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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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曉芙也不知楊逍要將她帶往何處,又要去救何人。只覺得他二人沿著涪江一路南行,途中楊逍還買了一頂帷帽命她戴上。峨嵋派本不以輕功見長,紀曉芙又年輕,功力不到火候,腳程并不快。楊逍卻也不催她,偶爾出言逗她兩句,見她并不答話,他也不生氣,一路上大多時候倒是沉思不語,不知在想些什么。就這樣約莫行了一個時辰,又向西拐,天色見晚時分,二人來到一座小鎮上。紀曉芙以為他要在鎮上投宿,誰知他只在街邊的小鋪買了些剛蒸出籠的桂花糕,又要了些清水遞給她。 楊逍指著遠處的一座高樓,抱歉道:“今日有要緊事,沒時間吃頓好的,只好委屈你隨便將就些,待明日請你去那座太白樓,那里的江團燒豆腐做得極地道,酒也是好的!” 紀曉芙隨他趕了半日的路,早也餓了渴了,一言不發地接過食物和水。她只打定主意無論這魔頭要她作什么,她只不理睬就是。自己武功低微,楊逍不可能真要她幫忙救什么人,多半還是另有陰謀詭計。楊逍見她如此乖巧,不由想去牽她手,卻被紀曉芙一把甩開。他用被打開的那只手摸了摸下巴,握拳在唇邊輕咳了一聲,道:“走罷?!?/br> 二人穿過小鎮,不多時就來到河邊一個渡口??堪读攘韧V鴰姿覞O船,正是黃昏時分,有三三兩兩的漁夫忙著收網回家。渡口處有一座簡陋的茶棚,茶棚中一位花甲之年的老翁正坐在那里,一面烹茶,一面和來往的行人船夫打著招呼。 楊逍領著紀曉芙走了過去。那老漢看到楊逍,吃了一驚,連忙笑臉迎了上來:“客人這是要過河?怎么這個時候過來?” 楊逍“嗯”了一聲,問道:“可還有船?” 那老者笑道:“貴人運氣不錯,正有一只晚些要去大渡口,請隨小人來罷?!?/br> 紀曉芙隔著帷紗打量那老人,發覺他雖身著尋常的粗布葛衫,但在衣角不起眼處卻繡有一團暗紅色的圖案,多虧她眼明心細才能察覺,看形狀倒像是一團火焰的樣子。 二人隨他走到岸口一片蘆葦蕩邊,這里另停著一艘江船,除了船艙稍大些外,也并不十分起眼。那老者喊了一聲:“船家,有客人要去大渡口!” 里面的人仿佛在睡覺,聽見有人喊,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不多一會兒,從船艙中走出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他一面伸著懶腰一面說道:“江老兒,你搞什么鬼,怎么把人帶這兒來了?!?/br> 等他抬頭看清來人,這才大吃一驚:“楊......”那漢子迅速反應過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做了請的姿勢,“客人請上船!” 楊逍冷哼一聲,并沒有理他。那船隔著蘆葦叢,離岸邊還有數尺的距離,他回身向紀曉芙伸手,說道:“來,咱們躍過去!” 紀曉芙瞪了他一眼,暗道:“我輕功再不高明,卻也不至于這點距離都跳不過去。這人看著風光霽月,可總想動手動腳,好生輕浮,我須得多加提防!” 又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越發不愿跟他說話。只見她側身一避,雙足輕點,率先飛身跳上船去。楊逍笑了一下,也跟了過去。 二人上了船,江老兒便自行離開。進得船艙,那壯漢才雙臂在胸前交叉,向楊逍鞠躬行禮:“賽克里見過楊左使! ” 停了一下,又猶猶豫豫地問道,“大人,您不是在天鷹教那邊,怎地這會兒過來了?” 楊逍一撩衣擺在桌邊坐下,看了一眼遠遠的立在一旁的紀曉芙,只好先不去管她。桌上有茶壺茶杯,楊逍掀蓋兒看了一眼那茶色,立刻嫌棄地丟開手,這才緩緩說道:“你們打探到那對母女的消息了?” 