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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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逍朝里間打探了一下,里面靜悄悄的,雁兒早已沉沉睡去。紀曉芙坐在床邊輕輕拍著她,短短半日,經歷了這許多事,她早已疲憊不堪,卻依舊警醒異常,見楊逍探了頭,連忙走了出來。 楊逍輕咳了一聲,說道:“離天亮沒幾個時辰了,累了一天,你就在此處休息吧,他們母女二人也多勞你看顧,有什么事,我在前頭院子,你來找我?!?/br> 楊逍在明教中位高權重,平日里頗有威儀,傅回雪從小入教,卻從未見過左使大人如此低聲下氣地講話,心中有些好笑。她見紀曉芙只低頭不語,便道:“左使大人也辛苦了,紀姑娘心地善良人又穩重,肯定是再妥帖不過的,你放心吧?!?/br> 楊逍點點頭,見紀曉芙始終不肯抬頭看他,也沒奈何,心不甘情不愿地往前院去了。 紀曉芙見他走了,這才松了口氣??匆姼祷匮┱蛄恐?,倒有些不好意思,便問道:“江夫人,你可口渴了?” 傅回雪年紀比她大幾歲,知道她害羞,便道:“說了這半日,是有些渴,還勞煩紀姑娘給我倒杯水?!?/br> 紀曉芙倒了盞茶遞過去,又問:“你身上傷口如何,可要我幫你上藥嗎?” 傅回雪搖搖頭:“適才大夫身邊有個丫頭,都幫我包扎好了,”她見紀曉芙眼下已有淡淡青痕,說道:“紀姑娘去休息吧,我這里無事的?!?/br> 紀曉芙被楊逍擄到此地,也不知這里是何處,哪里敢睡:“我不困,你睡吧,我替你們守著,我之前看你傷得嚴重,要多多休息,倘若發起燒來就不好了?!?/br> 傅回雪卻嘆了口氣,說道:“我也不困,自從那日逃出來,又落到海沙派手里,就沒怎么敢合過眼,如今終于到了安全所在,反而不想睡了,”她看著桌上跳動的燭火,說道:“既然咱們倆個都不困,不如你陪我聊聊天,如何?” 紀曉芙見她和山上諸位師姐差不多年紀,說話又溫柔和氣,于是搬了杌凳在她塌旁坐下:“你想聊什么?” 傅回雪笑道:“不如就聊聊你一個峨嵋派弟子怎么會在此處,和我明教眾人混在一起?” 紀曉芙面上一紅,把事情經過三言兩語說了幾句。傅回雪嘆息:“我們左使看人的眼光果然是不錯的,紀姑娘身為峨嵋派弟子,武林正道,素聞尊師滅絕師太最為痛恨我們這些魔教妖人,沒想到你竟然肯出手相助,你這么做,不怕你師傅將來責罰你嗎?” 紀曉芙心中自也有些忐忑,她當時只是一時義憤,這才援手相救,卻不知自己做的終究是對是錯,師傅從小教導她們正邪不能兩立,如果她老人家知道了,會不會罵自己是非不明,善惡不分? 傅回雪見她露出迷惘之色,不由得笑了笑,問道:“尊師是不是告訴你,我們明教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紀曉芙踟躇著說:“江湖上確實傳有不少關于貴派的惡行?!?/br> 傅回雪點點頭:“我們明教和別派不用,教眾散布五湖四海,其中魚龍混雜者繁多,現如今更是人心渙散,四分五裂,楊左使縱然有心約束,只怕也是孤掌難鳴,”她嘆了口氣,又道:“但你可知本教的教令是什么,熊熊圣火,焚我殘軀,生亦何歡,死亦何苦 為善除惡,惟光明故,喜樂悲愁,皆歸塵土。憐我世人,憂患實多......” 紀曉芙聽她徐徐念來,心中不由震撼,“為善除惡,惟光明故,憐我世人,憂患實多!”明教教旨既然如此心系蒼生,憂懷天下,那為何會成為江湖中人人唾棄痛恨的邪教? 傅回雪又笑道:“紀姑娘,你只道我明教都是為非作歹之輩,但你可知我夫君是何人?他原本是前朝南康軍江氏古山先生的后人?!?/br> 紀曉芙聞言大吃一驚,問道:“南康軍江氏,可是那‘三古十二齋'的江家?” 