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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哥把注意力轉移到了其他的女人身上,這讓許子夏頓時沒了安全感。他比小薇更加不是滋味,原先的親密無間蕩然無存,只剩下人去樓空的落寞和無法與之交心的遺憾,許子夏坐在小哥哥的房間里,等他許久也不見回來,便趴在書桌上睡著了。翌日被小哥哥推門而入的聲音喚醒,他慢慢站起身來,椅子往后倒下,他在被風吹起的深藍色棉質窗簾背后看向他,看得他無地自容。 許子夏嗅到他狂歡后留下的氣味,微酸而嗆鼻,是女人下體的氣味。他走過他的身邊,被他拉住,說:“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許子夏說:“你這樣,小薇怎么辦?”小哥哥說:“小薇?!焙孟袷窃诮幸粋€完全陌生的名字。許子夏推開他的手,走出去幫他關上房門。他明白大勢已去。小薇好像一個過氣的藝人,已討不到觀眾的掌聲,站到舞臺上表演了半天,無非是嘩眾取寵、自討沒趣。而他則是小薇的經紀人,為了小薇叵測的命運殫精竭 慮、機關算盡,他在小哥哥面前再不提小薇,暗地里卻和小薇沆瀣一氣。他負責降妖除魔力挽狂瀾,小薇負責知書達理收復失地,算盤打得都好,只可惜小薇是個嘴賤之人,每當許子夏費盡千辛萬苦贏得了那些女人,小哥哥迫不得已地回到小薇身邊,向她抱怨許子夏的不厚道時,她總是忍不住奚落小哥哥一番,話說得尖酸刻薄,句句如針,他去了兩次之后,自然就再不去了。許子夏明白小薇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大學畢業后,收拾起行李,下鄉支教去了。 當他回來,小哥哥娶了一個叫蘇九久的女人,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他以為,小哥哥這樣的男人,是不屬于任何一個女人的。蘇九久眉眼生得好,身板也生得好,總是扯一些藏著暗花的布,給自己縫制衣裳穿。她在左手的食指上套著個頂針,一針一針結結實實地扎下眼去,針線活固然是練得很好,繡個玫瑰的香袋更是不在話下。她坐在院子里,穿著淡紫色兩邊袖不對稱的長袍,胸口上有一朵剩下布料疊出來的花,埋著頭,脖子的弧度甚是好看。許子夏也看入了迷。他第—次想,小哥哥有個女人,是應該的。 許子夏沒有離開那個小鎮。蘇九久走之前,把他給她的手機放到桌上,下面壓了一張紙條,寫著:“我同顏子樂回去了,把玫瑰園留給你?!痹S子夏見到那張紙條后笑著搖搖頭,好像在原諒小孩子的淘氣。他把手機順手揣進褲包里,眼淚便淌了下來。手機的開機歡迎語寫著“我愛你”。只可惜她再也沒有機會看到它了。 后來,他寫信給蘇九久,上面寫道: “九久: 前幾日我讀了《小王子》。那是很久以前,你對我說,你像里面的那只狐貍??赐晡也琶靼?,你愛我哥哥有多深。我從來不喜歡玫瑰,現在卻想要把你留給我的玫瑰栽得很好,如你一般的好,不知道,我是不是在效仿你的經歷,關于你抽煙的,但是效仿必定會失敗,所以,我一開始就不打算成功。 本有很多的話想要對你寫,又不知從何寫起,便作罷。只是想說,從前送過你的那條手絹,是小薇送給我哥哥的生日禮物,我還沒來得及送給我哥哥,就送給了你,但愿你知道了真相,不會生氣。 許子夏 12月1日” 許子夏寫完后,把信擱在了枕頭下,從來就沒有打算把它寄出去。他想,以后總歸是要見面的,不能把什么話都說得太死了。所以,他寄給她的另一封信,上面寫著:“你應該跟哥哥回去,我會幫你把花照顧好,等你來年來看?!?/br> 來年,蘇九久沒有來。 第17章 第三場 束河 她覺得她是西洋電影里的人,有著悲劇的眼睛,喜劇的嘴。 ——張愛玲 王若薇不準別人叫她王若薇。連小薇都不可以,算命的說她是孤獨命,得換個名字。她查了一天的字典,為自己取了一個新的名字,叫,束河。她覺得這名字像是一個靈魂落到了一具將死的rou體里,翌日醒來,躺在床上,有一種初生嬰兒般的新鮮感,用一雙好奇的眼打量四周,頭從左邊,轉到右邊,迎著光的方向,一切都是嶄新的模樣。 她似乎在哪里聽過這名字,就像一個人遇到另一個人總覺得在哪里見過,有一種似曾相識的親近感,張著嘴半天,望著對方笑,不一會兒又釋然,承認那熟悉不過是來自磁場的引力。 后來,宋熙正告訴她,束河,是—個地名。 束河決定去工作,她已經好幾年沒有工作,她把她所有的時間都放到了顔子樂的身上,現在離開他,像整個人被抽空,總得什么來填滿。除了工作,別無他法,她確定她在短時間內無法愛上任何人,像一間正午十二點才退出來的房間,總得有一位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務生到來的日子里心灰意懶,吧自己關在衣柜里聽悲傷的歌曲。衣柜里的衣服都被她胡亂地堆放在床底,反正是“女為悅己者容”,她狠心再不打扮自己,簡直像個野人,父母膽戰心驚地看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她做出什么傻事來。若是傷著自己還好,要是傷著了別人,那理償金他們都賠不起。他們家的經濟狀況是每況愈下,祖上三代的積蓄都被花得差不多,就只等她嫁個好人家。偏她又這樣倒憨不癡的,出東門往西走,是個糊涂東西。其實是他們多慮了。她不過是穿得粗糙了些。她同顏子樂分手的那天,把衣服從衣柜里扔出來,用牙齒撕咬了半天,又下不了狠手,都是花錢買的,壞了可惜了。末了用腳把它們踢到床底下,眼不見心不煩,再也沒有力氣把它們放回衣柜里,整理又得費心思。往后,她想要哪一件衣服,就撅著屁股鉆到床底下去找,有時候找出來的不是她要的那件,就坐在床邊喘著氣,將就著往身上一套,實在是有點摸獎的意思。頭等獎是紅配黑,末等獎是紅配綠,概率對等,所以在別人看來,她時常處在半醒半瘋狀態,站在公車站臺上,手插在衣究里,踮著腳望向別處,于清輝之中目光矍矍、于顛躓之中意志彌堅,旁邊人看了都覺得她是印在明信片上的人,應該寄向什么地方,背面寫著漂亮的字,蓋著淡藍色的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