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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正勛兀自煮了碗面,吃得刺溜刺溜響,邊吃邊說:“吃完帶你參觀一下我的家?!卞\繡這才環視四周,乳白的墻面,中間一條西洋油畫圖案的腰線;象牙白的軟皮沙發,樣式笨拙、老舊,卻皮質光滑,映著吊燈,上面淺淺的褶子竟有些像波動的水紋;漆白的家具,形狀不規則,現代藝術風格,所謂的“概念”派作品;漢白玉花崗巖鋪的地面,泛著青光。本來就大,因到處是白色,顯得更加寬敞,夜里也是青天白亮的,想是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心里也不免害怕,越亮堂心里才越踏實。她說:“你這樣喜歡白色呢?!睆堈齽壮榱藦埣埥聿磷?,說:“不是我買的,我不喜歡白色,不好打掃?!卞\繡思忖了一下,也不知該不該問,手肘擱在桌子上,十指扣在一起,收在耳朵邊,臉輕輕在手背上蹭。張正勛看了她一眼,說:“怎么了?若有所思的?!卞\繡笑,說:“既然不喜歡白色,又到處弄成白色,你這人不是矛盾得很?!睆堈齽字毖圆恢M的說:“我上一個女人弄的?!彼种覆蛔杂X地扣緊了些,問道:“她在這里住過?”張正勛說:“住過?!彼謫枺骸白×硕嗑??”張正勛說:“三年吧,三年半?!卞\繡不知怎的心里有些吃醋,本不應該吃過去人的醋。她悻悻的,站起來,在客廳里踱了一圈,用手撥弄茶幾上的圓口魚缸里的一朵粉白色的塑料蓮花。張正勛看出她的異樣,放下筷子,很認真地說:“你如果真的那么在乎過去,你就不要和我在一起?!卞\繡扭過臉看他,問:“你吃完了嗎?”張正勛點點頭,站起來,說:“走,我帶你參觀一下你未來的家?!卞\繡心里又是驚又是喜,跟在他的后面,心里的花噼噼啪啪開得響亮。 張正勛領著她去到每一個房間,又走馬觀花一樣的連燈都懶得打開。房間都空蕩蕩的,確實也沒什么可看。只有他自己的屋子,倒是特地布置了一下,卻也不過是多出了一個衣柜和床。她說:“你這就是一樣板房,冰冷冷的沒有感情?!睆堈齽渍f:“因為少了一個女人?!彼?,倒也是,一個大男人哪懂得怎么生活,還不是將就著來。她注意到他床頭有個玻璃櫥窗,里面放滿了各種品牌的香水,她情不自禁地走過去,雙腿跪在床上,伸著脖子過去看。她問:“你這兒怎么這么多香水?”不知什么時候張正勛已坐在她的身邊,把玩著她的頭發,她本能地擺了下頭,頭發從他手里鉆出來。他手又跟上去,揪住它竟用了點勁,她喊了一聲“痛”,一絲笑意爬上他的眼,又稍縱即逝,他湊近她的臉,說:“那些香水的后面有一把槍,過一會兒,錦繡這個人,就再也沒有了?!卞\繡屏住呼吸,他的氣息在她的臉上飄,迅速竄入她的身體,像一股水,從上注入下,順著出口流出來。他把她的頭發往后拽了一點,她的臉隨之一仰,他就吻了她。 錦繡從未覺得像這般需要一個人。他吻她的脖子,用手去解她胸前的紐扣,才發現她衣服沒有紐扣,便摸索進她的裙子。她穿著拴帶的內褲,他輕而易舉地就解開了它,并不看。她感覺他的手指比任何人的都更加大膽,竟暫時忘記了它的樣子,只感覺其中的熱情,幾乎就要呻吟出來,張正勛說:“你早就想要了對不對?”錦繡一點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一雙醉了的眼望著他,張正勛說:“你的身體可比你的人熱情多了?!卞\繡羞紅了臉,把頭低下去,與其說是抓住,不如說是把自己的手擱在他的手腕上,也不往外推,說:“我一直相信一句話,‘通往女人心里的路通過yindao’,真這樣做了,你就得住到我心里面去了?!睆堈齽紫仁且汇?,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說:“那天橋下的小姐怎么辦?”錦繡倒是沒想到他這樣機靈,隨即又說出另一種擔心,是最為關鍵的:“我還以為,一個男人一旦得了手,就不再會去珍惜這個女人,好多男人都是這樣?!?/br> “那你要不要試試我是不是和別的男人不一樣?”他埋下臉去吻她的脖子,親昵地說。 “那萬一是一樣的,我不是吃虧了?” “那萬一不一樣,我不是也吃虧了?” 錦繡簡直說不過他。姜還是老的辣,錦繡在他的面前,始終嫩了一點。張正勛把手從她裙子里面伸出來,說:“咦?你那個來了?!卞\繡看見他一手黏稠的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張正勛叫錦繡留下來,他說:“不一定要發生什么,抱在一起睡覺也不錯?!卞\繡充滿了愧疚,好似做了什么對不起他的事情,便答應了他。