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之后的第一個情人節就這么泡湯了。

    唐曉染戳著手機屏幕的力道幾乎要將它點碎, 帶著股莫名的怨念, 讓前座一個學弟聽到后面的‘噠、噠’聲，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孫佳麗和覃薇薇進到會議廳之后，看了一圈找到她的所在, 走到她旁邊，孫佳麗先隔了個位置坐下。

    覃薇薇左右看了看, 難得看到孫佳麗沒有往唐曉染的身邊靠, 沒想太多, 就將中間空座的座椅拉開，坐了下去。

    等到輔導員進來例行跟大家打完招呼，又聊了幾句之后，覃薇薇左右看了看倆人，低聲問道：“今天情人節, 下午沒事了，你們怎么打算？”

    唐曉染刷著微博，淡淡地回了句：“沒打算?！?/br>
    蕭總這會兒還不知道在哪兒呢，她的心思只能放在準備禮物上，還得等人回來之后才能拆。

    另一邊的孫佳麗懶懶地靠在座椅上，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漂亮的甲片，理了理自己的灰綠色長發，也跟了一字：“嗯?！?/br>
    覃薇薇聽完，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宣布道：“好的，那我去約會啦，晚上你們倆食堂湊合吧?！?/br>
    孫佳麗和唐曉染一左一右地扭頭看她半晌，只異口同聲地、冷漠地給了一個回答：“哦?！?/br>
    連她的約會對象都不關心，友誼十分塑料。

    覃薇薇：“……”

    好氣，給我個秀恩愛的開口機會不好嗎？

    輔導員不知拋出個什么話題，一時間整個會議廳都沸騰了，大家交頭接耳討論的聲音比較響，于是她們這邊也就順勢裝著熱火朝天的樣子。

    實際上，唐曉染只是戳了下旁邊人的手臂，開口問道：“你問問孫佳麗下午六點有空沒，我請她吃個飯?！?/br>
    覃薇薇看了看三人之間隔得這點距離，并不知道她這個是什么心理，無語地轉頭和孫佳麗對視。

    結果孫大小姐竟然面色尋常地與她對視，還開口回道：“你跟唐曉染說，還是我來請吧?！?/br>
    等于傳話筒的覃薇薇：“……”

    你們倆有病吧？

    她把椅子往后面拉了拉，幾乎挨上了會議廳后面的落地窗簾，這樣一來唐曉染和孫佳麗之間完全沒了阻隔，兩個只要一轉頭就能互相面對面，距離還在半米內。

    覃薇薇對她們倆做了個‘請’的手勢，低頭道：“你們聊你們聊，我不打擾了?！?/br>
    然后真的就突兀地坐在自己創設出來的最后一排上，認認真真地玩起了手機，并不想和她們倆說話。

    唐曉染和孫佳麗互相看了看對方。

    孫佳麗的目光十分坦然，任她打量，意思也很明確，既然已經攤開了自己的對象，接下來也不會對她有什么隱瞞。

    唐曉染看了她半晌，最后笑著扯了下唇角：“行吧，既然你非要請客，我就不跟你搶了?！?/br>
    這就是話已經說開了的意思。

    孫佳麗悄無聲息地松了一口氣。

    眼里總算有了些笑意。

    會議廳里的討論聲音漸小，輔導員比了個暫停的動作，覃薇薇為了避免引起注意，又把椅子拉了回來。

    看旁邊兩位恢復了正常，她說起了過年時候的事情，吐槽起了自己的奇葩親戚：“這年頭，借錢的真大爺，年初三跑到我們家來，一句項目啟動資金不夠，就敢對我爸開口要錢了，我差點以為我爸是行走的ATM機?！?/br>
    提到初三，唐曉染和孫佳麗同時想起來那天的事情，目光又是一對，才若無其事地移開，分別接著覃薇薇的話，與她同仇敵愾地嘲諷了幾句。

    就在這時，會議廳內有幾個學生從座位上起來，去上面領了個表格，開始按照位置下來讓人一個個填表。

    起初她們仨還以為已經可以走了，差點拎著包也跟著站了起來。

    輪到她們這里的時候，唐曉染正在跟蕭時歆聊天，提醒她——你猜今天是個什么日子？

    孫佳麗覷了一眼上面的意向申請，正待開口問站在眼前這學弟，發現他的視線在唐曉染那邊。

    甚至還提前開口問了一句：“學姐，這項活動你有時間參加嗎？”

    說罷將手里的表格往她跟前一遞。

    孫佳麗、覃薇薇：“……”

    算了，自力更生，她們還能不認識漢字咋地？

    唐曉染還沒意識到什么，心神都在和蕭時歆的對話框上，頭也不抬地問道：“什么活動？”

    “下個月四號的團建，大一到大三都可以參加的——因為大四的學長學姐忙著找工作或者是考研，就暫時沒過來?！睂W弟長得還算不賴，在這個女多男少的學院里更顯稀有，他往這兒一站都已經有許多學妹往這里看了，似乎在等他將表格遞到自己的跟前。

    唐曉染視線還沒從手機上挪開，只腦袋往旁邊好友的方向側了側，用動作詢問她們倆的打算。

    孫佳麗語調懶散地回了句隨便，不知因為什么事情，今天的她好像格外沒精神，說話做事都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那張漂亮的臉就顯得格外冷漠，令人不太敢靠近。

    覃薇薇摸著自己耳墜上的水晶，也是可有可無的樣子，回道：“你們去我就去啊?！狈凑﹂e的。

    唐曉染點了點頭，因為心思不在這里，說話難免就有了遺漏，一不注意，順口就帶了出來：“我先看看時間……四號，周六，行，到時候歆姐要是——”

    要是有事情忙，她就來參加這個學院活動。

    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已經自動自覺地打住了。

    原本只是在覃薇薇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疑惑，就在這停下之后的空白時間里慢慢發酵。

    她下意識地抬頭來看，發覺唐曉染的表情僵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補救的法子。

    “……歆姐？”她想了半天，沒想到唐曉染家里還有哪個jiejie忽然跟她關系這么好，疑惑地重復了一遍她的用詞。

    孫佳麗卻是稍稍睜大了眼睛，正待開口說出那個名字時，注意到了唐曉染的目光，只好半道將話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