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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她面色潮紅,緊閉著雙眼,小聲嚶嚀著,仿佛格外難受。 他伸出手摸向她的額頭,手心傳來guntang的熱度。 蕭無恪沉下臉,這個不省心的! …… 大半夜,平陽伯府叫了大夫。 顧玉嫵已經燒得迷迷糊糊,不省人事。大夫診完,很快就開好藥方:“趙少爺不用著急,夫人是太過勞累又受病邪侵襲,才會急速高熱,服完這副藥好好照顧,燒就退了?!?/br> 蕭無恪揮揮手,朝廖春吩咐道:“快去抓藥給你主子熬上?!?/br> “奴婢這就去?!绷未杭泵Τ鋈ッ?。 蕭無恪守在顧玉嫵跟前,她的面色潮紅,原本的雪腮玉膚紅的像熟透的蝦米,這副嬌憨的樣子讓他又氣又笑,他嘆一口氣,抬手扯過被子給她蓋上。 被子里的小人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動了動,接著一腳踢開了被子。 蕭無?。骸啊?/br> 他耐著性子起身彎腰,又將被子給她扯上去,還沒來得及坐下,她又一腳踢開。 白生生的小腿肚露在外面,似乎在嘲笑他做的無用功。 蕭無恪眼睛瞇了迷,他再一次扯過她纖細的小腿塞進被子里。這一次他沒起身,直接壓在了被角。 果然,被子里的小人又不滿地挪動,許是太虛弱,嘗試幾次無果后便放棄了,只艱難地從被子底下伸出一只小腳丫。 蕭無恪瞧著這只白嫩的小腳丫,哂然一笑,不覺地伸手摸了摸。 五個小指頭像五顆圓潤的小珍珠,泛著瑩潤的光澤,觸感也是滑滑嫩嫩的,他摸著摸著,忽然皺緊眉頭,將這只腳一把塞進被子里。 他坐回椅子上,眸色深沉地盯著顧玉嫵。 房內燭火跳動,他保持著一個姿勢,不知道坐了多久,外面傳來敲門聲。 接著廖春端著熬好的藥走進來:“少爺,藥熬好了,已經放涼能喝了?!?/br> 蕭無恪朝她伸出手。 廖春猶豫一瞬,她本來打算伺候夫人喝藥的,可是少爺好像要喂,他會嗎?她猶豫的功夫,蕭無恪的目光開始不悅,廖春也不敢多想了,嚇得放進他手里:“奴婢告退?!?/br> 然后飛快地走出去關上門。 算了,少爺應該不會不管夫人……想著剛剛蕭無恪的眼神,廖春后怕地搖搖頭。 蕭無恪端著藥俯視著顧玉嫵。 她那個丫鬟跑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問應該怎么喂就沒影了,他現在端著藥,有點不知道從何下手。 直接喂? 蕭無恪試探著舀起一勺藥,放在顧玉嫵的嘴邊,結果藥汁順著顧玉嫵的唇角滑了下去,落在她的頭發上。 潑墨般的長發沾上了苦褐色的藥汁,蕭無恪假裝沒有看到,只隨手扯過一塊巾帕壓在上面。 看來不行。 于是蕭無恪將藥碗放在旁邊,單手將她從被子里扶起來。 顧玉嫵身體仿佛柔弱無骨,還帶著guntang的熱意,軟綿綿地倒在他的懷里。 蕭無恪一只手扶好她,另一只手從藥碗里舀了藥,結果剛靠近她唇邊,她忽然皺著眉偏過頭,勺子被她的臉頰擦過,藥汁全灑在了她的胸口。她僅著一件里衣,藥汁順著丘壑流了下去,濕噠噠地顯出了輪廓。 蕭無恪挪開視線,咬牙切齒地盯著她。 懷里的人恍若未覺,許是姿勢不適,開始在他懷里掙扎,還發出不滿的嚶嚀。 蕭無恪沉著臉,忍著身上的燥意,將她重新放回床上。 “顧玉嫵?!彼麎褐瓪夂八宦?。 然而懷里的人還是什么都聽不見,她又往他的跟前拱了拱,臉頰恰好貼在他的大腿上,guntang的熱度讓蕭無恪額頭的青筋微跳。 “顧玉嫵……”他低咒。 然而藥還得繼續喂。他看著她嫣紅的唇瓣上,目光深沉。許久,他拿起藥碗喝了一口,面無表情地覆上去,卻在貼近唇的那一刻,停住了。 她身上的香氣縈繞在鼻間,長睫安靜地垂著,連微張的唇畔都帶著勾引,但蕭無恪喂不下去。 這是趙無恪的身體,他不想他碰他,哪怕喂藥也不行。 于是蕭無恪將嘴里那口苦澀的藥汁咽了下去,然后端起藥碗,決定繼續用最初的辦法,拿著勺子一點點往里喂。 這一次他每勺的量都小,因此藥汁沒有灑下來,順著她唇流了進去,這一喂,就是一個時辰。 喂完了,身上的燥意也完全消退了。 他用巾帕給顧玉嫵擦干凈嘴角,望著她安靜的睡顏一動不動。 上次在書房,她又開始騙他,他還沒來得急質問她,她就痛失親人,接著就是日夜不停地cao勞,昏迷,高燒。他那點點怒意也隨著她的起起伏伏一點點磨沒了。 騙他就騙他吧,他不是不能理解她,因為他現在是趙無恪,他的身份必然與她勢不兩立。 這幾日,他有意無意地打聽了顧清陽的事情,這個案子似乎另有隱情,而且還涉及到戶部撥款,再加上顧玉嫵在書房的反應,他很快便想明白她嫁給趙無恪的理由,不是為了表哥,應該就是為了在趙世秉這里找到證據給父親翻案。 太蠢了,他望著她嗤笑一聲,憑她一己之力,拿到證據幾乎是天方夜譚。 可是也蠢得可愛,以身犯險,破釜沉舟,步步皆是勇敢。 蕭無恪懶洋洋地勾起唇角,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顧玉嫵,看在你可憐的份上,你縱哥哥就幫你一把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