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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無恪將手里的披風丟給衛三,望著她嗯了一聲。 “那我先上去了?!鳖櫽駤硠e扭地說完,就匆匆轉身離開。 見她步伐如此急促,蕭無恪悠悠地望著她的背影,哂然一笑。 …… 用完晚膳,顧玉嫵早早便歇下。 本來行了一日,她渾身疲累,卻不知為何,這一夜睡得極不踏實。 半夜時分,她在黑夜中猛然睜開雙眼。 她住在客棧二樓,卻聽到木質的窗戶發出開鑿聲,盡管外面風聲呼嘯,但她絕沒有聽錯。 顧玉嫵匆忙從床上坐起來,望著窗戶:“是誰?” 外面的人好像一頓,接著更加毫無顧忌地奮力鑿窗,顧玉嫵飛快地披上外衣,正要開門喊人,卻聽到窗外傳來一聲悶哼。 接著是重物落地的聲音,外面的鑿窗聲也戛然而止。 樓下像是有說話聲,顧玉嫵大著膽子將窗戶打開往外望去。 只見地上躺著一個抽搐的男人,他的胸前插著一支羽箭,破潰的傷口溢出大灘鮮血。顧玉嫵臉色一片蒼白,這個男人正是傍晚客棧那個帶疤的小廝! 樓下又響起幾聲桌椅碰撞聲,接著兩個黑衣侍衛提留著兩個一身血的男子丟在了外面,這倆男人也是傍晚客棧的…… 蕭無恪手里握著一把長弓,從暗處走了下來,他抬起頭望著顧玉嫵露出一個微笑。 他似乎早知道她在那里望著。 顧玉嫵把窗戶關上,快速地穿好衣服,打開門走了下去。 她帶的護衛也有幾個走了出來,望著地上已經變成尸首的人大驚失色。胡忠震驚地說:“這不是先前客棧里的人嗎!” 這時候,有一個護衛匆匆忙忙跑過來:“不好了,大小姐,我們有一多半的同伴不省人事了!” “怎么回事!”胡忠驚懼地回過頭。 “沒事,中了迷藥,睡一覺就好了?!笔挓o恪淡淡接上話。 “迷藥……”胡忠喃喃道,“那這三個人怕是慣犯,也許先前客棧的主人早已經被他們殺害……” 顧玉嫵方知今夜的兇險,若不是陵王殿下,他們怕是兇多吉少。 她彎腰朝蕭無恪行了一個大禮:“感謝殿下救命之恩?!?/br> “無礙,舉手之勞?!笔挓o恪隨口應道,“不過顧小姐的護衛本事不行啊?!?/br> 胡忠聽到,臉上慚愧地紅了起來,確實是他大意了,他羞愧地跪在顧玉嫵面前:“是我的過錯,大小姐盡可責罰?!?/br> “引以為戒,快起來吧?!鳖櫽駤巢⒉浑y為他,“下不為例?!?/br> “好?!焙音鋈坏?。 蕭無恪輕笑一下,又道:“顧小姐還不考慮同行嗎?” 顧玉嫵眉眼低垂,今夜的兇險日后還不知道有沒有,有殺神在身邊,總還是好的…… 至于自己對他那點害怕……盡量不要惹著就好了。 顧玉嫵輕咳一聲,訕訕說道:“只要殿下不介意我們行的慢,我們便十分感激?!?/br> “好?!彼畚草p挑,笑得格外俊美。 …… 第二日在路上,車隊換了樣。 蕭無恪帶的侍衛和她的護衛皆跟在馬車后面,而他自己,騎著那匹黝黑的駿馬走在馬車旁邊。 顧玉嫵只要一撩起簾子就能看到他。 “小姐,沒想到陵王殿下竟是古道熱腸的一個人?!绷未和低蹈櫽駤痴f道。 “別亂說話?!鳖櫽駤持斏鞯乜戳艘谎弁饷?,背后議論他再生氣了怎么辦。 廖春吐了吐舌,也跟著顧玉嫵沉默下來。 此時離京城已經很遠,即便坐在馬車里也覺得干冷。顧玉嫵從簾子的縫隙里往外望去,陵王除了一身黑色的勁裝,就是薄薄的披風了。 他冷不冷啊…… 顧玉嫵正想著,忽然馬車外的人一側頭,對上了她偷瞄的眼。 她頓時尷尬地滿臉緋紅,既然被發現了,她只好硬著頭皮打開簾子。 “有事嗎?”蕭無恪戲謔地看著她。 顧玉嫵此時悔得不行,沒事看什么看。她窘迫地咬著下唇:“殿下,您覺不覺得有些冷?!彼胫怯X得冷可以歇一歇加些衣服。 沒想到蕭無恪卻誤解了她的話:“你是覺得冷嗎?” “嗯?” 沒等她回答,蕭無恪忽然調轉馬頭,往后面的隊伍走去。 不一會兒,他又回來,手里拿著一個厚實的包裹,從車簾處遞給她:“穿上?!?/br> 顧玉嫵好奇地打開,不由得怔住。 里面是一件極美的狐裘,顏色雪白,只有領間綴著幾點紅痕,宛若玉雪上的紅梅,美的讓人移不開眼。 這件奢靡的狐裘一看就是為女子定做。 顧玉嫵愣愣地抬頭望著蕭無?。骸暗钕侣飞显踹€會帶著女子的衣飾?” 蕭無恪嘴角一勾:“哦,隨手亂放的?!?/br> 隨手亂放的?顧玉嫵摸著這漂亮的晃眼的狐裘,匪夷所思地凝著外面的陵王殿下。 為什么總覺得怪怪的? 第41章 心里愈發疑惑,顧玉嫵將這件狐裘重新包好,望著蕭無?。骸案兄x殿下美意,但我確實不冷,殿下還是收回去吧?!彼f著,就要把狐裘重新遞給他。 蕭無恪垂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不喜歡就扔掉,本王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收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