她少時在家曾聽父母提起前朝舊事,江西南康軍江氏,兄宰相,弟尚書,更有滿門英烈,或寧死不屈,或戰死崖山,真真是世人提起皆極為敬服的圣賢忠義之家。 傅回雪點點頭:“正是。夫君自小隨家中長輩隱居于福建同安,又拜在莆田林泉院了真大師座下做了一名俗家弟子。他不忘家中先輩遺訓,隨他在彌勒宗的師叔起義造反,被官府鎮壓捉拿。后來機緣巧合被楊左使所救,就一直追隨他回了本教光明頂。紀姑娘,我告訴你這些,好叫你知道,本教意在濟世救民,匡復我漢室江山,雖然有時行事未免偏激,但實非無惡不赦的歪魔邪道!” 紀曉芙心中十分震撼,這番話著實顛覆了她之前所知所聞,一時之間默默無語。 傅回雪看她發呆,笑了笑,知她還不肯完全相信,也不在意,只說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多謝你今日相救,雁兒本是名門之后,江家唯一的骨血,那日夫君拼死也要護著我們逃走,我若保不住雁兒,實在對他不住?!?nbsp;傅回雪這些時日一直強忍著難過,此刻想起夫君臨別時望著自己的眼神,終于忍不住潸然淚下。 紀曉芙見她傷心,心中也不禁惻然,只好安慰她道:“江夫人,你也莫要太難過,你還有雁兒,一定要多多保重身體?!?/br> 傅回雪拭了淚,眼中露出憐愛之意:“雁兒從小乖巧懂事,是個極可愛的孩子,縱然我不是她親生母親……” “啊,什么!” 紀曉芙輕呼了一聲。 “怎么楊左使沒和你說么?” 傅回雪溫和的一笑:“雁兒的親娘在生她時就去世了,我是夫君的續弦。第一次見到她,才兩三歲大,扎著一只高一只低的小辮兒,那時我就想,這是誰家的女娃,長得這么漂亮,穿得卻這么邋遢。后來才知道她自出生就沒有娘,再后來就遇到她爹……” 她回憶起往事,嘴角噙了淡淡的笑意。 傅回雪又說了許多,直到天色已微微發白,紀曉芙終于累極,趴在塌邊沉沉睡去。 她是被雁兒的大哭聲吵醒的,一抬頭還有些頭暈眼花,只看到雁兒趴在傅回雪的身上,大聲哭喊著:“娘,娘,你怎么了,你醒一醒,你痛不痛!” 等看到傅回雪的胸口上赫然插著一把匕首,紀曉芙驀然睜大了雙眼,顫抖地伸出手,探向她脖頸的脈搏,安靜,冰冷。她忍不住尖叫了一聲,站起身后退開好幾步,一回首,楊逍已臉色蒼白地站在門口。 “她,她……” 紀曉芙心中驚駭,一時口不能言。 楊逍快步走了進來,也探了探傅回雪的脈搏,又盯著那把匕首好半晌,終于低聲道:“她自盡了?!?/br> 傅回雪雙手交疊在小腹,手中還握了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箋。楊逍抽出紙來展開一看,上面工工整整抄寫著雁兒外婆家的聯絡辦法,和上一世一模一樣。 紀曉芙終于回過神,不禁哭道:“為何她會自盡,發生了什么事?昨晚還好好的,她還和我說了好多話,還說要帶雁兒去看她外婆,怎么會這樣?” 楊逍只覺得從頭到腳徹骨的涼意,他救出了傅回雪,但她還是死了。他仔細回想昨夜和傅回雪談話時的光景,想不出究竟有無不妥,也想不出她那時是否已心存死念。為何她會尋死,是早已下定決心,還是忽然萌生去意? 楊逍驀地回過身,雙手死死地攥住了紀曉芙的肩膀。紀曉芙感覺被他捏得很痛,但卻沒有動,她眼里盈滿淚水,人卻呆住了。因為她發覺楊逍的身子在顫抖,臉色紙一樣白,他望著自己的眼神是那么恐懼,哀傷還有不甘。不知為何,她覺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他攥住了,攥得生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 左使大人第一次救人實驗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