黑暗里,錦繡手圈住他的脖子,問:“你喜不喜歡我?”張正勛說:“嗯?!惫徊怀鏊?。她又問:“你什么時候喜歡我的?”張正勛說:“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你了?!卞\繡納罕道:“我那天那么丑呢?”張正勛說:“后來也沒好看過?!卞\繡半撐起身子,透過綿長的月光看他,嘟囔道:“那你還要?”張正勛伸手把她勾回來,在額頭上快速地一啄,說:“我就喜歡你這自以為聰明的傻勁?!?/br> 第5章 蘇九久回來了,她給錦繡帶了一包南方的梅子。她們在寬巷子沿墻邊的茶攤喝茶,兩杯菊花茶不過二十塊錢,茶杯有缺口,也不屑去計較,輕輕地把它轉到另一邊就好。她講她去了一個小鎮,那小鎮叫海門,從成都坐飛機到汕頭,出了機場還得坐一個半小時的巴士到那里。聽人說那里有海。有海的地方很多,她只想去人少的,可以清清靜靜地聽海的浪聲。這個說法錦繡不太信,她以為她是文藝片里的女主角?凈做些無厘頭的事情還以為是充滿了詩意。一定是有情人在那邊,不然跑那么遠,人生地不熟的,瘋了差不多。蘇九久告訴她,當地的人說,海的顏色是根據天氣的變化而變化的,那天她去的時候飄著雨,海水有些漲潮,死灰死灰的藍,一望無際,卻如一條寬廣的河,突有安身立命的想法。她頓了頓,一字一句地說:“我要當mama了,錦繡?!卞\繡剛把一顆梅子送進嘴里,梅子被制成梅干,榨干了水分蘸著白糖,白糖一直往下掉,掉到她祖母綠的棉布裙上,她用手牽起裙子的兩邊抖抖,聽她這么一說,手把裙子一攥緊提到胸口上,大叫道:“我的天,你未婚生子,以后能上戶口么?”蘇九久倒是沒想那么多,說:“應該能吧,說撿來的還不行么?”錦繡說:“你得想清楚啊,這事情非同小可。生了孩子的女人不值錢?!碧K九久覺得錦繡太過于實現,這本來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要用唯心主義的思考方式去設想與判斷,不過這又與她最初的觀點相悖,她一直就是一個很現實的人,一遇到大事情,就比錦繡現實多了。她說:“遲早也要當mama的,早當早解脫?!卞\繡說:“那個人知道么?”蘇九久仰著頭,虛瞇著眼,迎著午后沉淀的陽光,生出四月的困頓,眼睛眨慢一些,就有可能睡過去。她說:“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卞\繡覺得她瘋了,把聲音提高八度,說:“為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生養一個孩子?淡定姐你這次真的太不淡定了?!碧K九久放下頭,看她,那目光里的堅定竟然讓錦繡心虛,蘇九久說:“錦繡,其實,你一次都沒愛過?!卞\繡一怔,說:“你又了解我了?!碧K九久說:“你只愛你自己錦繡,你只愛你愛著的感覺?!彼檬种е^,說:“其實你比我更加不安于世。你渴望得到愛情,又不希望長久,一旦長久,熱情會冷卻,你受不了冷卻,所以你必須在冷卻之前離開。你為此而痛苦萬分,度日如年,夜不能寐,隨時都要哭出來假裝打哈欠來掩飾無窮無盡的眼淚,它們都給你帶來傷痕,這些傷痕是你的榮譽勛章,不斷用以證明你的多情無畏,男人看見了,都會心疼地吻你的傷口,并不以為,你是天生的疤痕型皮膚?!卞\繡反駁她道:“你知道,都是那些男人離開的我?!碧K九久說:“是你逼他們離開你的。你知道男人都受不了女人對他們太好,你偏對他們好得離譜,一副要為他們赴湯蹈火奉獻青春的樣子,把他們嚇壞了?!卞\繡不服氣,說:“對他們好,也有錯?!碧K九久說:“你有病你知道嗎錦繡?”錦繡陰沉著臉看她,她把臉湊攏了些,說:“你已經這樣的姿勢很久了,旁邊的男人都在看你?!卞\繡扭過頭,果然大家都在對她議論紛紛,她把裙子提得太起來,整片大腿都露在外面,軟塌塌地在椅子上散開,像案板上的rou,不具任何誘惑性。蘇九久看她怏怏地放下裙子,憋著笑說:“錦繡你有強迫癥。我也有,他一天不愛我,我的內心就一天不得安寧。像張愛玲小說里面寫的,‘喬琪一天不愛她,她一天在他的掌控之下’?!卞\繡舒緩開臉色,這說法她倒能欣然接受,強迫癥,抑郁癥,孤獨癥,歇斯底里癥,如今都成了時尚的寵兒和文藝女的標簽。她跟受了表揚似的,抑制著內心的快樂,說:“也許吧。愛情絕癥??!”蘇九久說:“你和我都介與‘理性’與‘感性’之間,以前我們都低估了自己, 不卑不亢地在夾縫中生存是我們的本事,塞格林是你的偶像不是嗎?那你一定記得他的某一句話,那是寫給我們倆的?!卞\繡說:“你現在又成了心理學家了,百變女郎蘇九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