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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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里,紀曉芙再不肯出門。楊逍無奈,只得帶了她和雁兒在門口的芙蓉溪玩耍。初春料峭,那溪水還帶著幾分冰冷,兩人卻不怕,踩水抓蟹忙得不亦樂乎。 上一世也是這樣的光景,楊逍坐在一旁看一大一小玩得開心,心中忽然感覺不知今夕是何夕。他以前時?;叵霑攒降哪?,卻幾乎記不得她的笑容。曉芙是很少笑的,只有在這芙蓉溪畔,她美目盼兮,笑靨如花。他那時看在眼中,只覺得分外明媚耀眼,幾乎讓他心生惶恐,卻又舍不得不看,情根自此而生,一往而深。 他多希望她能一直這樣快活,可想來她其實并沒有多少歡喜的時刻,更多時候總是憂慮,抗拒和彷徨不安。就連那一晚片刻歡愉,她緊蹙的眉頭始終沒有松開過。他曾對她說,做他楊逍的妻子,他會讓她成為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實則上一世他便已想得明白,倘若當初留在他身邊,她只會郁郁寡歡。門派,師恩,婚約,都是她身上沉重的枷鎖,到后來兩個人之間的情也變成了鎖,她把自己鎖成了死局。 楊逍在心中反復思量,從滅絕手中救下她固然不難,可倘若她的心結始終不解,他許她的幸福不過是一句空話。更何況,傅回雪死了,并沒有逃脫前世的命運。曉芙會不會也做傻事?他簡直不敢想下去。 幾滴冰涼的溪水濺到臉上,楊逍一愣,原來是雁兒看他在一旁發愣,便拿水潑他。楊逍作勢要去抓她,雁兒“咯咯”笑著躲到了紀曉芙的身后。紀曉芙唇邊笑意還未及收斂,抬頭直直撞進了楊逍的眼中,兩兩相望,她竟沒能移開目光。還是雁兒看他們互相看著發呆,好奇道:“紀姑姑,你們怎么啦?......啊,快看,那邊有一只好大的怪魚!” 倒是楊逍先回過了神,回頭問雁兒:“哪來的怪魚,怕不是那水里的魚精來捉咱們小雁兒回去下酒的!” 雁兒又是笑又是怕,指著一處江石下面給他看:“在那里,嘴巴尖尖的,還長著刺!” 紀曉芙聽她這么一說,也有幾分好奇,跟著走過去瞧,只見淺水處幾顆江巖,縫隙間果然趴著一條青綠色黑斑點的大魚。這魚十分精怪,感覺到人靠近,一擺尾巴就要飛快逃走??伤倏煲部觳贿^楊逍手中的石子,“嗤”的一聲石子正中魚頭,將它擊暈了過去。楊逍一面從水里把那魚拎上來,一面笑道:“這回有口福了,魚啊魚,沒想到你倒成了咱們的下酒菜!” 雁兒看那魚長得兇惡,上唇短下唇長,嘴里還有利齒,有些害怕。楊逍將魚扔進竹簍里,告訴她:“別看這魚長得丑,這里的人叫它‘母豬殼’,味道十分鮮美,堪比天上龍rou!” 紀曉芙皺眉小聲道:“怎么起了這么難聽的一個名字?!?/br> 楊逍忍不住笑她:“長得難看名字就難聽,長得好看名字就好聽,比如我們紀姑娘的名字就很好聽?!?/br> 紀曉芙聽他又打趣自己,扭過了身只不理睬。卻聽雁兒問:“紀姑姑的名字叫什么?” 楊逍笑答道:“你紀姑姑的名字叫作曉芙,‘輕波掠翡翠,曉露披芙蕖’,一朵帶了清晨露水的荷花,你說美不美?” 雁兒拍手道:“我見過荷花,果然很美,紀姑姑長的好看,名字也好聽! 那我呢?我叫雁兒,我也見過大雁,好像也沒什么好看?!?/br> 楊逍撫著她的頭,輕嘆一聲:“雁兒,你的名字也很美,江雁,‘江水浸云影,鴻雁欲南飛’。雁兒,你江家世出名門,忠烈之后,你雖是女孩兒,你爹仍盼你有鴻雁南飛之志!” 雁兒用力點點頭:“我明白,爹爹希望我做一個勇敢的孩子,我一定不讓他失望!” 楊逍大贊:“說得不錯!雁兒正是又聰明又勇敢的姑娘!”他把雁兒高高舉起,讓她騎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走嘍!看看我們勇敢的雁兒敢不敢吃掉這只大怪魚!” 