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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先秦以來, 游俠便在天下大行其道。 這還是剔除了流民, 偷雞摸狗的流氓地痞之外,稍微有些好名聲的游俠。 韓非子就曾經說過, 儒以文亂法, 俠以武犯禁。 這些擁有些武力,武器,且身強力壯的游俠,從來都是當權者忌憚的對象。秦始皇曾經銷毀天下武器, 施行嚴厲的戶籍制度,都沒能禁止得了, 也不可能禁止得了游俠。 流民,游俠, 流氓, 乞丐,從來都是時代必然的產物, 也根本無法徹底解決。 盡管游俠也會行俠仗義,也會助人為善,但是這樣一些有武力,實力, 甚至是勢力的游俠,絕不是帝王所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卻也沒有辦法根治的。 這些人不為朝廷所用, 卻可以為任何人所用。 蘇碧曦有感于此, 每次來到長安郊外, 都會攜帶翁主府的大部分府衛來保證安全。 即便長安時天子腳下,她受天子青睞,又是館陶大長公主義女,早已是鋒芒畢露。 之前跟劉徹勸說王太后,她已與王氏一系結下了不可化解的仇怨,心胸狹隘的王氏絕不可能對她毫無怨懟。 退一萬步說,哪怕是王太后殺了自己,王太后是劉徹的親生母親,以劉徹的為人,是絕對不會殺了王太后給自己償命的。 她本身有武力,也有各種本事護身,卻是她最后的底牌所在。 小心謹慎,總是沒有錯的。 他們已經走在返回城內的路上,卻忽然從四面八方飛出一只只鋒利的箭矢,從幽暗的密林中朝著翁主府一行激射過來。 “有刺客!” “趴下!” “隱蔽!” 所有人登時大亂,護衛的兵士立時便尋找遮擋,飛一般地跑到馬車,石頭或者樹木的背后,順手把身邊能救的人都拉了一把。 只是跟隨的奴仆使女動作慢了不止一步,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的,幾乎立即便被射成了篩子一樣,倒了下去。 慘叫聲,尖叫聲不絕于耳,場面一下子無比混亂了起來。 待箭矢全部射出后,暴徒們穿著各色衣裳,只是用布巾蒙面,拿著刀劍斧鉞各色兵器,忽然從兩邊的密林中躥出,劈頭便跟幸存的府衛纏斗了起來。 暴徒人數至少三倍于幸存的府衛,盡管府衛都是陛下從羽林衛里精挑細選的好手,可畢竟寡不敵眾。 騎著馬的翁主府長史桑弘羊因為跟蘇碧曦在馬車里下棋,所以躲過了一劫。 蘇碧曦現在出行的馬車,俱是由她親自改造過的,不僅舒適平穩,馬車上用的俱是極為堅固的精鐵,窗戶,車門都是由一層簾子并一層鐵板制成。 箭矢一射出的時候,馬車里的齊嫗,阿青都嚇得面無人色,蘇碧曦跟桑弘羊兩人便立刻把鐵板闔上,便把馬車變得跟鐵桶一般。 翁主府侍衛長在箭矢停下以后,立時便來敲響了馬車門,急道:“翁主,不妨先行返回城內,再搬來城中京兆府兵,某可在此為翁主殿后?!?/br> 他是陛下派給文錦翁主的,若是今日翁主有了不測,他的下場只有一個。 蘇碧曦的田莊由于占地廣,又很有些需要防范的東西,因此離官道有不短的距離。路邊樹林茂密,此間又是一座小山谷,夾在兩座山丘之間,實在是極好的設伏之處。 也幸好林木繁茂,若是暴徒們在山谷扔下巨石,他們正在山谷之中,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蘇碧曦并不打算先行離開,如果她今日拋下自己的人走了,如此貪生怕死,他日何以立足? 她緊皺著眉頭問道:“府衛如今還剩下多少人?” 侍衛長已經粗略點算過人手,“尚存三十余人,且不少人身上有傷,恐難退敵?!?/br> 暴徒至少有近百人,且早有準備。他們已經奔波了一路,本就疲乏。如今暴徒們以逸待勞,他們現在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這些暴徒個個身手皆不錯,還知曉一些御敵的陣法,實在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可比。 領頭的那個石青色深衣的,功夫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高手之列。侍衛長方才跟他交手,都覺得自己不如他。 正因為如此,他才急著勸蘇碧曦趕緊離去。 蘇碧曦若是能夠活著離開,他們死便死了,家人還能得到陛下撫恤。翁主一向待他們厚道,四季衣裳,年節禮物從未斷過。他們為翁主而死,翁主定會替他們好好照料家人。 他們為了保護翁主而死,他們的兒郎還能再進羽林衛。 若是翁主也死在這里,陛下豈止是震怒? 屆時,他們這些保護不力之人,豈不是死了都要蒙上污名? 拼殺聲已經越來越近,侍衛長急得滿頭大汗,“翁主速離!” 齊嫗跟阿青也跟著勸道:“女郎,侍衛長所言甚是,女郎趕緊走吧?!?/br> 一旁的桑弘羊也要力勸,他是翁主府的長史。文錦翁主一旦出事,陛下絕饒不了他的。 