賽克里心中一凜,回道:“是,剛收到的消息,有人看到海沙派近日抓了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彼闹邪灯?,這是今日稍早剛剛收到的情報,他還沒來得及上稟,怎么楊左使就事先知道了? 楊逍淡淡問道:“打算今晚動手?” 賽克里躊躇了一下,回道:“下面的人打探到那海沙派的船正停在涪水和盤江交匯的雙河口附近,咱們是打算今晚去探探路,想來海沙派不過烏合之眾,或許直接就能把人救出來了......” 未經命令擅自行動,要依楊逍以前的性子,那是一腳就要踹過去了。但他畢竟重活一次,知道賽克里心中的彎彎繞繞,只冷笑不語。 賽克里見他神情,連忙解釋道:“楊左使,屬下正準備派人前去向您稟報,小人是想......您正在忙著天鷹教的事,未必來得及理會這邊,咱們怕海沙派的人跑了,又恐夜長夢多,想看看能不能趕緊將人救出來!” 楊逍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哪怕賽克里這會兒已生異心,但前一世的此刻自己的確還留在武都鎮,正養精蓄銳打算對付天鷹教。只不過賽克里藏有私心,那時前來稟報的人并沒有告知他當晚塞克里就要行動救人。 考慮到后來賽克里畢竟忠心耿耿,楊逍臉色稍緩:“罷了,你去尋一身不起眼的衣裳來,莫要聲張我來了此處,晚些我悄悄與你們一同前往?!辟惪死锍泽@道:“一個海沙派,何勞左使大人親自出馬,屬下已吩咐了十幾個人,想必定能將人救出來! 楊左使若不放心,我再多叫上幾個功夫好的弟兄,不必您辛苦一趟?!?/br> 楊逍搖搖頭:“你不懂,那邊有高手,你手下那些人,對付不來?!?/br> 賽克里覺得楊逍瞧不起人,雷門的兄弟們雖然大都來自西域番邦,卻也不見得就比中原高手差,這次楊逍把他們從光明頂帶出來,本以為是來剿滅天鷹教的。后來又得知自己大哥遇害的噩耗,他一心想著為大哥報仇,結果楊逍卻派他們去打探什么女人和小孩的消息。他不知這其中的牽扯,心中不忿,還待再說幾句,結果楊逍一擺手,不耐煩道:“去罷!” 賽克里無奈,只得應喏,轉身又看到立在角落的紀曉芙,心道:“都說楊左使長得俊俏,人也風流,果然如此,這才出來沒幾日的功夫,身邊就多了一位姑娘?!毕氲酱颂?,他又回頭問道,“這位姑娘......” 楊逍“哦”了一聲:“這位紀姑娘是我請來的幫手,你也給她找一件衣服換上,要干凈些的才好?!?/br> 賽克里心想,方才看這姑娘上船的身手,也不像是有什么了不得的功夫,楊左使看不上他們雷門的兄弟,卻帶著這位紀姑娘,真是糊涂又好色。他心中已對楊逍大大的不滿,但忌憚對方武功高強,此時也只能聽命而去。 紀曉芙在角落里聽他二人說了半日,才知道原來他真的是要去救人,暗想:“魔教要救的,未必就是什么好人,不過聽他們言語,似乎還有孩子......”接著又聽他們提起天鷹教,早聽師傅講過天鷹教乃明教分支,王盤山大會以后幾乎半個武林都在找天鷹教的麻煩。他們峨眉這次下山也是為了找到白龜壽,追查屠龍刀的下落。這會兒這個什么光明左使帶著屬下來到中原,她原不知天鷹教叛出明教的事,只心中思量:“難道明教是來支援天鷹教的?既落入他們手里,有機會倒要打探些底細,若萬幸能逃出生天,也好與師傅她老人家分說?!?/br> 她這樣想著,便一直仔細留意他們的對話,直到看賽克里離開了,這才開口:“姓楊的,我才不會去幫你救什么人。再說,就憑我這點微末功夫,也幫不了你什么忙!” 楊逍卻不接她話,只說道:“快把帽子摘了吧,戴了這許久,可氣悶的緊!” 紀曉芙卻覺得帶著帽子挺好,那人總是盯著自己,眼神讓她心里發顫,于是道:“ 我不摘,這樣很好。你聽到沒有,我不會陪你去救什么......” 她話音還未落,楊逍已欺身而至,伸手替她解了帷帽的系繩,把帽子摘了下來,輕聲道:“可別悶壞啦!” 紀曉芙眼睜睜地看他把帷帽扔到桌上,她原是個脾氣頂溫柔的姑娘,如今心中也暗暗惱怒,恨自己技不如人,打不過他。 “那孩子的父親被人害死了,”楊逍突然開口道。紀曉芙一愣,反應過來他是在說他們要去救的那個孩子,“那些人殺了她的父親和我的另一個屬下,他們先是被斬斷了手足,最后還被凌遲而死?!?