也沒有喝一口。畢竟上次他來的時候才十多歲,還是師傅帶著的,那時候他也并未與這位秦掌門說上幾句話。 他心里一方面覺得高興,覺得師傅的病情可能有轉機了,秦掌門的話或許有辦法可以醫治師傅的??;一方面他又覺得擔憂,這大門派的掌門也是這么容易說見就見的?莫非他和師傅竟是莫逆之交?可是在谷內也只是聽師傅提過幾次,說是有些交情。 他停下紛亂的思緒,站了起來,卻是秦掌門的聲音傳了過來。 “賢侄啊,竟然是你來了,我曾多次想去拜訪你師傅,可是門內事務繁忙,也是抽不開身。轉眼這么多年就過去了,我與你師傅也只有書信來往,常聽你師傅說你頭腦聰慧,沉著穩重。我看著也是一表人才,不錯,不錯。你師傅近來身體可還硬朗?” 只見一個步伐穩健的人朝著客廳走了過來,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的樣子,滿明紅光,說起話來中氣十足,舉手投足自有一股威嚴,這就是瓊山派的掌門秦建了。 李君悅乍看到他時還有點怵,這會聽他說話還算熟稔,便朝他行了個晚輩禮說道:“前輩謬贊了,承蒙秦掌門記掛,晚輩此次前來就是為了師傅的事情,想必您也聽說流蝶谷內荷花能生死rou骨的傳聞了,這是無稽之談。師傅當晚在查看了谷內荷花后就中毒昏迷,至今不醒,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流言會流傳至今。只希望掌門能念在往日與師傅的情誼,救救師傅?!闭f完他就雙膝著地,朝他磕了一個頭,抬起頭時,眼眶也濕了。 秦建眨眼間便到了他面前,扶起他,關切地對他說道:“賢侄不必如此,我本與你師傅關系匪淺,現在流蝶谷出了這樣的變故,我自是不能置身事外。你且放寬心,今天時辰也不早了,你且在門內歇息一晚上,明天一大早我便讓門內的‘圣手醫女’隨你回谷去看看你師傅的情況?!?/br> 他回到座上,又正色道:“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到流蝶谷造次了,也不知是何人所為,我擔心兇手會對你們幾個出手,明日我另派一隊人隨你回去,保護你們。這種時候你們的安全至關重要,我會追查此事,賢侄盡管放心,你就安心照顧好你師傅?!?/br> 李君悅如釋重負,又朝秦建揖了一禮:“多謝師伯,晚輩無以為報,只希望往后但凡師伯有用得上君悅的地方,盡管吩咐?!?/br> 他長途跋涉這么多天,早已經累的不行,現在又放下了心中的石頭,跟隨仆從回到房間,隨意的用了點晚膳,就倒頭睡了個天昏地暗。 沒多久他就做了一個夢,夢里似有人在追殺他,他拼命的往前跑,不料跑到了一個山崖邊上…… 他猛地驚坐起來,睜開眼,拍了拍胸口,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還好是個夢。 深吸了兩口氣,他下床想倒點水喝,拿著茶杯正要往嘴邊送的時候,卻打了一個噴嚏——這感覺似曾相識。 從小琴歌就愛搗鼓這些藥啊毒的,他們師兄弟幾個深受其害,明心更是被逼著試了好多次藥,他也不小心中過幾次招。后來明心教給他一個方法:在身上灑上一些松子粉。萬物相生相克,這松子粉正是那迷香的克星。迷香雖然無色無味,但是碰上這松子粉卻是會讓人忍不住想打噴嚏。從此他都會習慣的灑些這粉在身上。 李君悅這會全身發涼,后怕不已,兩只手穩著才沒讓這茶杯掉到地上,他神色驚詫,不禁想道:到底是誰要害他?秦掌門么?沒有理由啊,難道是別的什么人? 思索間,他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望著不遠處的門,不管是誰下的這迷藥,這地方肯定是不能呆了,門口可能也會有人守著。 將窗戶打開一個縫,他往兩旁看了一眼,果然在拐角處有兩個侍從,他從懷里掏出兩粒碎銀子,直直的往對面屋頂扔去,兩個侍從馬上喊了一句:“是誰?”人也朝著對面去了,他又從懷里拿出幾個小豆子,對著兩個侍從的后腦勺扔去。兩人隨即就倒下了。 這邊李君悅把人拖進了房間后,把身上的衣服換了一身,又在外面套上了其中一個侍從的衣服。最后把兩人一個放在床上,一個放床底,又把他們綁成了粽子模樣,嘴里也塞上布條,做完萬全的布置,他才打開門似模似樣的走了出去。 夜里沒有風,但是李君悅卻覺得很冷。 他順著走廊偷偷地遛了出去,拐了幾個彎,遠遠看著一個房間里面還有光亮,這會月上中天,約莫是子時,他心下疑惑,鬼使神差慢慢的貼著墻,往那亮著的屋子探了過去。 夜深人靜,里面隱隱傳來兩人談話的聲音,其中一人就是秦建,李君悅放緩呼吸,換了個姿勢,蹲下貼著窗靜靜的聽著。 “這玄清子道貌岸然,誰知私底下竟是這般做派,我們瓊新派也算是為民除害了。毒我們已經下了,萬無一失,掌門且放心……”這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這句話,像一記驚雷,直直的砸在了李君悅的心上,明明才幾個字,但是合在一起后,他好像就聽不懂了,師傅的毒竟是這秦建下的?為什么? 他現在心跳如鼓,全身發抖,堪堪捂住嘴,死死咬住牙,才沒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只是這眼睛卻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 “我與他也算相識多年,這么做著實不忍,但是他擄走那么多窮苦家里的孩童,還傳出這么多不好的傳聞,我不能為虎作倀。我們這般做法既不聲張,救了這些孩童,也算是保全了我那老友的顏面?!边@翻話是從秦建口中傳出的,言辭中不乏惋惜之情,但在李君悅聽來,完全就是無稽之談,這兩個人說的當真是他的師傅玄清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