只是他還不待開口,電光火石之間,一道白紫相間的身影從眼前閃過,卻是蘇碧曦已然躍出了馬車,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寒光凜凜的長劍。 她的武學技巧在無數個輪回之中早已修煉得登峰造極,對于群戰尤其有血液里的興奮感。 她一跳下馬車揮手便擋下了迎面而來的一擊,順勢直接用長劍在暴徒喉嚨劃下了一道,反手刺入了從后面撲來的暴徒身體,毫不費力地把劍拔出。 所過之處,她身邊的暴徒就如同紙糊的一般,瞬間倒下。 馬車上的桑弘羊,齊嫗,周邊還在跟暴徒們搏斗的府衛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殺人直取要害,毫不拖泥帶水,殺人如切菜般的白衣女子,當真是自家那個嬌嬌弱弱,只愛彈琴繡花的翁主? 莫不是他們都在做夢? 可是那一具又一具倒下的尸體明晃晃地提醒他們,這一切都是再真切不過的事實。 他們一群羽林郎,被一個弱不禁風的女郎護住了。 對于翁主府一行來說的好事,對于刺客來說,就是噩耗了。 尤其是對于領頭之人,內行看門道,以他的武學修為及眼力,自是知曉,以蘇碧曦的修為,在場之人,唯有他能夠跟蘇碧曦抗衡一二了。 甚至他都沒有多少勝算。 這個女郎不僅不在一個地方逗留,不斷地在四周移動,幾乎是在收割人的性命。 在群戰之中,尤其是己方人數低于對方的時候,不斷的位置變換會為己方爭取空間,更會引發對方的混亂,更是一等一的偷襲良策。 武學修為卓絕之人,以一敵百,實在不是什么稀罕事。 但是這些兄弟都是跟隨他多年之人,他如何肯看著他們去死。他擺脫了府衛們后,便迎上了蘇碧曦。 真得跟這個神秘莫測的女郎交手,領頭人才發現,這個女郎的武學修為何止是高于他,已然是超出他甚多。 無論是對于招式的運用,長劍的長處短處,還是節奏的把握,乃至于這位女郎每出一招,他用手中大刀前去抵擋,都覺得虎頭劇痛,像是被上百斤的東西砸來一般。 這個女郎的武學修為竟已是如此之高! 他們此來,原以為準備了箭矢,幾乎可以算是手到擒來,卻不想恐怕是根本沒有命可以全身而退。 他死不要緊,跟著他的那么多兄弟,他何其忍心,把他們的命全都送在這里。 任何戰斗比試,只要萌生了退意,連平時一分的實力恐怕也無法拿出。 領頭人方有了退意不過一瞬,蘇碧曦手中氣勁打出,隔空打中了他的xue道,把領頭人當場制住。 蘇碧曦加入戰局之后便發現,這群人不僅懂得運用各自武器的優勢,甚至還會軍隊中粗淺的戰陣。一人受了傷,很快便會得到救援,那人的位子也會被填補。 這樣一群人,一定是互相熟識,而且相處時日不短,對彼此都有情義。 一支有情義的隊伍,通常有一個重情重義的領頭人。 擒賊先擒王。 她離了馬車,便一邊斬殺身邊之人,一邊朝著領頭人沖將過去。 而制住了修為最高的領頭人,剩下的人哪里是蘇碧曦的對手,又已群龍無首,士氣渙散,大都生了怯意,片刻功夫便被蘇碧曦及府衛制住。 府衛們馬上把暴徒捆在了一起,清點過傷亡后,侍衛長便來回蘇碧曦,“回翁主,府衛共傷十人,死十六人,府中奴仆死五人,傷一人?!?/br> 畢竟之前的箭矢太過厲害,一下就讓他們傷亡慘重。 “很好,非常好”蘇碧曦這么久還從未吃過這么大的虧,如若不是她手上有功夫,只怕他們全部都要折在這里,嘴角扯出一絲冰冷血腥的笑,看著眼前毫不畏懼的領頭人,“我已是很久沒有刑訊過人了,只怕都把這些手段都給忘了?,F下,還要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br> ※※※※※※※※※※※※※※※※※※※※ 好像最近忽然多了很多小天使,深感高興,同時也有一些感觸。 這是我第一篇小說,也是我第一次寫小說。寫小說的起因是心中有一些訴求想被別人聽見,所以一個人默默地寫了這么久。其實看見親說好幾個故事,我才轉頭看看,發現自己竟然忽然寫了40多萬字了。我寫這篇文以來,因為是新人,加上功力的確不夠,時運也并不是很好,所以其實沒有幾個人看,有時候一章一個評論也沒有。剛開始有段時間,想想可能是自己沒有天賦,還打算放棄過,也斷更過一段日子。畢竟一個人單獨地寫,那種感覺大概只有自己能夠體會。 之所以寫快穿,是因為對自己構思文筆的不夠自信,認為快穿故事簡單一些,也能夠鍛煉自己的構思,畢竟寫作也是需要不斷磨練積累的。但絕不是整個快穿就為了攻略愛情,也并不是腦子里只有愛情。所以整個小說里面會出現各式各樣的故事,愛情只是其中一條支線而已。 我并不認為愛情是必需品,也并不認為人生中只有愛情。 至于有些套話以及喊口號的問題,寫得越多,我就越是感覺到了。所以一直在慢慢地改善,爭取能夠多多打磨一下人物,并不是寫一些自己的見解。 可能是作為一個新作者,無論是故事還是理論,總是有寫不完的話,會給人一種一直在說道理的感覺,不過的確是無意的。因為在我寫的時候,就是不自覺地帶出來一些東西。 感謝每一個愿意支持小魚的小天使,因為有你們,我才能夠走這么久。 從一個從來沒有寫過文的新人,走到了今天。 愛你們(^o^)/~ 感謝讀者“鎏家小可愛”,灌溉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