/br> 紀曉芙聽他說的嚇人,心中一驚,問道:“是誰,為何行事如此狠辣?” 楊逍看了她一眼,說道:“還不是九門七幫的一群烏合之眾,我到忘了,你們這些名門正派和他們關系倒好,只對我們明教喊打喊殺?!?/br> 紀曉芙心中想,定是他們魔教中人做了惡事,可又隱隱覺得這報復的手段過于殘忍。她聽楊逍繼續說道:“如今這孩子和她娘也落入了那些人手中,不知道會不會同樣遭到毒手,你說我們該不該去救他們?” “不,不會的,縱然是你們魔教中人,但應當不會有人為難女子和小孩子......” “真是個單純善良的傻丫頭!” 楊逍搖搖頭,不再繼續說,又坐回了桌邊,“糕餅都涼了吧,快吃點,一會兒我們就出發!” 紀曉芙見自己再說什么也是白費唇舌,自己的確也有些肚餓,只好取出剛才他買的糕餅放到桌上。桂花糕雖然有些涼了,卻依舊香甜。楊逍自己不喜甜食,就在一旁支個腮望著她,紀曉芙被他看的心煩意亂,終于忍不住氣惱地轉過頭,說道:“你怎么不吃,不許再這么看著我! 你再這樣無禮,我就,我就。。?!?/br> “你就怎樣?”楊逍笑著問她。曉芙眼下這樣子,到讓他想起不悔,母女倆本就長得相像,生起氣來,更似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只是他雖疼愛不悔,平日還是頗為嚴厲,大多時候不悔并不怎么敢在他面前發脾氣。曉芙就不同,她生氣的時候他又想繼續逗她,又想討好讓她高興。 誰知紀曉芙突然言辭正色道:“楊逍,我想你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說話多半是作數的,這才受你脅迫。你答應過我一個月后放我回去,我姑且信你。你若是,你若是心中安了什么不好的念頭,我寧愿一死也絕不再受你任何要挾!” 楊逍見她真動了怒,連忙道:“好了好了,不看就是,你莫要生氣了!” 這時賽克里剛好送衣衫過來,楊逍示意他將東西放下,冷眼看著賽克里吞吞吐吐,欲言又止,問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賽克里咬了咬牙,終于問道:“楊左使,咱們想知道您要救的那兩個究竟是什么人?”楊逍知道賽克里此刻心中作何想法,但他眼下有很多事沒有頭緒,就懶得與他多費唇舌,只揮了揮手,隨口敷衍道:“問這么多,日后就知道了!” 賽克里雙手暗暗握緊了拳,終于一言不發轉身走了出去。 楊逍接下來倒老實,叫紀曉芙自在艙內換裝,自己走了出去。他實不敢再造次,只怕弄巧成拙倒讓曉芙厭煩。 日頭已經落了下去,此刻江面上起了一層淡淡的霧氣。楊逍出得艙來,負了手站在船頭,心頭也是迷霧重重,思量繁多。 上一世他從光明頂出來,前往收服天鷹教,途中收到了江伯維的飛鴿傳書,信中言道自己身份恐已曝露,打算投奔本教設在涪城的地下分舵。賽克里的大哥庫勒爾原本是楊逍留在那里處理中原事物,接應周旋的管事。于是一入川,楊逍先率領眾人趕往涪城,結果發現地下分舵的據點已被搗毀,待他們尋到庫勒爾的住處,只找到了兩人早已僵硬冰冷的尸首。楊逍知道江伯維尚有一妻一女,此刻卻下落不明,也不知是逃脫了,還是落入敵人之手。無論如何,江伯維身死殉教,他必得將她們找到,保護周全。于是他將雷門眾人派出去打探消息,而自己只身前往天鷹教。如今想來,自己也是個蠢的,雷門眾人多來自番邦,在江湖中四處打探,恐怕早已落入人眼。 那晚賽克里他們行蹤敗露,救人失敗,對方隨后下了戰書,要求楊逍親自出面。等楊逍第二日拋開天鷹教趕了過來,才知曉他們擅自行動,最終雖把雁兒救了出來,但孩子已被打聾了雙耳,灌了啞藥,受盡折磨。而江伯維的妻子,也在混亂中喪生。 想到此處,楊逍心中忽然一動,那人曾說天命不可改,卻又說或能改變些許無關緊要的人事,此話教人好生不解。此刻卻正有一人的生死,他姑且一試,看看能否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