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梔娘暫時在林mama處暫住,不等雪化,下午就和白露、立冬三人急匆匆趕著來看小滿。 看見小滿面色蒼白,滿身傷痕,梔娘淚刷的一下就落下來,抓著小滿半天不撒手,小滿勸慰她:“沒事了,沒事了,這不是都出來了嘛?!?/br> 梔娘不停擦著眼淚,話都說不出。白露和立冬也在旁邊掉眼淚,小滿樂了:“你三個人,不知道,還以為我怎么著了呢,趕緊別哭了?!?/br> 又看向白露:“早知道陳大人要占去我們的財物,還不如當時全部給你陪嫁了呢?!?/br> 白露拿手帕擦干眼淚,才說:“昨日里下午,娘親派人捎話給我,我才知道家里出了這等大事,奈何雪大路滑,今天早上才動身去了汴京城里,爹給了我房契和奴仆契約,讓我都收好了,等你出閣時候再給你。又問我你是不是在我家里養傷,說待傷養好后就給你尋個人家嫁了。我含含糊糊應了,急忙去找梔娘,才知道你暫住在這里?!?/br> 說罷,拿出身上的一疊契約,就要給小滿,小滿看了一眼,笑道:“jiejie都替我收著吧,陳大人還算守信,我就怕被那個陳方華拿走”,又問立冬“他可有去找你麻煩?” 立冬搖了搖頭:“jiejie待我恩重如山,我心中感激。我爹確實要我棄學,還是大伯說如今家中沒有讀書好的后輩,我既然能考上臨川學院,以后好好讀書,總能有些助力,我爹這才不再說什么了?!?/br> 這時候李嬸招呼幾個丫鬟送茶進來,大家客套的時候,梔娘悄悄把小滿拉到一邊,問她:“你怎么在趙昀這里?” 小滿滿心困惑:“我暈倒后,是他將我送過來,又不知道去哪里尋你,就送我來李嬸跟前了?!?/br> 梔娘氣得直跺腳:“你呀,笨死了!我看他沒安好心,如今陳家雖然收走了契約,不如我們去你那個小田莊住著,雖然不讓你拋頭露面做生意了,但陳家的月例銀子也還夠你吃,每日里逍遙自得,比在趙昀這里不明不白住著好?!?/br> 小滿也覺得這主意甚好,雖然她覺得梔娘有些大驚小怪,明明趙昀幫助了她,但這樣在別人家里長期住著卻也不好。于是對梔娘說:“待我收拾下?!?/br> 梔娘一聽小滿同意了大喜,生拉硬拽就帶著小滿向李嬸請辭,李嬸左右為難:“五殿下今日里出去,回來后全身是傷,大夫還在醫治,囑咐了要靜養,我不敢拿這件事麻煩他?!?/br> 小滿和梔娘聽見,俱是吃驚,趙昀在小滿有傷時收留了她,此時主人家生病客人卻說要走,倒顯得有些矯情,小滿想起日華子本草上寫過白梅“治刀箭,止血,研敷之?!?,雖則大夫這里什么藥膏沒有,但自己受趙昀恩惠,總是有些不安,索性回禮報答一二。 于是去梔娘在田莊里踩了一籃子白梅花,用白雪水在室外浸泡一夜,第二天早晨來看,都凍住了,再放進室內消凍,取那品相好的挑出來備用,其余的都細細研磨搗碎了盛入青瓷小罐里,拜托李嬸轉贈。每日敷三次,換著敷即可。 那挑出來的品相好的白梅,經雪水一凍一化,已經變成了透明色,看上去甚是雅致,小滿仔細清洗干凈,再曬干,放入陶罐,取來蜂蜜,做成了蜜漬白梅。 李嬸這回卻不轉交了,說:“五殿下休息了一夜,身上大好了,不如小滿姑娘親自送過去,也好跟他道別?!?/br> 小滿想想也好,就隨李嬸過去,待到進了趙昀所住的內室,小滿還是嚇了一跳,趙昀身上裹著繃帶,唯一露出來的臉上也有幾處青紫,小滿關切問:“這可是朱貴妃派人干的?” 趙昀眼前一亮:“我正愁這遲早要進宮不知道怎么跟宮里說呢,你這個主意好!” 小滿哭笑不得:“你栽贓朱貴妃,朱貴妃又不傻,不曉得喊冤嗎?”她眸中清亮,不諳世事。 趙昀看小滿身上傷都大好了,心中高興。再想到朱貴妃,不由得洋洋得意:“這你就不懂了,我只自己宣揚是遇見了刺客,誰派來的卻一概不知,宮里宮外那些八婆精著呢,還能猜到別人?最多背后地里議論,朱貴妃也沒法上趕著去跟人解釋,這就叫她有苦說不出?!?/br> 想起前世里各種宮廷劇,小滿猶猶豫豫:“雖然宮廷斗爭刀光劍影,可是這般無影的事情做出來不好吧?” 趙昀看她小貓一樣小心翼翼的樣子就覺得好笑:“她在宮內宮外喜歡塑造自己賢良淑德的形象,從小到大我沒少在她手底吃暗虧,來而不往非禮也,就給她回敬一二?!?/br> 他這樣坦率,說得又風趣,小滿被逗樂了,掩嘴一笑:“我們這可是難兄難弟,你全身的傷,我全身的傷,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倆打了一架呢?!?/br> 趙昀腦子一轉,突的想到“夫妻打架”,臉刷的紅了,趕緊坐起來,坐的端端正正。 小滿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就說道:“前天多虧你仗義相助,昨天我本來要跟你道謝,只是李嬸說你傷口嚴重,不好驚擾了你。那白梅膏用著可好?” 趙昀客客氣氣說:“用著挺好的,大夫看了,也說可以和他開的藥膏配合著用?!?/br> 小滿就拿出自己做的蜜漬白梅,笑道:“這是我做藥膏時隨手做的蜜漬梅花,你如今喝著湯藥,若是口苦,吃完藥后取一朵含在嘴里,就不怕藥苦啦?!?/br> 趙昀剛想反駁自己男子漢才不怕這良藥苦口呢,可是看小滿那含笑臉龐,他又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傻呵呵應一聲:“嗯?!?,就接過了陶罐。