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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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外的廣場上燃起數十只火把,照得黑夜亮如白晝。明明四周圍聚了有近百人,此刻卻一片鴉雀無聲,唯有野獸從胸腔中發出的低鳴在場內回蕩。 火光映著眾人的臉龐,每人面上都是一副緊張的神色,正望著空場中央的一只鐵籠。一頭兇猛的野獸正在籠中來回踱步,雙眼卻牢牢盯著籠外拿著□□的武士。那槍頭上還滴著鮮血,這武士之前剛剛刺死了一頭雄獅,極為剽悍驍勇,此刻看著面前這只巨大的怪獸,手心卻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豳王站在殿門外漢白玉的臺階之上,有十幾名侍衛將他團團護在中間,他笑著對身旁的汝陽王道:“這頭怪獸是去歲察合臺與德里蘇丹議和,那德里國王送給他們的禮物,可惜極為兇惡威猛,察和臺竟無人能夠馴服,所以他們便將它轉贈到我這里?!彼嫔项H有得色,接著說道:“叔父請看,這野獸似獅非獅,似虎非虎,叫作彪獸。據聞是一只母虎生下的第三子,父親卻是一頭雄獅。你看這彪獸體型巨大,無論獅子還是猛虎都不是它對手!” 汝陽王也嘖嘖稱奇,這彪獸長著獅首,身上卻生出黑紋虎斑,的確是皆具兩者特性。但他看那野獸身形龐然,血盆大口,目露兇光,不由說道:“這彪獸如此兇悍,只怕那德里蘇丹國不懷好意,察合臺更是恐將禮物退回丟了面子,便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殿下你?!?/br> 豳王卻不以為意,面上帶著輕松的微笑:“叔父也別小瞧了我手下這些武士,各個都有殺獅斃虎的一身真本領,就算不敵,”他瞟了一眼汝陽王身后的玄冥二老,“叔父手下高手如云,想必也能將這畜牲拿下!” 他說完就擊掌數聲,便有馴獸人上前打開了鐵籠,又飛快跑了開去。眾人皆屏住呼吸,看那彪獸一步一步邁出了籠子。 那名武士握緊了手中鐵槍,凝神戒備。只聽彪獸一聲低沉的嘶吼,下一刻就飛身撲了過去,那武士幾乎就要被它撲到。他心知這畜生力量極大,不敢與其硬搏,左躲右閃之間尋找機會,想要一□□中它腹部要害。那彪獸幾次沒有撲中,開始急躁,連連發出吼叫聲,它前爪抬起,想要一掌將面前之人拍倒,卻露出了胸口破綻。武士大喜,連忙一□□了過去,可那兇獸雖然身體龐大,動作卻不笨拙,它一低頭就咬住了槍頭。武士大驚,想要用力拔出卻是不能,只聽“喀吧”一聲,槍頭應聲被咬斷。那武士握著半截槍身還想抵擋,卻被它瞬間撲倒在地,一口咬在咽喉上,轉眼就沒了性命。 四周眾人皆是驚呼,那彪獸咬死一人,被口中鮮血更激發了兇性,抬起頭環顧了一圈,突然就沖著殿前石階而來。侍衛們大驚,手持槍盾想要圍上去攔阻,卻被它或撲或咬,片刻間死傷數人。 豳王也是臉上變色,在幾名親衛的護擁下連連后退。玄冥二老互看一眼,正想出手,卻見人群中忽然飛出一人,赤手空拳地攔在了那頭彪獸身前。 那人一身頭陀納衣,紅發蓬亂垂肩,面布刀疤,更顯得比那兇獸還要猙獰。楊逍遠遠看著,心中一振:“范兄弟要出手了!” 那彪獸見有人攔住去路,十分惱火,一聲長吼震耳發聵,便又要撲上去撕咬。誰知范遙身形快如閃電,一把揪住那彪獸頸上鬃毛,一個翻身就騎在了它的背上。彪獸勃然大怒,轉頭想咬卻如何也咬不到,便跳躍狂甩,想把范遙抖下身來。它圍著空地亂跑亂跳了幾圈,可范遙仿佛粘在了它的背上一樣。他左手揪住它側耳后的皮毛,右手掄拳捶向獸頭,只一拳下去,那彪獸眼鼻中就滲出鮮血,腳下踉踉蹌蹌。范遙緊跟著再補一拳,他這兩拳凝聚了十分霸道的內力,頓時震碎了彪獸頭骨。