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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小心翼翼地眨巴著卷翹的長睫,蕭無恪只能長呼一口氣,將心底的郁氣散了出來。 算了,沒心沒肺還不經嚇唬的小東西。 他從她手里拿過披風,重新披回身上:“沒有?!?/br> 蕭無恪走到馬旁邊,翻身上去,朝她伸出手:“上來吧?!?/br> 顧玉嫵猶豫著,她不太想和他共乘一騎,尤其現在關系還這么微妙,但是這里有只有一匹馬…… 蕭無恪沒等她糾結完,俯身勾著她的腰一把將她帶上了馬。 顧玉嫵又嚴實地坐進了他的懷里,她皺著眉頭,開口:“殿下,你不能……”還沒說完,頭上的兜帽被身后的男人一把蒙上,她后半截只能硬生生地咽下去。 還是這么沒有規矩。顧玉嫵嘴角一撇,悶悶地嘆了口氣。 …… 回到洮州城三進的小院,蕭無恪直接攬著她的腰從馬上躍了下來。 顧玉嫵嚇得四下張望,見沒人看見,才偷偷松了口氣。 她后退一步:“殿下,我回去了?!辈坏人貞?,便轉身飛快地跑向后院。 蕭無恪好笑地望著她的背影,明明被拒絕的人是他,她躲什么。 顧玉嫵剛回到后院,廖春就飛撲上來:“小姐,您總算回來了,可把奴婢嚇壞了?!蹦橇晖醯钕碌膭幼饔挚煊譁?,等她反應過來,小姐連人影都見不到了。 她緊張地上下打量著顧玉嫵,見她除了表情有些奇怪,其他都好好的,才松了口氣:“小姐餓不餓,奴婢方才做了醪糟團子,要不要吃一些?” 早膳沒吃多少,腹中確實有些饑餓。顧玉嫵隨口道:“半碗吧?!?/br> “好嘞?!绷未盒∨苤チ藦N房。 她回到房間,將今日的衣服換下,便怔怔地倚在貴妃榻上,手里抱著軟軟的靠墊,有一下沒一下地揪著。 今日陵王將心意剖了出來,她拒絕了人家,也不知道日后該如何相處。 而且陵王殿下還會幫她找鄧廉嗎? 她目光望向前院,煩悶地咬著下唇,早知道就不問了,興許陵王殿下對她新奇幾天就沒了興趣。 這時候廖春端著醪糟團子走了進來,顧玉嫵只好暫時收回心思,這團子做的香氣撲鼻,她拿起勺子吃了一口,熱乎乎的甜度剛好,不由滿足地舒了一口氣。 不想了,事已至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從懷里拿出來那個草編的手環,又看了一眼,隨手放進了妝奩里。 …… 兩日后,安京城太子府 一個侍衛急匆匆地走進來,將手中的信箋遞過去:“殿下,洮州來的加急信?!?/br> 蕭弛一身銀白緞衣,正在暖殿里聽琴品茶,聽聞,他眼梢一斜,伸手接了過來。 信封里面是薄薄的一張紙,上面只有寥寥幾個字:“顧清陽之女顧玉嫵結識陵王至洮州,暫未尋得鄧廉?!?/br> 這一句話信息量頗大,他繃直了身子,顧玉嫵竟去洮州了? 他倏然想起來她上次說的游歷,原來她早有打算。 是他失算了,本以為顧清陽養的是只小綿羊,原來是只會裝的草狐,竟然能尋到蹤跡找到洮州…… 侍衛見他面色變化,小心詢問:“殿下,可是找到東西了?” 蕭弛冷冷地看他一眼:“都是廢物?!鳖櫱尻栆皇?,一個重要的把柄丟失,他查了幾近半年,才查出來有人暗中將顧清陽一位近侍藏匿在了洮州,而這近侍定然帶著那份把柄。他半年前就派人去洮州尋找,也不知是將這近侍藏匿的人太厲害,還是這個叫鄧廉的近侍太機警,再加上他們在洮州不敢高調,竟一連半年都沒找到!而如今,顧玉嫵已經開始找了! 他又細細念一遍信紙上的字:“結識陵王……” 他的眼睛瞇起來,猛然將手里的杯盞一把雜碎在地上,琴音戛然而止,撫琴者和眾人均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 “甚好?!笔挸谝е例X,“蕭縱竟要摻和顧清陽的案子,終于等不及要找我的把柄將我拉下去了,果然,我早知他居心叵測,覬覦我這太子的位置!” 侍衛額角嚇得沁出了汗,他跪在地上,顫聲問道:“殿下,下一步該如何?” 蕭弛冷笑,抬手將信紙連帶著信封一齊撕碎:“繼續尋找鄧廉,找到就地格殺,至于東西,找到立即銷毀,如果落在顧玉嫵手里……” 他聲音停頓,侍衛額角的汗滑了下來:“該……該如何?” 蕭弛面前浮現出那張絕色瀲滟的臉,和步步搖曳生姿的曼妙身子,暗沉沉地猙獰道。 “殺?!?/br> 第46章 一個月后。 窗外的丫鬟婆子正在忙著洗刷院子,廊角上也掛上了紅燈籠,到處張燈結彩,無一不在透著喜慶。 廖春掀開門簾進來,手里拿著兩個窗花,說道:“小姐,今兒是臘月二十九了,洮州城的人真是極愛過年,準備的可熱鬧了?!彼龑⒋盎ê诖皯羯?,又自言自語地念叨,“這窗花寓意真好,平安順遂,希望小姐年年平安順遂……” 顧玉嫵看著這鮮紅的裁著平安順遂的一雙窗花,聽著院子里丫鬟們的歡聲笑語,心里卻升不起什么喜悅。 一個月了,鄧廉依舊毫無蹤跡。她帶的護衛和陵王撥給她的一大批蒼狼軍,幾乎日日都在外面尋找,然而絲毫進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