紀曉芙拾起魚簍跟在他們身后,一路往回走,望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她不知怎地,眼中忽然淚意氤氳,感覺仿佛曾在腦海中見過這樣的畫面。 回到青竹居,楊逍給雁兒尋了一只瓷缸,讓她把溪邊撿的小蟹和鵝卵石擺進去,又注了清水,她自玩得開心。 這幾日都是紀曉芙下廚,她便拿了魚簍去廚房。她雖然也算富貴人家出身,但自從在峨嵋山學藝,在伙房幫廚也是諸多功課之一,所以多多少少會炒一兩個菜,殺魚卻是頭一遭。這魚樣貌兇陋,紀曉芙拿在手里還有點發怵。她把魚放在砧板之上,回憶伙房廚娘是如何殺魚,似乎要先將魚鱗刮凈。她正思忖該如何下刀,誰知那魚將死未死,猛然一跳,倒嚇了她一驚,手一滑,被魚背上的硬棘刺破了手指。 她剛輕呼了一聲,楊逍已快步閃進門來,拿了她的手細看,皺眉道:“倒忘了提醒你小心這魚的背棘,毒性雖不厲害,倒底不好?!彼捳f著,已將她的手指含進口中,替她吸吮毒血。紀曉芙身子一顫,酥麻的感覺一陣陣從指尖沿著手臂直傳到心口,她明知這樣不妥,卻抽不出手來。 直到楊逍把毒血吮盡,抬眼看她面燦如霞,眼睫如蝶翅般輕輕顫動,不由心中一蕩,低聲喚道:“曉芙……”他握了她手指送到唇邊輕吻,紀曉芙只覺渾身發軟,手臂半點力氣也無,她模模糊糊地想:“大約我是真的中了毒……” 砧板上的魚又是“啪嗒”一跳,紀曉芙如夢初醒,忙奪回了手。楊逍看她羞赧不禁,忍下將人擁入懷中的念頭,只柔聲道:“這里還是我來吧,你去上點藥比較穩妥?!?nbsp;她“嗯”了一聲,飛也似地奪門而逃。 待楊逍蒸了魚,又隨便弄了幾個菜,在院中支了桌椅,擺好杯碟碗筷,見她還在房中不肯出來,就叫雁兒去喚。原來紀曉芙胡亂處理了傷口,正坐在那里胡思亂想,聽得雁兒叫她,只好磨磨蹭蹭地走出房門,坐到桌旁。 楊逍觀她面上神色,似乎倒并沒有惱意,心下稍定。他先給雁兒夾了一塊魚rou,又給她夾了一塊放在碟中,見她未像上次一樣躲開,微笑說道:“快嘗嘗吧,這魚其實還有個名字,‘桃花流水鱖魚肥’,說的就是它了。平日里再難碰到一條,今日是我們運氣好,它運氣差,成了咱們的盤中餐?!庇州p聲對紀曉芙道:“你被它刺了一下手指,合該多吃兩口補一補?!?/br> 紀曉芙聽他這么一說,更想起方才的事,只咬了筷子一言不發。 雁兒在一旁聽到連忙問:“紀姑姑被這怪魚扎到了嗎?紀姑姑,你痛不痛?” 紀曉芙還未答話,楊逍已搶著說:“你紀姑姑生氣呢,不肯吃飯,雁兒你快勸勸她!” 雁兒信以為真,不由擔心地看著紀曉芙:“紀姑姑,你是不是手痛得厲害?” 紀曉芙臉上一紅,連忙道:“沒有,紀姑姑沒事,雁兒好好吃飯,多吃點!”見雁兒不太肯信,便夾起魚rou放進口中,果然細致肥嫩,鮮美異常。 楊逍見她終于肯吃飯,便放下心來。又自取了酒壺,笑道:“說要下酒,豈能無酒,可惜你不能飲酒,一人自斟自飲,有點遺憾?!?/br> 紀曉芙聽他說,心中暗奇:“他怎知我不能飲酒?” 楊逍舉了酒杯放到唇邊,突然手中一頓,暗道:“算起來也該是這幾日了,只可惜了這條難得的鱖魚?!彼髦@酒中被人下了料,當下只作不查,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放下杯盞,只連連給雁兒夾菜。又問紀曉芙:“怎么樣,在下的手藝可還入得了紀姑娘的口?” 憑心而論,楊逍的廚藝可比紀曉芙高明多了,紀曉芙想起前幾日自己做的飯菜,未免有些不好意思,瞟了他一眼:“你既這么會做,何必還要勞動我,想嘲笑我做得不好么?” 楊逍聽她語氣似嗔非嗔,心中一動,忙道:“怎會?能吃到紀姑娘親自下廚做的飯菜,在下簡直受寵若驚! 倘若這輩子都能……”他話未說完,只聽“嘭嘭”幾聲巨響,卻是前面房間傳來接連的爆炸聲。 紀曉芙吃了一驚,楊逍卻早有準備,一把抱了雁兒,又拉了她手,飛身躍出了竹居。門外林中果然有雷門之人緩緩包圍過來,為首的正是賽克里。楊逍心中嘆口氣,面上卻冷意森然,他微瞇了眼,緩緩說道:“賽克里,你這是要造反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