那兇獸轟然倒地,七竅流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四周眾人齊聲喝彩,豳王見也不由松了口氣,他一面鼓掌一面走下臺階,大聲贊道:“苦大師果然了得,不愧是花剌子模第一勇士!” 范遙單膝跪倒行禮,他嗓音沙啞難辨,說道:“猛獸兇惡難馴,苦頭陀無奈將其打死,還望王爺贖罪!” 豳王還未說話,汝陽王已在旁邊說道:“這位苦大師功夫俊得很,便是十頭猛獸也值不過他一身本領,何罪之有!”轉身又對豳王道:“是不是啊,殿下?” 豳王一笑,對汝陽王介紹道:“這位苦頭陀祖上隨花剌子模王子流亡到德里蘇丹,他自幼苦行,身手極為了得,只可惜花剌子模國破,他在德里又不得重用,又被獻到了我這里。叔父麾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卻不知我這苦頭陀與他們相比能否一較高下,”他對范遙招手道:“苦大師,過來見過汝陽王,他身后這兩位只怕也是武功絕頂,你們好好親近親近!” 汝陽王素來愛才,他見這苦行僧武藝高超,不由暗中起了招攬之意,只不知豳王肯不肯割愛。他聽豳王有讓手下比武過招之意,當下便道:“這位苦大師和我身后兩位先生的功夫,便是放在中原武林也都是頂尖的一代宗師,豈能隨意比試,倒傷了和氣?!?/br> 豳王年輕氣盛,見他不肯應戰,正要說些激將的話來,卻看到寺里的住持喇嘛慌慌張張地被宮門口的侍衛領了過來。 “出了何事?”豳王皺眉問道。 那喇嘛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回稟道:“王爺,不,不好了,藏經閣失火!” 豳王大驚,顧不得再說什么,立刻帶著幾隊兵丁出了行宮,往藏經閣方向奔去。汝陽王見此,也領著手下緊跟其后。 楊逍當然不能不去瞧個究竟,他趁著兵荒馬亂,從殿頂落下悄悄混在人群當中。豳王和汝陽王手下都有吐蕃將士,眼下十分混亂也沒人注意到他。一眾人趕到藏經閣,這里果然火光沖天,喇嘛們正拿著水桶,奔走于經殿與太平缸之間,來來往往,一桶桶水潑上去,怎奈火勢兇猛,一時并不能澆熄。豳王一面命令手下親兵也去幫忙救火,一面問那住持:“怎么燒起來的?” 住持急得滿頭大汗,這藏經閣內經卷典籍無數,都是歷代流傳下來的珍品,如此大火不知有多少前人心血毀于一旦。他擦了擦汗珠,回道:“老衲也不知,有弟子說聞到火油的味道,難道有人故意縱火?” 楊逍躲在一旁冷眼看著,覺得這火來得蹊蹺。他仔細留意,忽然看到其中一個年輕小喇嘛趁著眾人忙亂之際偷偷溜出了藏經閣的院門,心中一動,連忙也跟了上去。此刻寺內眾喇嘛都跑去救火,一路上半個人影都沒碰見。楊逍跟在那小喇嘛身后,看他居然也有幾分輕身功夫,腳下不慢,幾個起落便來到一間大殿之前。 此殿面闊九間,高兩層,殿門上刻有龍鳳花紋,匾額上“無上正覺”四個大字,檐下還雕有龍虎獅象等圖像,氣勢雄壯宏偉。楊逍暗道:“這里應該是此寺的正殿了,卻不知這喇嘛鬼鬼祟祟地跑來做這么……” 殿門口無人把守,那喇嘛閃了進去。楊逍靈機一動,縱身躍到了匾額上方的房檐上,藏身在殿外二層的廊柱間,隔著窗欞向里面張望。卻見殿內橫臥一尊巨大的釋迦牟尼涅槃像,佛像從頭到腳約莫十丈來長,肩高兩丈。楊逍從未見過如此龐大的臥佛,又見那佛像金裝彩繪,精雕細琢,表情淡然從容,雙目半醒半寐,心中不由暗暗喝彩。 那年輕喇嘛走到近前,圍著臥佛轉了一圈,隨即躍到了大佛的頭部之上,四周敲了敲,像是在尋找什么。果然一會功夫,他在那佛首耳后發現了一道暗門,將暗門掀起,露出了下方的木梯來?!霸瓉磉@佛像內部竟有暗室!”楊逍見那喇嘛鉆了下去,想道:“也不知這喇嘛是不是這寺中之人,又如何得知佛首內會有暗室。這暗室設在此處,其中必藏有極珍貴或是隱秘之物!” 片刻之后,那喇嘛又鉆了上來,懷中似是藏了一軸畫卷之類的事物。他剛把暗門掩好,楊逍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紛亂匆忙的腳步聲,他掩身在柱后一看,卻是豳王帶著住持和一眾人等趕了過來。 