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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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御道又歸于沉寂,那劊子手行禮后離去,我松了口,以為到此結束 可是很快我看到很多宮人抬著一個巨大的物體走了過來,走近我才看出那是一塊巨大厚重的石板,再仔細看發現石板上綁著一個人 是江風眠! 宮人將石板放在地磚上,江風眠四肢伸展被鎖在石板上動彈不得,然后走過來兩個壯漢,他們每人手里拿著一把巨大的石錘分別站在了石板兩邊 我驚恐得睜大眼睛,“。。。溫承昀,你這是要做什么” “江風眠竟敢覬覦我的女人,三番兩次想帶你走,還讓你喝下落胎藥,殺了我的孩子,我要他粉身碎骨!” 粉身碎骨。。。 我聽說過這酷刑,是比凌遲更殘忍的一種死刑,用石錘將受刑人從四肢開始一錘一錘得砸成粉碎,皮rou化為rou泥骨頭化為渣滓。。。 “是我求他帶我走的,落胎藥也是我逼他給我的,不關他的事,你不能這么對他,溫承昀,你不會這么殘忍的,不要這么殘忍,不要。。?!蔽易プ爻嘘赖囊滦?,嚇到聲音發抖唇齒打顫 “李婳婉,你原本不是打算殺了我之后,和江風眠私奔嗎,你就這么喜歡他?為了和他在一起寧可要殺了我?” “我不喜歡他,你相信我,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我想殺你是我以為你殺了我的父皇和哥哥,我想替父皇和哥哥報仇而已,和江風眠無關” “如果你不喜歡他,為何多次替他求情為他開脫?他不過教過你兩個月的琴棋書畫而已,值得你如此報答他嗎” “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他受這種酷刑,不是報答他” “你不必不忍心,這是他咎由自取,行刑!” “不要——” 我的喊叫余音未落,石錘就已經被高高舉起,朝江風眠左右手狠狠砸去,發出巨大的沉悶的響聲,接著傳來江風眠痛苦的慘叫聲 左右兩邊的石錘依次被高高掄起又重重砸下,石錘猛烈撞擊石板的沉悶聲中夾雜著筋骨斷裂粉碎的清脆聲、皮rou被捶打擠壓的粘膩聲,繼而是江風眠喉嚨里發出的凄厲哀嚎聲,幾種聲音交織在一起慘絕人寰,不斷刺激著我的耳膜,像無數柄尖刀刮過我的骨縫,無數根鋼針刺進我的五臟六腑,無數只白蟻噬咬我的肌膚,我覺得自己也被砸碎了一般 我看到江風眠的兩只手已經不復存在,變成了石板上的兩灘混合著點點骨屑的rou泥,血順著石板往下淌,原本是一滴一滴,然后變成了一條條夾雜著碎骨碎rou的血線淅淅瀝瀝,在青色地磚上匯成了兩片濃稠的血跡 那是能彈奏出絕妙樂曲的一雙手啊,那是能舞文弄墨畫出傳世丹青的一雙手啊,那是能拉弓引馬舞劍的一雙手啊 我的胸口痛的像無數脫韁的野馬在心上踩踏 而石錘已經開始砸向江風眠的手腕處,他發出的慘叫聲更加凄厲不忍卒聽。我想跑下龍尾道阻止他們繼續行刑,可是那擋在龍尾道前的人墻我根本通不過去,我怎么擠也擠不過去 “你們快讓開,讓我下去,快點讓開,讓開啊。。?!蔽乙贿呁妻拇蛑麄?,一邊哭著喊叫著 可是沒人為我讓開一個缺口,我終究是闖不出去,我無助極了,哭的不能自已 我回頭去看溫承昀,他就那樣看著江風眠受刑,只是眉頭微皺眼里仍有意難平的恨意,我跑回溫承昀身邊,跪倒在他腳邊,拉住他的衣衫凄聲哀求他“溫承昀,我求求你,停下吧,你讓他們停下吧,我不求你饒恕江風眠,你直接處死他吧,不要這樣折磨他了,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喝下落胎藥,是我不該想要逃跑,是我不該下毒謀殺你,你殺了我吧,不要折磨他了” “溫承昀,你到底要我怎樣才肯讓他們停下,你告訴我,我一定做得到,你不要這么殘忍,求求你了,快讓他們停下吧” “溫承昀,你這樣折磨江風眠是為了懲罰我嗎,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讓他們停下吧,求求你了” 溫承昀卻不回答,他不看我,也不發一言 我松開了他的衣衫,伏倒在地冷得透到了心底,我絕望得呼喊“誰能告訴我,我該怎么辦,父皇,母妃,你們告訴我,我該怎么辦” 我從來沒有哭的如此絕望無助過,就像掉入了萬丈深淵,在急速下墜,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卻什么都抓不到,眼睜睜得看著自己萬劫不復,就像落入了極寒冰窟,無論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眼睜睜看著那冰晶一點一點覆上肌膚,直到自己凍成了一尊冰雕,就像深陷無邊無際的熊熊烈火,無論如何奔跑,都無法逃離火海,眼睜睜得看著烈火一寸一寸得灼燒肌膚,直到自己葬身火海尸骨無存 我哭的喘不過氣,加上耳朵里依然不斷得傳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我已經開始暈眩,似乎眼前的世界已經支離破碎分崩離析,我只看到白茫茫的雪花碎片在眼前飛舞繚亂 。。。。。。 “?!?/br> 溫承昀終于喊了停,耳朵里終于不再傳來那瘆人的聲音,我回到了現實中,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去看江風眠,我擦了許久的眼淚睜大了雙眼,才看清楚江風眠的兩只胳膊也已經沒有了,化為了兩大灘混合著鮮血的碎骨rou泥,而石板四周的地磚上全部是飛濺的點點血跡和碎骨rou屑。。。我被這人間煉獄般的慘狀嚇得顫栗不止 “婳婉,江風眠可以不繼續受這粉身碎骨酷刑,我可以讓他死的痛快些,條件是我要你親手殺了他” “。。。你要我殺人?。。。我。。。我不敢” “不敢?你不是敢拿刀殺我嗎,不是敢在在酒中下毒殺我嗎?怎么現在不敢了?” 溫承昀語氣冰冷至極,如同數九寒霜,散著凜凜雪色冰氣 我無言以對無話可說 一個內監捧著托盤走過來,溫承昀拿起托盤上放著的一把刀,遞給我,我認出來,是忘歸刀 我似乎是用盡了畢生的力氣才抬起了手臂接過忘歸刀,那人墻終于給我讓出了位置,我步履艱難地緩緩走下龍尾道,我感覺自己鼻息的遲緩,鈍鈍得,每一呼吸,都有挫磨的痛楚,從鼻腔傳到身體的每一寸 太陽已悄然西落,一半天色卻還延續著虛弱不堪的亮白,灼灼逼人,另一半天空卻是山雨欲來的暗沉,仿佛墨汁欲化未化,凝成疏散的云條的形狀 我依舊有輕微的暈眩,似乎這一眼望不到頭的宮闕是重重疊疊的山巒,搖搖欲墜后一層層傾覆下來,我就要被活埋在這傾覆下來的山巒疊嶂中一般 我終于走到江風眠身邊,他臉色蒼白全無血色卻有著難以磨滅的悲愴,渾身顫抖緊閉雙眼以忍著那千捶斷臂之痛而不發出痛楚哀吟 我看到他臉上有飛濺上去的點點血跡,便拿出了手帕為他擦拭 他睜開了眼睛,看到是我,黯淡的眼神里出現了一抹光亮 “江風眠,對不起。。?!?/br> 行經了多少崎嶇遠途,跋涉了多少山重水復,事到如今,我能對江風眠說的,依然只有對不起三個字 我看到他的眼底流過一抹濃翳的憂傷,但臉上卻出現一抹慘白的笑容“公主,你沒有對不起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你不要自責,不要為我難過” “我之前應該和你走的,是我辜負了你,一次又一次。。?!?nbsp;我再也說不下去了,喉頭如哽住了一般,僵直地喘著氣,淚一滴又一滴得淌落 “公主,你不要哭,我已經沒有手臂可以為你拭淚了,以后都不要再哭了” 我低下頭,不讓江風眠看到我滾滾而落的眼淚 “你送給了我忘歸刀,可是現在我要用它來結束你的生命” “能被你殺死,是我至高無上的光榮” “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我已將阿粟送到了東瀛,井澤也回去了東瀛,井澤會照顧她,公主不用擔心她” “謝謝你” “若有來世,你跟我走吧” “好” “答應我,今生你要好好活著” “好” 我跪在地上,雙手握住忘歸刀,對準江風眠的心臟,用盡全力刺了下去,鮮血汩汩涌出,我去看江風眠的臉,他臉上帶著希冀和憧憬的笑,仿佛有無盡的滿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斜陽如血,影影綽綽地照在江風眠的尸身上,越發有一種光華萬丈之下的悲凜與凄楚 我仍然記得初見時,江風眠一身白衣冉冉,濯濯如春月之柳,郎朗如入懷日月 我松開握住刀柄的手,閉上眼睛,身心俱碎萬念俱灰 “參見王妃,在下姓江,名風眠,字忘歸,奉王爺之命,來教授王妃琴棋書畫” “公主,你跟我走吧,我帶你去東瀛,我會對你好的” “公主,這是一支焰火信號,等你想離開了,射向天空,我帶你走” “公主,不如離開這個傷心地,和我走吧,我發誓,一生一世只你一人” “婳婉,我愛你” 。。。。。。 世間再無那個肯帶我離開這困世之地的白衣男子。。。 “婳婉,既然你已經殺了江風眠,你與溫承鄴密謀刺殺我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了。昨天我承諾你的話依然算數,我會將立你為后的詔書昭告天下,即日開始準備立后大典,以后我的后宮只你一人,我們一起忘記這之前的種種,我們重新開始,我會給你幸福的” 我知道溫承昀走下了龍尾道就站在我的身旁,可是我覺得我和他隔著萬水千山隔著海天之遙隔著生生世世 我倒在地上,我看到了父皇,他站在我面前摸著我的發頂,對我說“婳婉,你受委屈了,是父皇沒能保護你”,我看到了母妃,她用手輕拍著我的背,對我說“婉婉,你受苦了,母妃很心疼” 父皇,母妃,我不覺得委屈,我也不覺得苦,我只覺得筋疲力盡,再無力掙扎,像是一條魚,即將窒息,像是一朵花,就要枯萎,像是一盞燭火,行將熄滅 記憶中有明滅的光,閃爍著,像是遮天蔽日的濃霧漸漸散去,一切漸漸清晰,我猛然睜開眼睛,在記憶的斷層里,我看到了自己,剛過完十五歲生辰的自己 ※※※※※※※※※※※※※※※※※※※※ 寫這一章哭濕了好幾張紙巾,好幾天心情低落緩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