那殿中的喇嘛也聽到了腳步聲,他來不及逃出殿去,見臥佛四周的高臺上還設有十八羅漢的彩像,于是輕輕躍了上去,藏身在其中一座羅漢像之后。 豳王帶人進到殿中,那住持飛快攀上了佛像,下到暗室去查看了一番,上來后沖豳王搖搖頭。這時汝陽王也跟了進來,他見豳王臉色十分陰沉難看,心中有幾分明白,想必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豳王反應也算是機敏了,他原本在藏經閣救火,忽然心思一轉發覺不對,便立刻趕了過來。此刻他環顧佛殿四周,盯著一個個栩栩如生的羅漢像,冷聲說道:“給我搜!” 眾兵士領命,紛紛在佛像背后和大殿角落等處搜尋查看,那年輕喇嘛眼看無處躲藏,飛身沖了出來,直奔向殿門。 豳王喝道:“抓住他!”他話剛出口,早有人身形一晃攔住了那喇嘛的去路,卻正是范遙。范遙看出他身上藏了東西,出手向他懷中抓去,握住了那卷軸一端,正要將其扯出來,那喇嘛突然從僧袍下摸出一柄短刀,往上斬向他手臂。范遙急忙縮手,將那畫軸甩到了空中,兩人都伸手去抓,卻不料忽然從頭頂橫梁上又撲下來一個蒙面黑衣人,一把將畫卷攥到了手中。 范遙反應奇快,左手虎爪,右手鷹爪,向那黑衣人撲了上去。他去勢兇猛,那黑衣人不敢硬拼,只想尋著空隙奪路而逃。楊逍看那黑衣人的武功步法,認出正是前一晚在驛館盜走寶盒之人! 黑衣人起初仗著輕功高明,只一味閃躲,可畢竟受殿內空間所限,范遙幾次就要抓住他衣角。這時一旁那年輕喇嘛也向他攻了上來,想要搶奪那畫卷。黑衣人被逼無奈,腰間長劍出鞘。他一劍在手,登時威力大增,劍尖輕顫,發出“嗡嗡”之聲,先掃開那喇嘛手中短刀,又接著向范遙刺去。 范遙側身回避,也劈手從身后一名侍衛腰間抽出一柄長劍。兩人出招都極快,劍光雪亮,劍影重重,一瞬間就過了十幾招。只見那黑衣人劍向左劈,緊跟著又向右轉,范遙以劍尖相迎,兩只長劍立時粘在了一處,隨即又雙雙蕩開。兩人同時望向對方,都輕喝一聲:“是你!” 楊逍在二樓廊柱間也是越看越奇:“此人使用的倒像是昆侖劍法,他到底是誰?”他正想著,卻見那黑衣人突然將手中畫卷拋給了那年輕喇嘛,疾聲喝道:“快走!” 那小喇嘛一愣,這黑衣人半路殺進來,和自己本不是一伙兒,沒想到會反過來來相助。他反應也是奇快,接住卷軸,飛也似地沖出了殿門。之前三人都在搶奪那畫卷,這一下異變陡生,眾人皆沒有料到,范遙正想去追,卻又被黑衣人的長劍纏住了。 豳王立刻對手下兵士們喝道:“蠢才,快追!”眾人這才連忙追了出去。那喇嘛回身一把透骨針灑出,將身后追兵攔了一攔,轉身又向寺廟后門狂奔而去。豳王帶了人在后面追趕,汝陽王向身后的玄冥二老使了個眼色,那鶴筆翁便也暗中跟了上去。楊逍卻猶豫了一下,打算先留下靜觀其變。 殿中兩人依然相斗甚酣,可楊逍卻看出范遙有意放水。只見他賣了一個破綻,對方劍尖急刺,范遙側身閃出一個空當。他身后就是殿門,那黑衣人立刻躍了出去,雙足微一點地,便縱身上了院中大樹,在樹梢間幾個起落,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范遙盯著那人消失的方向微瞇了眼,這時豳王卻又轉了回來。原來那喇嘛逃出寺之后居然有人馬接應,他無奈只得另派了騎兵去追。范遙連忙跪地請罪:“屬下無能,讓那黑衣人跑了!” 豳王臉上怒氣一閃而過,沒有說話。一旁汝陽王見狀,打圓場道:“那人劍法只怕并不如苦大師,不過我竟從未見過如此高明的輕功,難怪讓他逃了?!贬偻跤谑堑f了一句:“起來吧!”便轉身拂袖而去。汝陽王哂笑了一聲,拍拍范遙的肩膀,眾人一起都跟著離開了。 楊逍見當下并沒有機會跟范遙相認,想著過幾日再來尋他也不遲,便悄然翻出寺院,原路返回到驛館之中。等他第二日清早起身,卻聽見金氏和蒲崇誥抱怨,說紀曉芙連夜不辭而別,沒了人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